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继续审问
吴臻倒是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心路历程，只是看林远之扭头看她，以为是要和她说什么，但又一句话没讲扭头没看她了，只是心里奇怪了一秒，又继续审问徐宝莹了。
“你承认了11年前拐卖姚素素，那就好好说说，你和唐三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拐卖人口的。”
徐宝莹不敢直视吴臻和林远之，眼神乱飘，说话也结结巴巴地：“唔就、就是在十几年前开、开始的。”
吴臻把手里的记录拍在桌子上，没有用多大力气，却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把已经草木皆兵的徐宝莹吓得又是一哆嗦。
然后面无表情说：“我刚刚说过了，不要说谎，这里有测谎仪，你说谎的话，我们都能知道。我不喜欢说重复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不想被判得更重的话，就给我老实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答准确点，不然我就视你为不合作了。”
应该是被威慑住了，徐宝莹现在丝毫不觉得眼前的女警察比刚刚的男警察气势弱，不敢再顾左言他，只能点头，害怕极了。
看徐宝莹准备认真回答，吴臻这才露出了一个稍显满意的表情，然后问话：“告诉我，你和唐三岳什么时候开始拐卖人口的。”
徐宝莹犹豫地看了眼旁边的显示器，颇为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眼神往上，像是在回忆，然后说：“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吧。”
得到了一个数字，林远之打键盘的手顿了一下，只是瞥了眼徐宝莹，然后又继续打字记录她的话。
吴臻有些糟心地皱了下眉，有些锐利地盯着徐宝莹：“准确时间，几几年？给我认真回想。”
收到吴臻的眼神威胁，徐宝莹只好认真回想，过了没大会儿，徐宝莹就说话了：“应该是1999年。”
吴臻默念了一下99年，25年，然后问：“确定是99年？”
徐宝莹却是点头，有些确定：“对，就是99年，那时候我和我老伴结婚十多年了，因为给别人扫屋子洗碗的，赚不了多少钱，想要生个孩子，去中医那去看，要好多钱，我们又没钱。有一天看到了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动了拐卖的心思，从那开始，我们就开始拐卖了。”
听见这话，林远之沉了心，呼吸重了些。
吴臻却是嗤笑了一声，有些嘲讽意味：“那你们后来卖了人，赚了钱，生了孩子？”
徐宝莹摇摇头，有些遗憾地低了头，低声喃喃着：“是我们没这命啊。”
吴臻：“呵，那你们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们坏事做多了，所以才生不出孩子呢？”
听见这话，徐宝莹满眼惊愕，过后却是无力地往后躺，嘴里喃喃着“作孽啊”。
吴臻没管她，继续问关键问题：“99年你们在哪里？之后你们到过哪里？从1999年开始直到今天，把你们到的地方一个不落地全都交代出来，不准遗漏。”
徐宝莹眼里闪着泪花，大概是刚刚被吴臻诛了心太过伤心，现在听见问题，无力地开始回想，一边回想一边说话。
“99年我们在老家，在西京，然后去了丰阳。01年在上齐打工，我记得因为碰到了一个女孩，卖到了山里，然后去了…唔对了，去了网景。之后记不清是多少年了，好像是03年，反正后面都是东奔西跑地，在这里找到了人，赶紧往另一个地方卖。大概去了六华、深岭、乔京，来回跑。10年去了景安，对还来了衢阳，也就是11年前2013年，在衢阳洛城拐了姚素素。”
“之后，离开洛城后，又回了西京一趟，大概在14年，去了江北、山瑶，15年回了网景，然后又去了深岭，17年还是18年，去了平阳、青元，然后回了一趟西京。2021年到了余海、番林，直到今年又来了衢阳。”
在徐宝莹回忆，断断续续说出这些年去的时间地点时，吴臻和林远之都没有打扰她，直到徐宝莹确定说完后，吴臻看着天南地北的地名，有些喘不过气。
25年间，去了几十个地方，究竟有多少人遭受了他们的毒手。
吴臻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凑近电脑，把林远之记录的时间地点给徐宝莹复述了一遍，询问是否有遗漏和错误。
在得到徐宝莹的确认后，不放心地又复述了一遍。
忽如其来的靠近，让林远之呆了一秒，往旁边移了一下给吴臻腾地方，耳边传来口齿清晰、不急不缓的声音，因为凑得有些近，林远之甚至能感觉到吴臻的声音中带了点磁性，清脆中还觉得有点好听。
仿佛就是在对着他的耳朵说话。
确认了两遍后，吴臻这才放下心来，打电话给了刘川行，告诉他审问的进展，在刘川行的同意下，吴臻先让林远之把地点时间打印了下来，然后先让张柏和黄梨去查失踪人口，以免他们在外面做无用功。
等林远之送完记录再次进来时，发现吴臻坐在他的位置前正打着字，看他来了，就打完字让出了位置，继续问话。
林远之坐下后，发现记录上面吴臻又问了几个问题，是问在各个地方有没有帮他们作案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托”。
徐宝莹是说因为这事不太好让人知道，所以不敢和别人说，一直都是两个人合作进行拐卖的。
林远之猜想吴臻应该通过测谎的，以及徐宝莹的反应神情判断，大概没有说谎。
吴臻食指和拇指摩挲了几下，然后问话：“你和唐三岳两个人是怎么拐卖人口的？有哪些套路？”
此时的徐宝莹已经不再思考要不要说谎了，大概是放弃了，只要吴臻问，她就答。
“很多。有时候我装作摔一跤、崴脚，或者身体哪里受伤缠个纱布，然后让他帮个小忙，要么是送我去前面哪里，要么说口渴了没带钱，说实在是饿极了想吃个东西什么的，一般人心善就随手帮了。然后一般都是到了没人、比较偏僻的地方，和老伴一起，捂住嘴巴，用绳子绑住，用帕子塞住嘴巴，用蒙汗药迷晕了他们，然后用个麻袋行李箱什么的，装好就坐车走了，找了地方就直接卖了。”
吴臻冷笑，都是靠别人那小小的善心，谁又知道，就因为那小小的善心，让他们钻了空子，屡试不爽，拐卖了一个又一个人。
“你们哪来的蒙汗药？”
徐宝莹：“在小地方买的，都不记得了。”
吴臻冷眉：“你们一般是拐卖什么人？”
徐宝莹答话：“一般都是找年纪比较小的女孩，然后还有几岁大的孩子。”
吴臻又不自觉拇指压上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声，“你回忆一下，大概拐卖了多少人？”
却见徐宝莹有些犹豫和为难：“真、真的没有数，可、可能有几十个吧。”
深吸一口气，差不多结束了。两人把记录打印了后，让徐宝莹压了手印后，就结束审问了。
刘川行和王仁也是在这之后不久出了审问室，让人把唐三岳和徐宝莹带走了。
几人在办公室里仔细查看唐三岳和徐宝莹的笔录，把重要的部分打印了下来。
吴臻查看刘川行那边的记录，发现审问结果和徐宝莹的差不多。唐三岳最开始还嘴硬，但是熬不住，后面也是基本问什么答什么了。
两边的口供基本吻合，由此可见，应该都没有说谎。
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他们说的从1999年到今天之间的犯罪地点，口供一致。
给刘局汇报了审问进展后，刘局便让他们开始汇总多年来这些地方的失踪人口信息。得到任务后，他们就开始联系当地的警局，让他们帮忙寻找一下记录。
因为也涉及到衢阳的失踪人口，所以他们也是各处翻找信息。
这一弄，外面天都黑了，还是王仁感叹一声“天都黑了”，大家这才感觉到饥饿，肚子里基本都空了。
刘川行顺口道：“王仁，你去王…”
话音戛然而止，一时间忙昏了头，都忘了王叔去世了。刘川行轻轻拍了下头，然后说：“食堂应该没饭了吧，饿了的先去里面看看有没有方便面，泡了先吃吧。王仁你给大家点个外卖，小炒盖码煲仔都可以，随便点吧。”
王仁愣了下，然后就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刘川行顺口而出而没有念出的名字，大家却是心知肚明，只是实在是忙极了，没空去怀念，又是饿了，基本都先去休息室找个泡面先垫垫肚子。
等吃完泡面，外卖姗姗来迟，点的是煲仔饭。大家消耗得多，大口吃了有点烫的煲仔饭后，上厕所洗脸，修整过后，又是投入失踪人口名单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