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谈话
就在杜文帝观察着杜蔚伊的时候,杜蔚伊也在观察他。
这四年里,她已经确定了杜文帝不会伤害她。
而且,她也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已经猜到她不是原主。
毕竟,杜文帝头上那醒目的系统角色信息页面上,赫然掉下来的好感度,无一不在告诉着她。
而且,不只是他,就连大皇子杜明立对她的好感度也一下子下滑了好多。
只是她一直不明白,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愿意像往常一样宠着自己。
若说是他们傻,杜蔚伊是不信的。
杜文帝身为皇帝,每天要面对那么多文武百官,要解决那么多朝廷百姓的问题,看过那么多场戏,早已心知肚明其中的套路。
至于杜明立,更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太子,其敏锐力自是不用说。
尽管杜蔚伊想不明白他们明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为何还要对自己那么好。
但她到底不是块没有感情的木头,这四年的相处间,在她心里,她早已默默的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只是,她毕竟不是原主,顶着原主的脸,接受他们的爱,让她总有一种偷了属于别人的东西的感觉。
这也是她不主动找他们的原因,她怕自己越陷越深,接收到越多不属于自己的亲情,会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卑劣。
杜蔚伊笑着,余光瞥到书案上那数本敞开的奏折,上面赫然满是控诉自己的罪证。
“父皇身边美人何其多,就说儿臣所知的那容妃和丽妃,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臣心里寻思着,还是不要来叨扰父皇的好。”
杜蔚伊说笑着,随手拿起书案上摊开的奏折。
“你啊,就会取笑朕。”
杜文帝哭笑不得,显然也是想起了往事。
几年前的那场刺杀,便是容妃一手操办的。
当年若不是杜蔚伊忽然暗中提醒,他估计已经在美人的哄骗下,撒手人寰了吧。
“这整个杜国,也就只有你敢当着朕的面,动朕的奏折了。”
杜文帝摇头无奈的笑看着她,并不制止她的行为。
毕竟,他将奏折摆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就是为了让杜蔚伊能看到。
“又是那些老顽固?呵~他们也就只有这番说辞了。”
杜蔚伊随意的翻看着手里的奏折,上面写来写去,都是说她品行不端,私藏祸贼,危祸杜国等等,要求皇帝一定要重重的罚她,以证国法等云云。
她将手上的奏折往书案上一丢,毫不顾忌形象的打了个哈欠。
“哈~父皇,这事您自个处理便是,若是没什么事,儿臣便先走了。”
她家小一一还饿着肚子等她吃饭呢。
杜文帝看着一颗心往外飘的杜蔚伊,有些被她不着调的态度气到。
“你惹的烂摊子,你要朕帮你收拾?”
“嘿,谁让儿臣有一个宠爱自己的好父皇呢?”
杜蔚伊亲昵的挽住杜文帝的胳膊,撒娇道。
杜文帝呆呆道望着她,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
多久了,久到他的回忆都变得模糊了。
往日里杜蔚伊挽着他撒娇的回忆,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心中微微泛酸,他望着杜蔚伊,透过她,好似又看到了他的唯一在和他撒娇。
“伊伊……”
他无意识到呢喃道。
“嗯?父皇,儿臣在呢!”
杜蔚伊笑着脑袋贴在杜文帝的肩膀上,闻言抬头看向他。
这是属于原身犯错后,或者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时,才会对杜文帝做的动作。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劣,利用了杜文帝对原身的感情。
但这事只有杜文帝站在自己这里,她才能将影一完好的保下来。
杜文帝恍惚了一瞬,他自然是知道杜蔚伊的目的,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开心。
他沉默许久,眼眶微微泛酸,就这样愣愣的望着杜蔚伊看了许久。
杜蔚伊也不恼,就这样任由他看着。
许久,杜文帝忽然问道:
“那人,你就如此喜欢?”
喜欢到愿意为了保他,得罪满朝文武百官,装着他的唯一的样子来哄他妥协。
杜文帝说得含糊,但杜蔚伊却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是的父皇,儿臣早已和他性命相连,此生儿臣只认定他一人。”
杜蔚伊说得认真,从四年前一直到现在,头一次和杜文帝表明自己的心意态度。
所以,求求了,别再给她后院塞人了。
她家小一一乖巧懂事,被欺负了都不敢吭声。
她怕他在她不在的时候,被后院里的那些人欺负了,却还不敢向自己告状。
一想到影一受了外人的欺负,却为了不让她烦心,将委屈往肚子里咽,她就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如果杜文帝可以主动将她后院里的那两尊大佛收回,她会更开心的。
看着杜蔚伊脸上认真的神情,杜文帝眼神有些复杂。
为什么此时他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辛苦养的大白菜被狗啃了的那种心情。
那个影一,就那么好吗?
是的,从昨日杜蔚伊带人走后,杜文帝便派人去查那人身份。
当得知是四年前,为了保护杜蔚伊,死在那场刺杀里的影一的时候,他心里格外震惊。
当年,那场刺杀过后,他还专门封锁整个京城搜查,挖地三尺,也没能查出幕后黑手。
可如今,本该死去的人却回来了。
是巧合,还是他本就是那个策划之人?
“伊伊,你说的性命相连,是何意?”
杜文帝忍不住问道。
他的心里忐忑不安,祈祷着,不要是他想的那种意思。
杜蔚伊闻言,思索片刻,还是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说给杜文帝听。
杜文帝听后震惊的久久无言。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杜蔚伊被人带走后,居然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当听到她自愿服用了生死蛊,与那暗卫性命相连的时候,杜文帝又气又心疼。
气杜蔚伊的任性妄为,竟轻易的用性命作为条件,没有保管好属于他的唯一的身躯。
也心疼她,小小年纪,本该同他的唯一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却接连遭遇了这么多风浪。
当时的她,一定很无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