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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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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本往回走属实是因为生死问题,因为最近的大雨收的粮草大半发霉,能吃的那部分到现在也所剩无几,收粮这件事不仅是士兵的温饱问题,也是下一次上战场的生死问题,所以此次回来就是为了跟上一个粮商谈判,尽最大的能力收购更多的干粮。

    沿街做生意的都知道,只要听到一个嗓门很大的哈哈笑声,并随着同伴说话分贝越来越大,那就是坂本要来了。太阳还没落下夕阳红的很好看,各家甚至有闲情逸致走出来欣赏这天赐的美景,就听到异常响亮又熟悉的笑声,各家老板心照不宣的给自家员工眨眼,让他们打起精神气,准备迎接财神爷的到来。

    路口的尽头逐渐出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身影,最高大的男人顶着一头茂密卷翘的短发,笑弯眼睛难掩蔚蓝色眼眸,宽肩窄腰仅是穿着常服都能遐想到布料里的好身材,这么俊俏的一个大男人声线自然是油润好听,就是嗓门太大旁边听的人会短时间耳鸣,长时间就学会无视坂本多余的废话,挑重点的听。

    用他的副官的话来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这群人到来的动静不算大,奈何人气质就是跟泥腿子不同,只要没瞎都看到了,这条街做生意的也知道坂本老板又来了,纷纷拿出自家看板企图把人拉过来消费,员工无论男女都纷纷招呼来人,做戏吆喝可谓是非常热闹。

    “坂本老板你都好久没来了,我家红梅都挂念你好久了,掌柜都准备好饭菜就等你来了,拜托拜托赏个脸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下怎么好意思呢,我也是非常想小红梅的,奈何今晚有事实在推脱不开,下次下次。”

    “来看看今年新开泥封的新酒,香的很啊,给你预留了好几罐什么时候赏个脸,到店里尝个好坏啊。”“哎呀丰田老板太客气了,我们老大就喜欢你这口,就是现在时间不对付,不然高低来上一瓶,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新上的茶叶!都是大陆运过来的好货,坂本老板总不能错过这上好茶叶吧,你出注意给个时间,上我们家来品品。”“老板豪爽,这刚泡第一壶就这么香了,要是能拿到队里喝那定是美妙,可惜时间进任务重,也没那么多时间品茶了哈哈哈哈哈哈。”

    诸多这种类似的对话,各行当都不肯轻易放弃这只肥羊,都被各种理由跟话术拒绝或迂回,他们此行目标明确,就是这里最大的店家,最纸醉金迷、这个镇最奢华的地方,也是他们今晚谈判的地点,今晚必是不能节外生枝出各种差错。

    早早就有人在门口等待坂本这行人的到来,看见那标志性的卷发跟身高,还有一路走来听见的大嗓门,蹲守的人毫不怀疑这人的真实性,坂本靠近之前就弯腰鞠躬将此行出来的人迎接到包间,并吩咐侍女去准备接待。

    走进已经打开的障子门,所有人按照等级依次落座,主位自然是坂本辰马,所有人面前的小桌子都摆放好小菜跟酒杯,供他们用餐之前垫垫肚子,而另外一边的主位却空着没人到来,像是要给他们下马威一般迟迟不来,对于这种情况坂本早已习惯,倒也没觉得被冷落,自行跟同伴们开始聊天。

    他们没有碰原本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仍由吃食摆着好看,斟酒没有喝大家都在玩,偶尔碰一下发出声响,有时候用力过猛导致酒杯里过满的液体撒了一地,嘻嘻哈哈嘲笑对方笨手笨脚初具人形,坂本不痛不痒的说了下手下,似乎是这种相互打闹在平时非常常见,不足为奇。

    “每次到一个地方都被这里的老板记住,老大,下次花钱能不能低调点,说不定下次就被蹲这里团灭了。”坂本的副官是个长相温和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脾气很好,但在刚刚的对话中也难掩对自家老大的抱怨,这样高调恐怕自己还没走出去就被闻讯而来的天人埋伏了。

    “抱歉抱歉,一时间没改过来,以前我在家那会出门也这样。”坂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十几二十年的生活习惯一时间改变比较困难,尤其是大家都知道他格外有钱,个个都贴上来往他身上挖两口金山,人还年轻难免有点飘忽。

    双手合十眨巴着蓝眼睛跟同伴道歉,不一会在同伴习惯释怀的转移话题下,说起了正事。

    这里最大的粮商约他到这里商讨这比生意,不仅是处于他本身的身价威望,更是立场问题。生意做到这种程度金钱就是个数字,坂本已经在其他的粮商那里吃了闭门羹,这次这个是主动联系他让他到这里商讨,大家都怕有诈,坂本却说摆在明面上的陷阱不是陷阱,是较量,两方的角力。

    没有丝毫犹豫到这里,是勇气也是熊熊燃起的决心。

    等了大概半个钟,故意冷落他们的主角总算到场,侍人轻轻推开精美的纸门,穿戴良好的侍女进来将专用的靠垫铺好,点燃昂贵的香薰,甚至有人搬出价值更高的雕花实木桌,替换掉原本的那张,走路无声甚至身姿优雅,一顿布置整个室内的档次立刻上升。

    侍人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等待主角的到来,没多久正主到场,身穿华服的老人靠着年轻侍人搀扶,缓慢走进来,他的身高不高脊椎弯曲显得人小小一个,满脸的褶皱掩盖在白发下,下巴茂密的胡子被一根根精心打理,烛光下银光闪闪,大拇指上翡翠扳指摸的油润。

    直到他落座对面的人才反应过来,就这么一个老人掌握了几个城市的生命线,年老的凶虎依旧能龇牙,属实是他们没有想到,精神上被俯视的感觉让人神经紧绷,除了坂本每个人都开始绷着皮警惕,不自觉的紧张环视。

    “小子,想要老夫的粮运到军队救急。”落座的老人盘坐在上位,一手折扇一手檀木念珠,安静的室内都是他盘珠子有规律的声响,在落座那一刻,既是他的地盘:“那老夫提出来的条件你能接受几条,老夫就给你多少,你说如何。”拉拢的眼皮抬起,锐利的眼神寒光十足,直直往坂本看去。

    “让老夫见见新秀的胆量跟胃口,看看有没有我年轻那会一半的能力。”

    侍人没有眼睛耳朵,垂眉低眼像个精致的木人,更衬得这里的人像是坐在牢笼里,看上去要颐养天年的老人眼神依旧神采奕奕,似乎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老人精神气丝毫不输给对面坐直看着他的坂本,这个小小的角斗场两头狂兽四目相对,都隐约漏出利齿要咬下对方的血肉滋养自己。

    “生意有来有回,各退一步才能做下一次,阁下认为呢。”坂本并不怵他,挥退靠坐他旁边斟酒的侍女,蔚蓝的眼睛里像是个大海,平稳中带着对狂风暴雨的渴望,对于棋逢对手自是打起万分精神面对,嘴角上扬到自己都控制不住,对面的老人打开折扇遮掩下半张脸,由上往下的俯视扫射这位年轻人,被掩盖的嘴角也跟对面的人一样,甚至牙齿的整齐的笑出来,两排牙寒光凛凛,阴影下的凌厉眼眉直直看向坂本。

    “那我们这下就有商有量了,你说呢毛头小子。”

    “在下自是乐意至极。”

    这场你来我往相互获取自己最大利益的拉扯持续了很久,等照顾老人的侍人过来提醒,双方才反应过来夜已深,滴水未进。

    “要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跟你一样优秀,老夫能省一半的心,早就退居二线养老,陪着娃娃。”老人习惯性盘着自己的珠子,摸着胡子带着遗憾跟恨铁不成钢,后面倒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人把预定好的定食抬上来,所有人都饥肠饿肚等了一晚上,那期待的眼神纷纷落在开门进来的人手上。

    侍女动作轻柔手脚利落将餐食分配好,又悄无声息的走出去,训练有素的模样足以让人明白老人的家底丰厚,有钱有闲才能把佣人养的这么好。

    摆好之后没人敢在老人之前动筷,不一会老人举起酒杯对下面的坂本做敬酒动作,下面的人纷纷回酒,等待老人开口。

    “此次一行收获颇多,希望坂本小儿不要叫老夫失望,这是本地最好的酒就用来敬你一杯,希望你旗开得胜,喝的开心。”

    坂本连忙起身回敬:“哪里哪里,言重了。如果你是您愿意帮忙我们不知道还要找多久,是我们幸运。”

    关闭的障子门从外面被轻轻敲了几下,跪坐在门口的侍女连忙拉开一个缝隙,神色难看的对跪在外面请求的男人发难:“主上说了不许打扰,还有什么事是需要过来说的。”跪在外面的男人穿的也是一身同样家纹的常服,带着讨好从袖口掏出一枚小判金递给正对面的侍女,在她开口嘲讽之前连忙开口:“是大公子传信,大公子听闻家主在这里摆宴特地请了当地最好的酒水送上来,望大人不要辜负大公子这番情谊。”

    说完把身旁放着的这坛还没开封的酿酒推到侍女面前,还有本来就要给她的一枚小判金,对此侍女面色犹豫了一会,都是站在她头上的主人,这还是儿子给父亲带的礼物,虽然大公子平时做事荒唐,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坏事,思来想去还是将小判金收下,拉开纸门放人进去,叮嘱他没有下一次。

    带酒来的侍人低头快步走进去,在他们喝完第一轮聊的高兴的时候,悄悄把酒的泥封之际却被手感不对觉得略微迷惑,太湿软了,像是今天刚晒干覆盖在上面一样,但想到这本来就有问题倒也没多想,跟原本的那罐做了替换,在喝完一瓶之后从被替换的那罐里装酒,动作轻柔没什么动静,做的悄无声息,确认大家都喝入肚子里之后借机退下,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不知名佣人。

    “……这个酒,怎么变味了。”老人嘴刁,尝到味道不一样就放下了,转身对坐在旁边伺候的侍女神非常不悦:“怎么连好坏都分辨不出来,平时怎么训练的,是不是觉得东西都差不多就不仔细分辨,这么淡的酒差的跟马尿一样,这你都闻不出来吗。”侍女慌得立刻趴下来谢罪,本来就心虚现在更是悔恨交加,抖豆子般把刚刚放人进来的事情说出来:“是大公子、大公子特地请人来送给老爷的,下人哪里敢违逆,望老爷轻罪。”

    侍女筛糠般浑身颤抖,冷汗一路留到紧贴地板的脑门,打湿面前那一方榻榻米,气压陡然下降,全部压力降落在这一个小小侍女身上,侍女此时内心的悔恨多的快淹没大海,连带着恨上了口中的大公子,更恨一小块金子就被收买的自己。

    坂本出面,他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举起酒杯站起来说道:“府上公子的好意那是万分珍贵,大家都说虎父无犬子,阁下这么优秀想必大公子所选的也是不错,借着在下的面子,在此向山口老板敬酒,望我们之间的生意越做越好,友谊长存。”

    说完就自己先来了一杯,仰头将杯子里全部喝下去,砸吧两下嘴巴闪过一丝怀疑逼着自己喝完了,拿着空酒杯望老人方向举起。

    老人望着对面的坂本良久,低头看一眼熟悉的包装也确实是熟悉店家经常送上来的酒品,尽管面对熟悉的事物戒备放下许多,对自己儿子知根知底始终吊着一丝顾虑,思考一会还是给坂本面子抿一口喝下去,残留在口腔那股若有若无的苦酸越发明显,跟之前喝过的品质完全不一样,瞬间知道糟了。

    立刻摔杯把有问题的酒扔的远远,不可控制的眩晕立刻上头,老人感觉自己眼前天花板乱的跟牌桌上的牌九,各种花点不约而同的炸开,浑身力气泄洪逐渐消散越发疲软,脱骨似的整身架子跌坐在地上,仅剩的力气支撑他死死抓着桌角,免得摔跟头。

    有能力动武的皆是毫无防备被这酒整倒,哪怕是想爬起来都难,而他毫无疑问成了这场狩猎的最大猎物,刚刚还傻乐呵的坂本,一整杯下肚现在察觉不对正蹲在角落抠喉干呕,还有点力气的同伴围在他旁边给他打掩护,坂本的副官坐在他前面守着,勉强把刀立起来支撑,他的部下没有一个是能站起来有战斗力的。

    跪坐在地上发抖的侍女猛地大喊,不一会就发出凄厉的惨叫,所有人都听见刀割肉的闷响,随着不明情况的仆人一个个噗通倒下,喷溅的血液涂满这个房间,边上站着伺候的仆人被已经替换过的死士从被后刺杀,中心坐着的人成了瓮中之鳖,随着事情的尘埃落定,发起动作的人愈发得意洋洋,赶紧拉开紧闭的大门,放自己的同伙进来。

    “……混账……愚蠢至极……”

    老人只是年龄上来了思维依旧清晰,大脑想了一圈也明白什么情况,藏在阴影下如狼的眼神冒出焰火,这下心理有底没那么慌了,心底里那股气滋滋往上冒,不断吐出来的咒骂恶毒到正主都忍不住跳出来。

    最后进来的人果不其然是老人的长子,那张七成相似的脸充斥着贪婪跟欲望,望着老人就像是在看准备开发的金山,哪怕长者骂他像条死狗也眉头不皱,一切都看起来势在必得,随着事情他以为的尘埃落定,他非常得意,弯腰捡起自己父亲非常钟爱的具有代表性的折扇,动作轻浮单手打开,啪的一声故意站在父亲身边左右欣赏了一番,往下望老人脑门不时抽搐的青筋,见他有火发不出来充满戾气的模样,那股直达巅峰的成就感穿透天灵盖到达内心,灵魂都因此战栗。

    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完成后那种快乐,足以让大公子狂妄到无视父亲的权威,开始挑衅起来,将象牙材质的折扇合上用它来敲击桌面,骨材油亮表面轻易磕出痕迹,故作高深的提醒自己的父亲望向昔日废物,曾经是如何被看不起,如何是被剥夺话语权,他都要在接下来的行为中讨回来。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对你还是心存尊敬对你的称呼依旧是父亲,所以叫你一声父亲你也要像我一样心存感激,成王败寇是你教会我的第一个成语,现在用在你我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折扇被打开掩盖在大公子的下半张脸,志得意满眼睛都笑弯了,又学自己父亲的习惯动作东施效颦,老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像是完全无视儿子的发言,一直沉默不语,仅是跳动凸出的青筋表达不平静的内心。

    “死老头,家主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死人!!”跟在大公子身边的狗腿耐不住,立刻上前打算讲两句讨个眼缘,迫不及待蹲在老人面前揪着衣领,试图用暴力逼迫曾经的家主认清形势。

    “哎呀——好歹是我的父亲,怎么这么粗暴呢,放松一下。”大公子假惺惺的劝道,实际上他恨不得自己的手下多用点力,把他不能脏自己手的那些举动都做一遍,眼睛都兴奋的长大,这个禽兽儿子想看自己分父亲出糗太久太久了,压在他身上的那座大山终于松动了。

    得到大公子——未来家主的暗示,狗腿心知是同意了,洋溢着挑衅的笑容爬满整张脸,又是死命摇晃老人的衣服,不管是扇巴掌还是推搡老人跟哑了一样一言不发,凸出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胡子颤颤巍巍。

    这种被恶狠狠的咒视属实不好受,尤其是站在后面的大公子,刚才的兴奋劲随着时间消失殆尽,冷汗爬满后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仿佛在嘲笑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作用,他的父亲发自内心的看不起跟不屑,透过狗腿的肩膀直直看到他的灵魂,那深深的鄙视挥之不去。

    难堪爬上大公子的全身,他面目扭曲咬紧牙关,已经等待不下去了,甚至是迫不及待,大公子命令手下把这里所有人都做掉,一个不留。

    这个命令下来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保护着坂本的护卫紧绷神经,在算自己丧失百分之八十的能力要在什么方法护送坂本周全,被拥护在中心的坂本眼睛提溜转在想办法,经过刚刚都催吐力气恢复了六成,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想了一下,正准备下命令赚这个人情,没想到不经意抬头一看,一个人影双脚缠在梁上,像个瘦长鬼一样双手放下整个人吊下来,正因为是在阴影中突然冒出,坂本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恐惧激的汗毛竖立。

    手脚瘦长有力,看着体型不矮对比正常男人身材又太过纤细,后头短短的马尾吊在脖子上,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原本背对他的头转过来一半,顺着视线往下看寻找目标,这让坂本看到这个人大概面目,没有蒙面的脸被别人轻易看到,狭长的眼型配上深黑的眼睛,整体长相柔和的大众脸,亦男亦女的模样,最大的特点就是长在左右脸的痣。

    只见人挂在横梁轻松往下吊,身上空无一物,但伸出的手掌越来越接近下面目标,甚至快要接近头顶,只不过大家都在低头说话,昏暗的烛光也印不出天花上的投影,大家都一无所知。不知道这个怪人想干什么,伴随的压力让坂本不自觉咽下唾沫,有点期待这件事发生,说不定会出现什么转折点,情况再差也就那样了。

    此人对视线格外明显,看见坐在拥趸中间的坂本直直看向他,眼底里没有恶意甚至充满好奇,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带着未知的期待,吊下来的人明显顿了一把,居然转头回视,确定坂本不出声之后伸出食指放在嘴巴上,做了个嘘声,得到颔首后嘴角倒是上扬一点。

    手回到原本的位置,过程坂本全程看见,那双手其实很好看透白的表面带着几丝青色,指骨修长有力指甲也修剪整齐一看生活精致,谁看了都觉得是一双文人写诗作画的手,结果他只是轻轻一扭手掌用力,骂人的嘴巴都没有停下视线不抗力猛的到背后,支撑脑袋的脊椎被轻易扭碎甚至转了几圈,短短两秒。

    掌心夹着脸颊的肉,嘴唇愚蠢的嘟起眼球轻微凸起,甚至残留深刻的诧异,似乎是疑惑怎么有人在摸他的脸颊,脖子的皮肉扭的像国标螺丝扭曲,脊椎骨彻底扭断失去支撑粉碎的像鱼骨,这个人的头跟吸管一样折下来吊在背后。亲眼目睹的大公子吓疯了,怕的牙齿颤抖冷汗狂出多的能滴水,抖得想筛糠的人不用人推就软倒在地,一股腥臊味从□□那个地方冒出来。

    外面站着蹲守的被动静惊到,立刻拉开门往里看,却见里面情况出现了惊天翻转,多了个谁都不认识的刺客,也不知道是来杀谁,毕竟里面这几个人目标都挺大的。

    大公子的人全部反应过来后集体往目标冲,刚刚还在门外站着的人也动了起来,拉开障子门往里走的那一瞬间,从里面投出了把无主刀,所有人都没有防御住这把武器,它是被主人当做标枪用了十足力量投掷出去,将门外人从脑门贯穿,跟糖葫芦一样几个人死死钉在墙上。

    剩下的人一看立刻蜂拥而至,映入眼帘的是尸首分离、鲜血喷溅的狼狈画面,满满的铁锈味刷新所有人的认知,没见过这种恐怖场面的人不由得对犯下惨案的人物满心战栗,手脚发凉刀把都拿不稳,跟他们的主子一样抖的像筛糠。

    结果可想而知,几声哀叫之后站在中心点的人就是这次惨案的凶手,软在地上的大公子咬牙忍住尖叫,他恐惧之余鼓起最后的勇气往门外一点点爬,还没走一米动静太明显被扯着衣领拖回来,眼睁睁的看着薄薄纸门从眼前关上,轻轻啪的一声斩断他的希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父亲雇的人吗,我出你原本价钱的五倍、不、我要给你十倍、只要你不杀我,哈哈哈、哈哈只要你听我的话,什么荣华富贵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只要你不杀我……咿——”

    此人快速把大公子用绳子捆起来让他失去行走能力,一脚把碍事的尸体踢远远腾出空位,脸色平静拜拜大公子油腻的汗脸,无视挣扎剧烈动作,他转头看像已经平静下来似乎是接受现实的山口老爷子,山口老爷子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让阁下看到在下的家丑,羞愧难当,不知道是哪一位邀请大侠特地前来护卫,老夫必是重酬感谢。”

    似乎是愣了一下,整擦脸上血迹的人脑子转了一圈,指着坂本说:“其实我来找的是他,救你只是顺手,要谢你就谢他吧。”“啊?”突然被叫了一声的坂本反射性应了一声,感到猝不及防,因为他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处于爱交朋友的习惯,还是走出来来到老爷子跟前看这个人,细细打量。

    想了半天还是不认识这个人是谁。

    “呵……老夫还靠你这黄毛小子救了一命,人终究还是老了,也罢。”危险解除后老人放松靠在桌子旁边,刚刚挨打现在浑身疼痛难以起身,只不过打人的那个已经跟天地融为一体,就剩主事人也就是他的好大儿还活着,窝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小子,害的大家今日不雅,老夫自是家法惩治,见笑了,大家见笑了。”老爷子处于面子,不好当众惩罚这个畜生,待坂本手下把他的人叫上来,把人捆的更结实,像头死猪一样贴地一路拖拉出去,哪怕是脸皮磨的头破血流都不敢多吭一声,完全不敢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山口老爷子从腰上拿出了牌子,上面细细刻有山口家纹,边角圆润光滑,想必是他经常盘玩的一个物件,将这个牌子送给了救他命的人,告诉他以后他出事了靠这个牌子他多少可以帮点忙,可能是惭愧坂本被拖进这些破事,对他收粮的生意松口了不少,重新改了些算苛刻的条件之后,这件事算圆满结束。

    等所有人走出来,来到人声鼎沸的大街上,都觉得恍如隔世特别梦幻。

    大功臣没有离开跟在坂本身边,跟他一起慢慢走着,坂本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救他完全是巧合,甚至多个人情,不、多两个人情,山口老爷子也被他救了。

    这个人就跟在旁边,掌心把玩山口老爷子送的牌子,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起来就很高深莫测,甚至撇过眼睛望过来的眼神都充斥着平淡冷静,一副职业杀手的模样。

    联想到他扭过人头的手,杀人不眨眼的作风,坂本不敢怠慢,一路嘻嘻哈哈找话题把人拉到自己暂住的据点,门外自己人守着,两个人喝着茶水坐着在对面对视,这件事才有了个开始。

    “阁下是……”“早乙女阳子,你想说什么你就问吧。”

    坂本根据身高跟体型判断是个身材纤细擅长背后刺杀的男性,没想到开口说话的声线柔和带着中音磁性,但这百分百是个女人的声音更别提阳子这种女性化的名字,坂本对自己原本的猜测汗颜,靠着厚脸皮跟强大的心理素质继续对话,只不过对女人的风流劲发作,嘴巴控制不住口花花:“在下不曾见过姑娘,不知道我哪一点让你念念不忘,追我到这里是想让我承情吗,这样不好吧。”

    对面姑娘被他的话哽住了,似乎是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整杯茶水下去一肚子话也准备好了,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我要参军,就这样。”

    “啊?”坂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得到相同的回答,人都傻了。

    “哎呀……你是认真的吗,搞了这么一大堆居然只是为了上战场,你随便找个路过的军队填个表不就进了吗,虽然大部分都进了后勤洗衣烧饭来着。”

    坂本挠挠头,不是很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对面这个人可能是觉得自己说服力不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看。坂本看着信封封面写着坂本亲启,总算是正经了一把,双手接过拆开看,里面写了阳子的来龙去脉跟意向,扫了一眼最后的私章,他脑海回忆起跟在武内旁边的女人,那张骄傲的脸总是洋溢着自信跟若有若无的骄傲。

    男人看完后收起信塞到怀里,坐直看着阳子,郑重其事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眼睛认真的说:“既然你铁了心要来,我对你的身手有百分百信心,你的加入助长了讨伐天人的伟大队伍,我现在正式邀请你来我的队伍,希望我们以后相处愉快。”

    坂本没有过多深究,对推荐的主人万分信任对阳子问都没有问一句,就撂下话让她进来了,阳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没多说啥,弯了眼睛对高大男人笑的灿烂。

    “那就多多指教啦,坂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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