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坠网的小鱼
雨瑶和马蒂好奇而饱含期待的望着她,只见她跳下床连蹦带跳的从书柜上找出羊皮纸和羽毛笔以及墨水,将它们拿到桌子上,坐下来奋笔疾书起来,诗人好奇的走到她身边低头望去,不看则已,这一看将他吓了一跳,羽毛笔下写出来的字迹,分明是国王的亲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个少女写下这些文字,他绝对不会相信这封正在书写的信不是出自国王之手!
雪月灵的话把王后逗得“咯咯”的笑起来,她拉着雪月灵的手笑道:“雪莺你太可爱了!傻孩子,你虽然没有你妈妈那样绝世的美貌,但你也是很可爱的姑娘啊!只是你的确不太适合洛松殿下,你应该找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陪着你云游天下,这样才符合你的性格。我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我看中的人选不是你,是雨瑶!”
亲王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问:“那另一个呢?”
“要是能有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替雨瑶小姐说说话,改变一下王后的想法就好了!”冥思苦想良久无果后,诗人无奈的叹息一声。
雪月灵没有再向雨瑶提起绑架案的事情,只是细心地照顾她的脚伤,她无微不至的照料让雨瑶十分不安,她觉得自己身为雪月灵的侍女,没有照顾她的生活已经很不称职,现在还要雪月灵反过来照顾她,感觉十分的惭愧。
当她怀着满心忧虑推开房间的门,思索着该怎么将这件事对雨瑶说起的时候,猛然发现马蒂正坐在桌旁,诗人一见到她便站了起来,说:“雪月灵小姐回来了。”
当第一口酒进入雨瑶的口中,顺着她的咽喉流淌下去,一股略带甜味的清爽感觉沁人心脾,这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难以下咽,反而给人以身心舒爽的感觉,雨瑶忍不住多喝了几口,诗人害怕她喝得太多伤了身体,急忙将竹筒拿回来,里面的酒却已经只剩下了一点儿。
雪月灵也想过带着雨瑶逃离王宫,将她送去尼尔森林交给洛克,可是雨瑶现在的脚根本没法走路,而且王宫禁卫森严,王后恐怕也不会让她们轻而易举的溜走,这条路显然也行不通。
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不想嫁给亲王,究竟只是因为自己人鱼的身份,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如果自己是一个人类的女孩儿,是否会欣然答应这门婚事呢?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惶恐,她不知道如果爱情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自己该怎么办,毕竟他是一个人类,而自己是一条人鱼,人鱼和人类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他们的爱情注定不能结出果实,即使有,也是一枚苦果。
这天傍晚,王后派侍女来找雪月灵,雪月灵知道又是询问雨瑶伤势的事情,无奈只能跟侍女前去应付一下,雨瑶独自一人呆在屋里,望着窗外夕阳西沉的苍茫天际,心情难以言表。她的脚已经完全恢复了,但为防被人发现,每天仍然躺在床上,也不敢离开屋子,只有在雪月灵呆在屋里的时候她才下床活动一下。
“洛松贵为亲王,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雨瑶嫁给他做王妃,后半生便可衣食无忧,而且洛松对她一往情深,婚后自会百般宠爱,岂不是她莫大的福气?雨瑶能有这样的归宿,你不是也可以放心了吗?”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在拖累雪月灵,看着她每天眉头颦蹙,忧心忡忡的样子,雨瑶心里很过意不去,她甚至想过干脆从阳台上跳下去,逃回杳无人烟的苍茫大海躲起来,可是想到那样会让雪月灵更加担心,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蒂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死活不相信他的话,可是禁不住天霖一再的坚持,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朝里面望了一眼,还没等他看清屋里的一切,脑后忽然遭受了猛烈的一击,登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听了诗人的解释,雪月灵倒是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她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她将王后的意思都告诉了两人,雨瑶听说以后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想到洛松亲王会借助王后来逼迫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向她压下来。
“雨瑶,这件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决定,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并且为你全力以赴。”雪月灵走到床边坐下,轻轻的拉起雨瑶的手。
见亲王有些着急,天霖也顾不得去思索雨瑶逃脱的内情,他思量再三,对亲王说:“殿下别急,我有两个点子,您可以任选一个,第一个嘛,女孩子受伤的时候,如果你能够殷勤的关心她,照顾她,陪伴她,自然容易博得她的欢心,但这是个慢办法,而且也不能完全保证效果,要是对方心有他属,毫不领情,恐怕就是白费功夫了。”
诗人的回答让雨瑶稍稍放心了一点儿,她最担心的是和亲王有关的人,而诗人现在已经成为了她和雪月灵所信赖的人,他一直在帮助她们谋划对策,在这个时候,他的出现对雨瑶摆脱自己的胡思乱想起到了一定的帮助。
“您别吃惊,其实这也是我来的目的。”诗人回头看看雨瑶脸上疑惑的表情,不慌不忙的向两人解释:“昨天晚上,我在为王后诵读古代诗篇的时候,洛松亲王突然来了,于是我就先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亲王对王后说,他喜欢雨瑶小姐,我猜测,他一定是想娶雨瑶小姐做王妃,所以去征求王后的意见。刚才来的时候,我听说王后把您叫去,我猜测一定是为了这个事情。”
“是一个身穿燕尾服,戴礼帽,拿长手杖的先生救了我。”
两人从雪月灵聊到紫月,又从紫月谈到烽冥侠,继而说到国王陛下以及他的母后樱夫人,最后话题落在了洛松亲王的身上。
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她,心慌意乱的她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谁?”
“另一个应当会立竿见影,但是不知道您能否能得到所需的强力支援。”天霖犹豫不决的说。
在现场既没有雨瑶的踪迹,也没有其他人的痕迹,除了治安官手中那几根白色的羽毛之外,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天霖皱着眉头,好容易安抚住诗人的情绪,然后向他细细的询问发生了什么。马蒂魂不守舍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天霖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一时无法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治安官半信半疑的审视着雨瑶,从她坦然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他又看了一眼雨瑶手臂上的伤,问:“请问您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要提醒您,酒醉并不完全是美妙的,也会有痛苦的一面,可能会让人头疼、呕吐,您最好想清楚,说真的,我不太建议您这么干!”在将竹筒交到雨瑶手上之前,诗人再次警告她,可是雨瑶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依然坚定地接了过来。
“是酒,很烈的酒,在我有心事的时候,或者需要寻找灵感的时候,我会喝一些,真的很有帮助!”诗人说着,将竹筒盖好,准备收起来,雨瑶忽然直起身子,问:“您是说,喝这种酒能够消除烦恼吗?”
被眼前的一幕惊的魂飞魄散的诗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转过身向着屋外跑去,他冲出房间,向着自己的房间一路狂奔,在走廊的拐角处一头撞上了一个人,两人撞了个满怀,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刚刚给洛松亲王的母亲写了一封信,请她来参加儿子的婚礼。”
但雪月灵似乎乐此不疲,她每天守着雨瑶,为她忙前忙后,亲手帮她梳洗,喂她吃饭,陪她谈天说地,和灵羽一起逗她开心,乐在其中。
雨瑶感动的抬起头深情的望着她,说:“谢谢你,雪莺,我的心思你是懂得,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过王后这一关呢?”
这一天,雪月灵受到王后的召唤,来到王后的房间,路上她猜测着王后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是聆月阁下有了来信,还是其他的什么。
房门没有关,天霖看了看周围,走廊上没有人,他一手抓着诗人,一手扶着墙,探头探脑的向房间里张望,当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床上的时候,他也不由得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他缩回头背靠着墙壁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回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诗人,一个新的计划忽然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您喝得太多了,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下吧,我去帮您找些解酒的食物来。”马蒂望着雨瑶脸上勇气的红潮,看着她醉眼迷离的样子,连忙扶她躺下,为她盖上被子。
对于治安官的分析,雪月灵不动声色,只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赞同的点头,耐心的等他谈完了自己的见解,这才一脸钦佩与期待的说:“治安官阁下,既然您已经分析的这么透彻了,那就请您赶快去追查其他的歹徒吧,以免他们再威胁到雨瑶和我的安全。雨瑶今天受了伤,又受了惊吓,我想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今天是否就先问到这里?有什么疑问请改日再问吧!”
雪月灵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异常的叫道:“我有办法了!我知道谁能左右王后的心思!”
“是什么事让您这么忧心?”雪月灵好奇地问。
雪月灵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却难以赞同,以她对于雨瑶的了解,事情绝对不会像王后所说的那么简单,但是此刻她又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王后。
她一边听着治安官和雨瑶的谈话,一边走到护栏边,“灵羽”正昂首挺胸站在栏杆上,雪月灵上前轻抚着灵羽的背,白隼回头望着她低吟一声。
惊魂未定的诗人看了一眼来人,认出是脚伤初愈的天霖,慌忙拉住他的手,语无伦次的叫起来:“天霖阁下,不、不好了,出大事了,雨瑶小姐她、她……”
“他是谁?是他杀死了绑架您的歹徒吗?”治安官继续追问。
天霖轻轻击掌,说:“好,第二个办法,就是找一位大人物,然后……”亲王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渐渐露出志在必得的赞许笑容……
王后的这句话让雪月灵更为吃惊,她终于明白王后找自己聊天的真正用意,原来是为亲王和雨瑶来说媒!
雪月灵谢过医官,并且表示自己可以照顾雨瑶的伤,不需要麻烦他了,医官也宁愿自己少些负担,欣然同意,告辞离去。
她偷偷瞥了一眼雨瑶的脸,表情中似乎有些紧张,雪月灵不动神色,将她的脚放回去,盖上被子,回到她身边坐下来,若无其事的拉着她的手说:“幸好你没大碍,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雨瑶不好意思的笑了,雪月灵没心思听他开玩笑,敷衍的笑了笑。她走到床尾,掀开被子,露出雨瑶纤巧的小脚,脚踝上并没有红肿的迹象,但雪月灵却发现,雨瑶的脚变得异常柔软,就像是缺少骨头一样。
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她谈,只是随便的闲聊起来,两人在房间外的大阳台上安排了桌椅,沐浴着海风和阳光,啜饮一口杯中的果汁,倒也轻松惬意。
她很希望能有点什么事情交给她去做,在王宫的这些日子,她闷得要死,如果不是墨云还没有回来,天霖和雨瑶的脚伤都还没好,她早就拉着他们悄悄逃出王宫,去尼尔森林找洛克先生了。
“洛松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婚的年龄了,我也一直在帮他物色王妃的人选,可是现在王城里的这些贵族的女儿没有一个配得上他,不是我挑剔,这些女孩子从小都被惯坏了,性格做派实在让我看不上,我想给洛松找一个性情温柔,又有主见,会照顾丈夫,管理家务,容貌上自然要出众,但又端庄稳重,不卖弄轻薄的女子……”
雪月灵望着他脸上不满的表情,一种亲近感油然而生,她原本还不敢太信任他,但是看到他这样为雨瑶鸣不平,心不觉的与他拉近了几分。
想了好久,她似乎依然觉得无法答应,在她心里有那么一个影子在徘徊,她觉得,要嫁也要嫁给那样的一个人,虽然他一无所有,但他有一颗侠义的热心肠,她觉得这样一个男人,就算是为了他剥下自己一身的金鳞,她也愿意。
雨瑶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确实是他杀死了三个看守,还赶走了剩下的歹徒。我问过他为什么要救我,他说我被绑架的时候,他恰好在附近。”
回房间的路上,雪月灵一直在为这件事忧心不已,她知道雨瑶的决定,但也清楚王后的决心,她看得出来,王后不会任凭雨瑶做决定,她一定会尽力干涉这件事,如果不想个办法打消王后的念头,她恐怕会强逼雨瑶嫁给洛松亲王。
“这件事,王后做的有些过火了。”诗人摇头轻叹,心有不平的皱眉道:“爱情本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对雨瑶小姐太不公平了!”
“暂时是可以的,”诗人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竹筒,肯定的说:“当我喝醉的时候,会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那真是一个美妙的世界,像在天堂里一样!”
“马蒂阁下,您看错了吧?雨瑶小姐好好的躺在那呢,什么事情都没有啊!”天霖故作镇定的回头对诗人说。
当雨瑶和治安官交谈的时候,雪月灵却悄悄地起身,来到阳台上。
“您打算做什么?”当雪月灵回到屋内的时候,马蒂疑惑的问。
“能给我一点儿吗?”
王后说到这里,轻轻的叹息一声,说:“哎,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在我心头,让我放心不下。”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索雨瑶摆脱歹徒的那件事,越想越心疑,于是打算以看望伤情的借口去见雨瑶,打探一下事情的真相,却没想到在这里听到马蒂口中这个惊天的消息。
她一时变得手足无措,她知道雨瑶并不喜欢亲王,甚至还很反感他,她正想着如何对王后推辞这件事,王后却先开口了:“雪莺,我听你说起过,雨瑶是你从歌唱之岛的沙滩上救回来的,是你收留了她,教会她说话,教会她日常生活中的各种事,我知道你心疼她吃过太多的苦,一定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而她要有一个好的归宿,就一定要找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雨瑶告诉他,在那位先生杀死了两名看守,带着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第三名看守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发生了打斗,打斗中她不慎被歹徒的刀割伤,随后那位先生带来的猎犬将歹徒扑倒,并杀死了他。
雪月灵轻轻的点了点头,诗人的出现让她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当着他的面和雨瑶谈这件事,但雨瑶似乎看出了什么,关心的问:“雪莺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王后找你到底什么事?”雪月灵犹豫不决的看看雨瑶,又偷眼看看诗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雪莺,你应该听说过,自从五年前先王离世,母后她便离开了王城,回诺曼德兰去了,那年洛松才十三岁,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我照料他的生活,现在他终于长大成人了,我也快可以向母后交差了。”
治安官认为作为魔术师使用类似的奇特手段进行攻击并不奇怪,但他心里还有个小小的疑问,那就是第二个死者身上的水是从何而来,因为魔术师不同于魔法师,他们并不会使用水作为攻击手段,但雨瑶的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她说那人是在死亡倒地的时候撞翻了桌子上的水罐,从而使罐子里的水洒在了身上,而阿罗伊也的确在周围的地面上发现过水罐的碎片。
“你觉得,自己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王后笑容可掬的问。
雪月灵和亲王以及阿罗伊治安官匆忙赶回王宫,当他们来到雪月灵和雨瑶的房间时,看到雨瑶正半躺在床上,王室的御用医官正站在床边和她说话。
雨瑶哼哼了两声,酒精的作用似乎已经在她身上开始起效,马蒂叫了几声,雨瑶只是口齿不清的哼哼着,诗人无奈,端起杯子正准备上前喂她喝下去,雨瑶忽然翻了个身,脚下的被子被掀了起来,霎那间将诗人惊得目瞪口呆,他呆了半晌,手中的银杯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地上,果汁洒了一地。
诗人和雨瑶面面相觑,亲王的母亲不就是国王陛下的母亲吗?他们不敢相信雪月灵能够将她请来,更不能相信她会给予雨瑶什么帮助。
雪月灵将信写好之后,吹了一声口哨,白隼从阳台上呼啸而来,轻轻的落在桌子上,雪月灵将信卷成一个小纸卷,用蜡封好,用两根丝绳紧紧的绑在白隼的腿上,然后将它带到阳台上,在它耳畔轻轻低语了几句,白隼长啸一声,振翅冲上云霄,向西北方飞去。
互相道过问候之后,诗人在桌边坐下,看着雨瑶略显憔悴的脸,关怀的问:“您的脸色不太好,还在为那件事担心吗?”雨瑶轻轻的点了点头,那无疑是她最忧心的事,连晚上做梦都会梦到。
雪月灵脸颊微红,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说:“我当然不合适,首先我不是个温柔的女孩儿,虽然我有主见,但我并不喜欢照顾男人和管理家务,如果让我每天围着我的男人和家里的大事小情转,我一定会闷死的!而且我长的也不漂亮,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我没有继承我妈妈的天姿国色呢?”
但雪月灵却信心十足,她走到床边,安慰雨瑶:“你放心,灵羽一定会找到夫人的,只要夫人看到信,她一定会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拖住王后,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去对王后说,你已经答应嫁给亲王,但是你的脚一时半会还不能下床,所以必须要等一等。只要能拖住王后,争取时间,我们就一定能够度过这一关!”
雪月灵看了一眼王后冷峻的眼神,轻轻的答应一声,快步溜出了房间。
亲王不耐烦的说:“你就说吧,只要有效,我一定会尽力想办法的!”
他拉起马蒂,向着雨瑶的房间跑去,诗人本不愿意跟他回去,可是被他死死的拉着没有办法,只能被他拖着往前走。
雨瑶的问题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如果直接拒绝王后,就等于把事情闹僵,到时候王后会不会使出什么严厉的手段谁也说不准,到那时候即使是雪月灵可能也帮不上雨瑶什么忙了。
想到这,她的脸不禁微微泛红,如同被天边的晚霞染上了一抹色彩,她责怪自己不该这么想,但又情不自禁的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她听父亲说起过王后的往事,知道其母后樱夫人对其视如己出,令她万分感激,在樱夫人离开王城后的几年中,风魅儿对年幼的洛松始终抱有母亲似的关心和疼爱,甚至到了有些溺爱的程度,雪月灵担心生硬地回答可能会适得其反,她决定先回去和雨瑶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随后的日子,雪月灵尽可能的避免见到王后,以免王后看到她想起雨瑶的伤,她和雨瑶每天巴望着白隼的消息,希望在某个时候看到它突然从窗外飞进来,带来一份好消息,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却杳无音讯,两人越来越着急,耐心在等待中消磨殆尽。
听到雨瑶的口供,天霖也颇为惊讶,他觉得洛克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很异常,而且洛克会随身带着一条猎狗也让他感到奇怪,但他并没有当面听雨瑶说这件事,因此无从得知雨瑶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他推开房门,快步走进屋子,一边将银壶放在桌上,一边拿起一只银杯,将壶中的果汁倒进去,抬起头对雨瑶说:“雨瑶小姐,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一点儿解酒的果汁?”
他自己是经常喝醉的,因此也知道一些解酒的水果,并且懂得将它们调制成醒酒汤,他匆匆回到房间,将所需的东西找出来,调配了一壶解酒的果汁,匆匆忙忙的又赶回雨瑶那里。
望着雪月灵胸有成竹的微笑,雨瑶也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心中还是充满了忐忑,但雪月灵从未让她失望过,她相信这一次,雪月灵也不会让她失望,她一定能够帮自己度过难关。
雪月灵注意到,白隼的两只爪子,尤其是右边的爪子上有一片浓重的深红,周围的羽毛上也沾着斑斑血迹。这彻底印证了她的猜测,她轻轻的托起白隼,在它耳畔低语几句,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地用水魔法将它爪子和腹部羽毛上的血迹冲掉。
“您怎么会在这里?”雪月灵好奇地看了一眼半躺在床上的雨瑶,又看看诗人,雨瑶微笑着解释道:“马蒂阁下听说我受了伤,特意来看我的,真是麻烦他了。”
对于雪月灵的回答,王后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欣然答应,并表示自己会给雨瑶几天时间考虑,但是当雪月灵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后却略显严厉的叮嘱她:“雪莺,你见到雨瑶,记得告诉她,她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并且要清楚这份幸运降临在她身上对她来说是多么难得,让她慎重的考虑清楚,我希望能听到一个明智的决定!”
“如果我没猜错,是为了雨瑶小姐的事吧?”诗人突然开口问。这一下可把雪月灵吓了一跳,就算是天霖的读心术,也未必能猜得这么准,她吃惊的望着诗人问:“您怎么会知道?”
“是我,雨瑶小姐,我是马蒂,我可以进来吗?”
“这样的女孩儿,也的确不怎么好找,是够让您操心的。”雪月灵体谅的点头赞同,不经意间她注意到王后的眼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禁心里一惊,问:“您……您不会是想让我……”
医官也赞同的表示雨瑶应该好好休息,治安官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于是率先告辞离开了,洛松亲王在向雨瑶表示了自己的关怀之后,也辞别两人离去。
毁灭了白隼身上的证据,雪月灵若无其事的返回房间。屋里,阿罗伊似乎已经询问完毕了,雪月灵故意向他询问调查的情况,治安官告诉她一切已经很清楚,那名燕尾服绅士救了雨瑶,他的手杖可以发射金色的飞刺,而他的身份则是一个魔术师,这是他“亲口”告诉雨瑶的。
“我刚刚遇到雪莺小姐,她让我过来陪陪您,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比您好过,她应付王后似乎越来越困难了。”马蒂摇头轻叹,从腰间取下一只竹筒,打开盖子轻轻的喝了一口,雨瑶好奇的看着他,问:“那是什么?”
亲王告诉他,自己派去的六个人,抓住雨瑶后,留下三个人看管,其他三个人回王府报告情况,等他们回到囚禁雨瑶的地方,却发现三个看守的同伴已经死于非命。
诗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他憨厚的笑了笑,一脸腼腆的说:“没什么,雨瑶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来看看她,看到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洛松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天霖,天霖听说自己设计的绑架雨瑶,然后假装让亲王带人去救的计策又破灭了,不禁吃了一惊。
雪月灵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紧紧拉住雨瑶的手,关切的看了一眼雨瑶左臂包扎的染血的绷带,紧张的问:“雨瑶,你没事吧?”雨瑶一如既往的平静,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别担心,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至于雨瑶小姐的脚,有一点儿扭伤,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了。说起来也真是太巧了,天霖阁下和雨瑶小姐居然在同一天扭伤了脚。”
此时的亲王无心于这件事的内幕,他最关心的是,在两次失败后,天霖是否还有办法帮助自己俘获雨瑶的心,虽然刚才临走的时候他已经向雨瑶表达过自己对整件事的尽心尽力,而雪月灵也帮他说了几句好话,但效果差强人意,他急需一个能够立竿见影的办法。
“是啊,雪月灵小姐,”一旁的医官笑眯眯的安慰她:“我已经帮雨瑶小姐处理过伤口,手臂上的伤只是皮外伤,相信会很快康复,应该也不会留下疤痕。”
“哎呀,马蒂阁下,您这是怎么了?”对方揉着疼痛的腰,面带不悦的问。
“雨瑶小姐,您是怎么逃出来的?”见雨瑶的伤势无碍,阿罗伊治安官走上前来,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这也是在场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辞别姐妹俩的洛松亲王,来到天霖的房间,天霖因为自己的苦肉计,故意扭伤了脚,虽然不严重,但下地走路依然会有些痛,因此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对于雨瑶失踪的事还一无所知。
得到雨瑶同意的答复,王后似乎十分满意,也放下心来,对于雨瑶的脚伤也表示理解,她告诉雪月灵,自己会开始为亲王迎娶雨瑶做准备,等到雨瑶的脚伤好了,就为两人举行婚礼,雪月灵表面上假装很高兴,心里却怦怦的打起了鼓,她不知道灵羽能否尽快找到夫人,更不知道夫人能否及时赶到。
“这可是烈酒,您确定您真的想要它吗?”马蒂犹豫不决的看看雨瑶,似乎很担心她能否承受烈酒的酒力,但此时的雨瑶却很希望能够借助一点儿酒劲来让自己忘却心头的烦恼,她固执的要求诗人给她喝一点儿,在雨瑶一再的坚持下,诗人无奈耸耸肩,起身将竹筒送过去。
听到雨瑶的话,雪月灵不禁吃了一惊,她口中所说的人不就是洛克吗?她万万没想到洛克会牵扯进来,她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雨瑶,雨瑶的眼神似乎在肯定她的猜测,但雪月灵却并不相信她的话,在勘察过三名歹徒死亡的现场后,她对于整个事件有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