第7章 缺钱找我
奶奶今天很开心，等程漾到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她，医生说下周一就能出院了，今天周六，那就是还有两天。
奶奶心痛钱，多住一天就多一天的花销，她都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天了，早就想出院了，可程漾不让跟医生说，她说了，只要医生没提让她出院，她就别动出院的心思。
她倒是住的安稳，吃喝程漾也给她安排的妥妥的。
可每当看着程漾发红的双眼和眼底的青色，她就心痛内疚的不行，为了她的病，程漾肯定吃了不少苦，她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的很。
她们祖孙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程漾从小也是她带大的，她这一生无儿无女，程漾就是她的亲孙女，她不想拖累她。
“奶奶你先吃点水果，我出去找护士确认下。”程漾递给奶奶一片苹果，她也很开心，心中的吊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奶奶恢复的很好。
她去了护士台，找护士确认了下医药费余额的问题，得知还剩四五万的时候，她有点意外，隔壁床也是相同的手术，出院的时候余额就剩了几千块。
莫不是秦医生替她省了？
正好，有了这钱，她就能租下那套房子了。
她立刻走到走廊的一头，给房产中介打了电话，预定了医院附近一个老小区60几平的电梯房，房子不大，也是回迁房，小区里老人居多，这反而是程漾最满意的一点。
以后奶奶住这边，很容易就能交到朋友，她也不用担心奶奶会无聊。
离医院和酒吧也都很近，方便复查，还有她打工。
房子也搞定了，程漾捏着手机，兴奋地想要飞起。
多日来的阴霾扫除了。
那一抹发自内心最纯真笑容，恰好撞进了远处秦漠的眼里。
那一刻，秦漠愣住了，双眸褪却了往日的清冷，蕴含着别样的情愫。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回来了。
但他知道她不是她。
真像
那是她以前最爱穿的款式。
他怕她某一天突然回来找他，所以从前她时常用的穿的，按她的喜好，他都有备着，每个季节都会有专人送来。
早上他就从那一堆衣服里挑了一套给程漾。
平时的程漾都是马尾辫，衬衫t恤牛仔裤居多，完全是衣服学生妹的打扮，今天出门急，头发未干，她又觉得衣服好看，所以一头柔顺的黑丝就这么自然地散落着，衬那连衣裙刚刚好。
程漾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忍着那一丝不适，脚步略微轻快的回了病房。
她要把她以后的打算告诉奶奶，她相信，等她工作了，她们的日子必定会越来越好。
她憧憬着以后能带着奶奶住上她买的房子里，不用太大，温馨就好。
看着她怪异的走路姿势，秦漠挑了挑眉。
还是嫩了点，这都第二次了，还是这么容易伤着。
不知道她以后嫁人怎么满足的了她老公。
医者仁心。
秦漠转身，朝着门诊大楼走去。
五月的天气，像是一个温柔的人，温和婉约，20几度的气温，刚刚好。
伴着微风吹过，程漾推着轮椅上的奶奶，散步在医院的绿荫下。
这是入院以来，奶奶第一次下楼。
“漾漾？”身后一声女声响起，很熟悉。
程漾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回头。
脸上的笑容瞬间止住了，眼前的人她有点不敢认。
眼前的中年妇女，穿着普通，整个脸松松垮垮，有些不对称，皮肤下还有很多坑坑洼洼，浑身透着不自然，头发倒是梳的整齐，反而跟她的脸有点格格不入。
“漾漾，我是妈妈呀，你认不出来了么？也是，我现在这脸”苏韵说着，有点沮丧，赶紧把口罩戴着，这样或许能看上去好一点。
她是来皮肤科做修复的，以前她花上百万保养的脸，如今就跟断供一般溃塌了，天天忍受着副作用的反噬。
要不是要来医院，她都很少出门，这不刚做完检查，没戴口罩，透透气，没想到会碰程漾和吴妈。
“妈妈？”如果不是听出了她的声音，程漾真的不敢认，两年不见，她没想到妈妈的变化会这么大。
“太太。”吴妈也弱弱地叫了一声，虽然程家破产了，但总归是她的旧主。
苏韵看了看轮椅上的吴妈，胸上绑着护具，脸色蜡黄松垮，气息虚浮，一看就是做了大手术的。病号服上的标签很醒目。
心外科，心脏手术，她记得两年前程漾来求过她，让她借她十万，她没给。
这都过去两年了，这手术费怎么着也要个十几二十万吧，她们哪来的钱？
再打量着程漾身上的连衣裙，这个牌子她很熟悉，这当季新款的连衣裙，少说也要上万。她开始猜测，不会
是这丫头交了什么有钱的男朋友吧？
她装作亲热的样子，上前拉起程漾的手。
程漾浑身一僵，她不习惯，小时候她想像哥哥那样拉着妈妈的手，都是被她毫不留情的甩开了。
如今她却主动来拉她。
“漾漾，没想到我们漾漾长这么标致了，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看着苏韵那怪异的笑，程漾很不自在，她隐隐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算计。
程漾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妈妈我们要回去了，护士不让出来太久。”
苏韵神情一滞，这丫头胆子肥了不少，都敢拒绝她了，她不是一直想跟她亲近的么？果然是有钱有底气。几秒后，又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好，妈妈也还要去看医生，一会儿再去看你们。”
“不用，您忙您的，我们先走了。”程漾连声拒绝，就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赶紧推着奶奶走了。
苏韵无所谓，只要再医院里，她们就跑不掉。
一路上程漾眉头紧锁，苏韵的热情让她很不安，她刚刚分明从她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盘算。
小时候的种种经历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她眉眼间跟妈妈有几分相似，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妈妈从小看她的眼神就不是很友善，哥哥哭闹都有妈妈哄妈妈疼，可她不行。
她哭，妈妈会说“哭什么？脏死了。”
她笑，妈妈会说“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明明父母在身边，给她的却是忽视和冷漠，她的所有努力，他们都看不见，毫无回应，她在程家就是个多余的。
她极度渴望被关爱，习惯性的去讨好他们，可是随着她慢慢长大，妈妈更多的是谩骂。
后来，爸爸没办法，只能让吴奶奶带着她回了家乡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