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个人传记
“没有，因为这些作品如果都是将军的人生反映，那将军起码有几十个不同的人格。有时候我怀疑将军并不是一个人，或许他是一个什么组织的头头，平时有办法用什么秘密的方法与一批人取得联系。”
“不会吧，我听说一些绅士能够非常冷静地面对决斗。”
“绅士风度？”凯瑟琳用鼻子哼了一声，“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长大，真不明白上帝为什么要把才华给这样一个人，所以以后我一见到法国的这帮小男孩、大男孩、老男孩就头痛的要命。”
对此李富贵的解释是：“国难当头，大族和大户本来就应当承担更多的责任，我现在让他们多交一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没有，西班牙的小道消息就是不能信，红衫军现在也就是在西西里闹一闹，想要过海来打到那不勒斯谈何容易，就更不要说教皇国了，小三可是教廷的得力干将，这次撒丁王国之所以能够这么明目张胆的支持加里波第还不是因为小三刚刚帮助他们打败了奥地利，他们又怎么能越过小三对教皇有什么不利。”
“差不多，那时我也想看看李将军究竟是如何处理突发事件的。”
“我是，”赵婉儿点了点头，“你认为教皇会为一个异教徒的孩子举行洗礼吗？”
“看到了什么？”
“噢，要是谋逆的确有些麻烦，那不如请仲马先生来写怎么样？外子倒是很崇拜这位大文豪。”
“这个倒是有点难办，他是为什么被通缉的。”
赵婉儿抿嘴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凯瑟琳的额头，“外子好的地方你不学，偏偏去学他这种油嘴滑舌，这已经到了欧洲了，小心让法国人听见。”
被赵婉儿拒绝让索岚有些失望，本来他对这位夫人抱有很大的好感，虽然他也承认赵婉儿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有些沮丧，“这么说夫人也是基督徒了。”
赵婉儿点了点头，“那真是要祝贺你们了，不过听外子说，意大利不应该是你革命的重点，是不是这样呢？”现在的赵婉儿对这个时代欧洲的了解甚至在李富贵之上，毕竟她有漫长的海上时光需要打法。李富贵早就发现赵婉儿有学习语言的天赋，实际上在李富贵的记忆里女人绝大多数都有学习语言的天分，所以赵婉儿这一路利用原来学过英语的基础把法语也学了个差不多，再加上伴有东方韵味的优雅，这后来让当时的欧洲人痴迷不已。
“说一说嘛，我们是好姐妹，不是无话不谈的吗？”
“李将军说话非常风趣，我觉得这是他的优点，当然要学习，至于说法国人，我就是在巴黎街头上用法语这样小三、小三的叫他们也只会鼓掌叫好。”
“大人的吩咐我时刻记在心上，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的欧洲意大利的革命形势最为高涨，我们很快就能彻底打败那不勒斯王国，然后我们还要把教廷那群肮脏、伪善的东西赶出意大利。”
索岚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那不勒斯这个野蛮的王国现在已经激起了所有人的憎恨，我们在这个月的十五号刚刚在卡拉塔菲米大败那不勒斯的军队，现在正在进攻巴勒莫，我们将会在加里波第将军的领导下很快占领西西里全境。”
“我也感觉到李将军虽然对西方世界非常了解，同时也掌握了很多现代的知识，但是他不是在西方受到的教育。”两个女人凭借直觉猜测起李富贵的来历，“对这件事我还真有点自己的想法，根据一般的文学理论，一个伟大的作品当中必定会蕴含着作者一部分的生活，那个时候夫人你给我看了将军的那些作品，包括那些由他提供构思让别人来完成的合成品，我选取了其中可以称为杰出的作品用我们德国人特有的逻辑推理能力来演绎了一番。”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毕竟夫人和将军已经非常照顾我了。我们红衫军现在得道多助，也用不着什么具体的帮助。”
“二十几岁就出传记是早了一点，不如写成自传体的小说，至于人选嘛我看得请法国作家来写，当代的作家里面还是数他们写的东西最出色了。”
索岚沉吟了一下，“夫人这次的欧洲之行引起了各界的广泛关注，如果夫人能够在道义上给与加里波第将军支持的立场一定会为我们带来很多帮助。”
“什么组织呢？”这个大胆的设想让赵婉儿有些吃不消。
赵婉儿吃惊的用手捂住嘴，“这也太过分了吧，这哪还有一点点绅士风度。”
自从索岚接受李富贵的资助重新回到欧洲以后，他很快就来到了革命导师的身边，在这个时代马克思并不是一个难以接近的人物，另外革命导师也对这个来自远方的小伙子很感兴趣，索岚的一些观点也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很有天赋，但是还缺少知识的沉淀。
“不知道，不过这个组织必定盛产文豪，另外在科技方面也必定非常发达，要不然像《海底两万里》这样的科幻小说是无论如何写不出来的，或许是一个由各种精英组成的一个组织，说不定将军是他们生产出来的科学怪人。”为了让更多地中国人接近科学，科幻小说一直是李富贵创作的重点之一，所以虽然凡尔纳目前还在巴黎的剧院里做秘书，可是他的《海底两万里》和《八十天环游地球》已经在中国出版了。
在这两年里索岚很快就在欧洲的那些激进分子中建立了自己的名气，毕竟在那些人当中东方人比黑人还要罕见，想要让人不注意他都很难，更何况是一个擅长写作的东方人。李富贵现在已经解决了创作的瓶颈，在最初他把自己非常熟悉的几部作品拿出来引起了很大轰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好作品出现，这当然是因为剩下的小说也好、散文也好、诗歌也好他或者只记得一个框架，或者只有一线零散的片断，再加上公务繁忙，这样当然拿不出好东西。可是现在李富贵已经建立起一座文学工厂，李富贵负责提供灵感，一批文学青年加以充实润色，最后翻译成数种语言，这些东西大部分是小说，品种五花八门，只要内容是中国目前需要的就会被生产出来，从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到琼瑶的《六个梦》，如果李富贵再这样大肆剽窃下去未来一个多世纪的作家们很可能面临无题材可写的窘境，当然李富贵不会把这些充满矛盾观点的作品以一个人的名义发表，其中革命题材的小说就是交给索岚发表，那热情洋溢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同时深刻揭露资本主义社会丑陋本质的作品很快为索岚赢得了革命鼓手的称号。
“索先生原来这么年轻，常听外子提到您，很是赞叹您的勇气。”赵婉儿跟索岚客气着。
“算了，那些事提起来就恶心。”凯瑟琳摆了摆手。
“嗨，法国人还能因为什么被通缉，当然是政治啦，听说当年小三上台的时候他领导起义。”
“我这次怎么说都是教皇的客人，让我发表这种言论恐怕不合时宜，我是想问你个人有什么困难没有？”
“那就先定他吧，外子和所有人都处的很好，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到法国之后就去拜访他。听姐姐的口气似乎对这位大作家很有些看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时候我刚到巴黎，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仲马是写剧本起家的，不管是戏剧界还是歌剧界他都很熟，我们认识之后那个家伙立刻就对我展开了追求，我那时候也是年轻，被他的那个名声镇住了，就稀里糊涂的跟他好了一阵子，后来我才发现这个老混蛋风流成性，连洗衣女工都不放过，一生气就把他甩了。”
“索先生在意大利的事业还算顺利吧？”赵婉儿随口问道。
可是马克思那种埋头在图书馆研究资料，每个细节都必须精心求证的学究风格并不适合索岚，他很快就开始渴望投入那奔腾不息的革命洪流当中去，所以当索昭也来到欧洲之后索岚就把这个位子让给了他的堂兄，自己投身到革命大潮中去，而索昭对于这种生活倒是非常满意，完全沉浸在对于未来的求证当中。
虽然新税收只是在三地执行，被征收的对象也都乖乖的掏了钱，可是这种征收的办法还是引起了极大的争议，甚至在富贵集团的内部也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要征收如此奇怪的税种。
赵婉儿叹了口气，“外子的这种习性连我也非常不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环境才能造就出他这样的人呢？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他，甚至无法跟上他，所以我努力的学习他所知道的那些知识，一开始我的确觉得这就是富贵的世界，可是学的多了以后发现还是不对。”赵婉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另外李富贵为二索提供的资金虽然不多而且专款专用是用来资助无产阶级的导师来进行学术研究的，但是索岚还是从中弄到了一些作为活动资金。而且索家因为二索出国的使命是李富贵直接下文定的，所以一直以为他们两个谋到了什么光宗耀祖的差事，索家家业本来就不小，现在看着出口贸易很赚钱也开始活动心思，正好他们兄弟到欧洲当官，因此也汇了一笔钱出来希望二索在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索岚倒是很不客气地把这笔钱也拿来做了革命经费，手里有钱毕竟好办事，比如索岚在红衫军中的这个小队就是他出钱武装的，这样的做法当然更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同。
“索岚实在愧不敢当，夫人一个女流之辈能够带着公子远涉重洋，这份勇气才是让我佩服呢。”索岚说的是心里话，在这个时代一个中国女人能够完成这样的举动的确是惊世骇俗。
赵婉儿的欧洲之行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甚至远远超过了李富贵的期望，作为欧洲的第一站他们直奔意大利，由于在那不勒斯起义后意大利的形势非常复杂所以一行人取消了原定从那不勒斯上岸的计划，船队就直接停泊在罗马附近的海面上，赵婉儿在这里接见了索岚，现在的索岚是红衫军的一员。
“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你难道没有看出这个社会是有福利的吗？什么是福利？比如说发了大水国家拿出粮食来赈灾就是福利。可是现在国难当头，国家哪有那么多的力量来赈济遭了灾的老百姓，还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看那些大足的妇女，平时像男子一样从事劳动，也像男子一样缴纳税赋，享受社会福利是理所应当，可是缠足的女子无力生产，平时由他父亲、丈夫养着我也不去管她，可是她如果也在危急时刻享受社会福利这就说不过去了，要是国富民强这点福利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可是现在国家也很困难，所以只好先从她们身上收一点，以后有什么事再用在她们身上，否则就只好规定遭灾的时候，缠足的妇女不受救济。”
索岚的激进情绪让赵婉儿有些吃惊，她这次来欧洲可以说是专程来觐见教皇的，这位居然要把教皇从意大利赶出去，她笑着点了点头，“年轻人有些闯劲总是好的，再说了整个欧洲也就意大利最弱，你在这里先历练一下也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困难？”
“我还没说完呢，要是就到这里我也不会对他有什么看法，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会喜欢洗衣女工是他自己没眼光，既然分开了也就不关我什么事了，可是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国难当头，有钱人自然应当多出些力气，我本来是打算征奢侈税的，不过现在奢侈品的界定还有待研究，所以就先从小老婆征起，娶小老婆无疑是一种非常奢侈的行为。”
“可是人家养了个女儿缠足也要征税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那可不，在法国可不像你们那里连讲话都要小心翼翼，现在巴黎街头骂小三的人多了去了，可不在乎加我一个。对了，我今天想到一件事，我们借着这次机会请一位知名作家为李将军写一篇个人传记如何，现在的欧洲人对李将军可是很着迷，如果再由大作家来执笔肯定火，那个时候将军在这里就是家喻户晓了，以后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肯定会好办的多。”
“这还真的很难猜，后来又能怎么样呢？莫不是他还死缠烂打，以他的身份和年纪我想不应该啊？”赵婉而皱起眉头。
“那为什么娶小老婆都要交捐？”
“雨果啊，他倒是能到中国去，自从小三上台之后他就流亡国外，到中国去走一趟或许正顺了他的心愿，不过他可是被小三通缉的人，由他来主笔会不会引起法国政府的不快？”
索岚告辞之后赵婉儿去找凯瑟琳，今天她上岸打听消息去了，“怎么样，那边的形势没有什么问题吧？”
“那倒是，不过也仅仅是冷静地面对决斗，可是将军却已经在考虑决斗可以给他带来的收益了。说实话，在认识您之前我一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将军是一部机器而不是一个人。”
李富贵的这番歪理把那些质疑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本来他的嘴巴就大，现在既然讲出了一套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别人倒也不好辩驳。
“这个想法到是很有意思，不过外子只有二十几岁，现在就写传记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另外究竟找哪一位来执笔呢？”
“真的吗？”
听到赵婉儿提到大仲马凯瑟琳的脸红了一下，“那个老东西，李将军肯定是喜欢看他的《基督山伯爵》才会崇拜他的，不过将军见到那个老家伙恐怕会大失所望，毕竟将军是一个圣徒式的人物。但是话说回来要是让这个老家伙主笔，肯定会观者如云，这个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会编故事了，将军的经历本来就传奇，经他的手一写出来那就更是传奇中的传奇，而且这个人最喜欢折腾，你请他去中国肯定是正中他的下怀。”
“原来如此，难怪那个时候你挑唆那个法国军官和外子决斗，也是为了整那个大男孩一下吧？”
凯瑟林耸了耸肩膀，“我们德国人一向以冷静、理智著称，不过我怀疑我的同胞恐怕没有几个能像将军那样面对决斗的挑衅却又如此的冷静。”
“法国作家啊，那就雨果怎么样？我听说他的作品非常了不起。”
“死缠烂打？还不止呢，他开始缠了一阵子，见到没有效果竟然利用他在戏剧界的影响来打击报复我，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怎么样，有个什么结果吗？”这个观点让赵婉儿感到很新鲜，急忙追问道。
“难怪姐姐会生气，姐姐这样的国色天香，又出身高贵，他有了姐姐还在外面寻花问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