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篇6
待回到洞穴中，黑山就拿酒去了，我和林深在洞里架火等他……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斜倚着……余光能感觉到他断断续续看我的眸光……洞穴里一片安静……甚是无聊……我低头玩起了自己的腰带……把腰带饶在指尖又放开……绕着又放开……
还是他开口了：“阿夜……”
我“嗯”了一声，“说。”
“没什么。”他只笑的很开心……
“喊着玩啊？”我抬头瞪他一眼……
“没有，阿夜……我几番差点失去你，现在……也恍若梦中……所以唤唤你……”
“我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梦……”我缓缓轻叹……
“你是……一直都是。”
我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便转移话题，问他：“狐妖最后怎么样了？”
“游街之后，狐十就打碎了他内丹，废了他修为，带回狐山了……”
“你那小师妹呢？”
“小师妹回了药王谷，就一直把自己关进了药房，再也没有出来过……据说在试图研制救心的药……”
“嗬……救心？心哪是别人救得了的……”我摇摇头，“无因呢？”
“无因游历去了，说世间皆苦，他走哪算哪……”
“有慧根。”我赞叹
“小红也跟无因走了……”
“小红？”一个懵懂无知的小狐狸，一个是看破红尘的佛子……倒是“有意思…… ”
正感叹呢，黑山抱着一个硕大的酒坛就回来了，酒坛上面还能看到新鲜的泥土，一看就是才挖出来的……
“就一坛？”我问黑山
“还有，喝完再拿。”
“那敢情好啊……”我拿出我的九曲玲珑壶，就开始装酒……我的九曲玲珑壶，如一般酒壶大小，内有乾坤，装多少都没问题……
黑山看出我就算喝不完也不打算留着他们后，果断又拿了一坛出来……然后又拿出两个小酒壶，将坛中的酒一分为二装进了小酒壶里，反手递了一个给林深，林深接过，向黑山道谢：“多谢前辈。”
“你是得谢谢他，这坛中，可是百年的猴儿酒，外面要卖几百块上好的灵石了……”
“难怪阿夜要把那坛子的酒全部装完……”
“我是为了自己喝……”我翻个白眼给他……
“嗯，阿夜爱酒，我知道。”他想了想，又说：“那我再分你一点？”
“好啊……”我才说完，林深递过来的手，就被黑山给拦回去了……
“你有。”他看着我说
“好好好，我有……”我无可奈何……
酒过三巡，一时无言，黑山问我：“想事情？”
“嗯，我在想杀我的人到底是谁……”我顿了顿，继续说：“他知道我和凌风的纠葛，也知道我的底细，用的阵法，也是上古的阵法，与现下法阵区别甚大……”
“他知道你和凌风的事情，又会上古的阵法，应当是与你和凌风是同一时期的人。”黑山说出结论
“可和我们同时期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了我和凌风两人……”我低低头，有些失落：“所以，我才会以为……杀我的人是凌风……”
“如此，当是与你和凌风都有关系的人。你可以查看一下你和凌风都呆过的地方。”
我和凌风都呆过的地方……自由岛？倒是可以去看看，我正在沉思，听到林深的声音：“所以……之前你是以为杀你的人是凌风……才会万籁俱灰？”
这质问的口气，我挑挑眉，直视他，回答的干脆：“是。”
“现在，是因为排除了凌风杀你的可能，所以好了？”他皱着眉头，紧追不舍……
“不错。”我依然没有犹豫……看到黑山转头用眼神询问我这么直接？
长痛不如短痛，我用眼神回复。
只听到那人喃喃自语的声音：“是啊，心……哪是别人救得了的……”
“嗯，不错，所以你可以传信给你的小师妹，让她放过自己了。”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许久，才说：“我出来也很久了，也当回师门了，明日，我就告辞了……”
“好，不送。”我将之前放簪子的盒子拿出来挥手推到他面前，“把这个带上。”
他看着面前的盒子，闭眼，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答到：“好。”待他把昔日送我的盒子收起来了，便站起身，对黑山行了个礼，道：“多谢前辈的酒。”
“客气。”黑山摆手
他复转身向我，也行了个晚辈的礼，半响只吐了两个字：“保重。”
“嗯。”
他听我回复，躬身向我们又行了个礼，转身去后面的洞穴休息去了。
“还喝吗？”黑山问我
“喝，为什么不喝，去山顶，邀月举杯……”
“好。”片刻，我们就到了山顶，一样的两人，一样的姿势，我们碰壶畅饮，喝有许久，黑山问我：“为何要逼走那小子？”
“我和他……实在差的太多了……”
“差在哪？”黑山追问
“差在我这一身的血腥气上……”
“是觉得自己太脏，配不上他？”
我翻翻白眼：“是是是……”点头附和：“我太阴暗了，不适合阳光的他……”
黑山挑挑眉，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问我：“接下来去哪？”
“先去自由岛看看，再去之前呆过的地方都晃晃，争取找出幕后之人……找到为何要我死的原因……”
“嗯，”黑山点头，“走了也好，我这谷里，也该安静了。”
我又翻了个白眼给他，继续喝酒，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记得了，听黑山喊我：“叶子。”
“嗯？”我醒了过来，见天光微亮，“怎么了？”我撑着身边空空的硕大酒坛，抬头看他，他没有看我，只是朝前面示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人背对着我们，正一步一步的往山谷外走，他没有背包袱，手中拿着剑，没有回头……
“他走了。”黑山轻声说
我“嗯”了一声，继续伏下去睡觉，再见了，林深……
我在山谷中又呆了两日，也架着飞舟走了，我先去了自由岛的遗址，岛上一片荒凉，杂草丛生，没有一点生人迹象，我用灵力扫遍了整座岛，岛上没有任何异常，是个很寻常的废弃岛屿……
我又去了胡鼠给我备的房屋里，也没有任何异常，结界尚在，还是隐于岐山中，也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还有哪里呢？我一时实在想不起其他地方，只能架着飞舟到处游走，不停的回想到底遗漏了什么，那人知道我和凌风的事情，绝对是和我们有关的人，与我们两有关？浅冰吗？但是浅冰现在和凌风不知道哪里隐居着，我并没有碍着他们什么，她没有动我的意义……而且二人在一起肯定是郎情妾意的，那有什么时间来找我的茬？再说就浅冰那一丝丝的修为……万也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这三界之大，也不可能一寸寸去找，我有点颓废，只得漫无目的的到处晃晃……正百无聊耐继续晃荡之时，我感觉到南方五十里处，突然冒出了一股魔气……勾动着我身体里的魔气也漂浮了一下……从林深为我寻到金乌木之后，我体内的魔气就再也没有发作过……
这突然又激荡了起来，我疑惑丛生，赶紧赶了过去……
才到，就看到下面一群乡民打扮的人，被人用阵法困在地上，个个魔气翻涌，暴戾不堪，一个个发疯似的冲撞着阵法的灵璧……灵璧被冲撞的晃晃悠悠的，周围的一群修士不停的输入灵力补充阵法……个个都是大汗淋淋，勉力支持……我在他们中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赵起……
我赶紧冲下去，手诀翻飞，引天地灵气压制魔气……阵法得到天地灵气的滋补，光芒大增，金色法诀下压，直将阵法中的人生生压跪到地上……周围的人看到，便纷纷放下手诀，舒了一口气，有些人脱力跌坐到地上，有些甚至直接倒头就躺平了……
这时赵起看我舒心一笑：“前辈……”几步就走了过来，问我：“前辈怎么来了？”
“我察觉到魔气，就过来看看，这些人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附近的村民，不知道何故沾染了魔气，四处作乱，我们也是接到乡民求救这才赶来……”
我看了眼或坐或躺或打坐修复的修士，“就你们这样？”我斜睨赵起一眼：“也敢来？”
“呵呵……”赵起尴尬的笑笑，“乡民来找我们时，只说有几人感染，我们到了此处才发现人居然有这么多……”
“我教你的封山阵呢？为何不用？”
“那不是封山的吗？”他一脸疑惑
“你把范围缩小一点，不就好了么？”
“呵呵……”他又讪讪笑笑：“没想起……而且以为只是困几个人吗，就没有用前辈教的大杀器……”
“大杀器？封山阵只是一个封闭的阵法，怎么能叫大杀器呢？”
“在我们看来，已经是大杀器了……”他喃喃自语：“而且要用到的灵石也很珍贵……”
“百年灵石？很珍贵？”我更诧异了……
他摸摸鼻子，有些无奈：“没办法，灵气枯竭，一代不如一代了……”
好吧，是我过于乐观了……我有些无语：“那你也可以引四方灵力补充阵法啊，这周围的五行之力、花草树木的生命力、山石之力、以及这片地域的天地灵气……都可以用作补充……也不至于输自身灵力啊……”
“我……”他吞吞吐吐的，“都不会哎……我只会用灵石……”
都……不……会……
我不由的感叹：“看来我是活的太久了……简直活久见啊……”
他抿抿唇，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