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贩子
因为人贩子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下来，除了正在审问室的刘川行和王仁，办公室里的几人做完笔录后，倒是没什么事。
吴臻把刚刚别人送的奶茶喝完了，考虑到是衢阳公大的学生，又正好上过林远之的课，干脆就安排林远之开车送两个学生回学校了。
其他人则是按例把笔录整理好，接着就是等刘川行的审问结果了。
审问室。
刘川行冷飕飕的语气有些吓人：“姓名年龄。”
男的先说话：“唐三岳，1964年出生，60岁。”然后女的有些害怕地答话：“徐、徐宝莹，1967年出生，57岁。”
王仁忍不住插话：“年纪挺大啊，这把年纪了还贩卖人口，真是老当益壮啊！”语气明显带着嘲讽的意味。
看了眼两人的身材，都不是很高的样子，徐宝莹估计一米五，唐三岳应该就一米六上下。作为老人来说，倒是给人一种可怜的假象，为拐卖人口作了便利。
刘川行注视他们，“唐三岳，徐宝莹，是你们的真名吗？没有用化名？”
两人急忙摇头：“真、真的是真名。”
反正之后要查身份证，谅他们也不敢撒谎。
倒是没有急着询问拐卖女学生的经过，刘川行先是问出了重要问题：“你们什么关系？还有没有犯罪同伙？没有托？”
徐宝莹连连摇头：“没、没有了，我们是夫妻，就我们俩。”
刘川行仔细打量两人的神色，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颌，思索着这话的真实性，又见唐三岳也摇头说没有了，神色基本一致，没有明显的其他动作，大致相信了。
然后，就让他们说明事情经过。
两人不敢有所欺瞒，一句接一句，事无巨细地说清楚了经过。
因为想去寻觅合适的人，两人在福真路的旺财小区租了一个房子，在那附近看有没有能够拐卖的女孩，然后今天到了三一广场。因为人太多了，走到了地铁站附近，看见落单的夏紫妍，觉得她年轻漂亮，所以动了心思，用崴脚的伎俩骗取她的同情心，想要把她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下手。
没想到小姑娘太聪明了，察觉到不对劲，挣脱了，在唐三岳和徐宝莹的合作下，还是踹了他们好几脚，然后被路过的几个人制住了，报了案。
王仁发出“啧啧”的声音，“你们可真是胆子大得很呐，三一广场是什么地方？是市中心！你们还敢在那里动手，呵。”
两人没敢出声，一脸鹌鹑样，也是满脸后悔。
刘川行不由冷笑，他们敢在市中心动手，绝不是第一次，说不定以前就在人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带走过，手里还不知道拐卖了多少人。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以前拐卖了不少人吧。”
听见这话，唐三岳和徐宝莹明显是眼神躲闪，浑身充斥着紧张和害怕。徐宝莹不敢和对面的两个警察对视，说话也结巴了：“没、没多少，就、就几个。”
一道嗤笑声从刘川行嘴里发出：“是吗？”压迫感十足。
唐三岳也有些结巴了：“是、是的，真、真没几个。”
刘川行的右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引得唐三岳和徐宝莹吓得一哆嗦。然后就听见刘川行满含怒气的声音：“你们最好给我搞清楚，你们被抓了！这里是公安局！来了这里，别想着出去！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会给你查出来的！还敢撒谎，我看你们是想判死刑是吧！”
这一震慑，唐三岳和徐宝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心里慌极了。如果说刚刚进来时，还在想象着等坐几年牢再出去，那现在就完全不是了，他们拐卖的可不止一个，还不知道要判多久。听见警察说的“死刑”，更是慌得六神无主了。
刘川行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然后狠狠握了一下拳头，隐忍怒火：“说，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勾当的？到底拐卖了多少人？”
唐三岳和徐宝莹害怕地对视了一眼，徐宝莹低头不敢说话，而唐三岳颤抖着发出了声：“就、就这几年吧，卖了多少人，给、给忘了，不、不记得了。”
却是引得刘川行暴怒，人直接站起来，两手拍在桌子上，发出一道巨大的“啪”声，咬牙切齿地发声：“那么多人被你们拐卖了，现在你给我一句不记得了？！毁了别人的人生，现在就一句‘忘了’？！你知道那些被拐卖后的人会遭遇到什么吗？他们可能被你们卖到穷山僻壤里，饭都吃不饱，被人用绳子捆住，一生都被囚禁，家暴、性侵，狠了打断手脚、弄瞎眼睛，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嗤，被毁了的一生，你们一句“忘了”就揭过了吗？！”
一想到之前姚素素的案子，17岁的少女被拐卖，然后被40多岁的张老三糟蹋了一生，最后精神失常只能杀人逃出魔爪，可是还是自杀身亡了。
想到他们手里不知道拐卖了多少像姚素素这样的女孩，刘川行完全抑制不了心里的怒火，特别想把对面的唐三岳和徐宝莹狠狠打一顿。
大概是被刘川行突如其来的一大串话给吓懵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整理表情，完全懵了。
因为察觉到刘川行的激动，耳边还回响着巨大的拷问声，估计外面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生怕刘队一个忍不住上去揍人，王仁小声叫了声“刘队”，颇有大灰狼身边的小白兔意味。
刘川行狠狠捏了下眉心，然后又捏了捏因为刚刚嘶吼有些干疼的嗓子，瞥向懵了的唐三岳和徐宝莹，没什么耐心，“说，你们到底干了多少起？”
徐宝莹差点就要哭了：“我、我真的忘了，没、没数过。”
差点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刘川行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突然没了刚才的急躁和怒火，上上下下扫了唐三岳和徐宝莹几眼，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久。
回想处理王叔后事那几天，接到的举报电话，说十一年前在洛城火车站，看到过拐卖姚素素的人贩子，是一男一女，男的很瘦，女的有点胖，女的脸上嘴巴边上还有一颗黑痣。
刘川行冷静朝徐宝莹说到：“徐宝莹，抬头。”
王仁还在惊愕刘川行忽然冷静下来，又很疑惑刘队这是在干嘛，然后就看见刘川行盯着徐宝莹的脸，然后神色变了，瞬间又感觉到了刘川行的气势。
刘川行看见徐宝莹嘴角的一颗有些大的黑痣，眸子缩了一下，然后气笑了，确定下来倒没有刚才的暴怒，反而更冷静了。
“十一年前，洛城火车站。”
只是说了这两个关键信息，对面就变了神色，如临大敌，嘴唇都吓得发白了。
刘川行余光扫了眼，在灯光下，他们脸上有些反光的汗，冷静说：“姚素素是你们拐卖的吧？姚素素失踪的时候，是十一年前，也就是说至少在十一年前你们就已经开始拐卖人口了，而这十一年间，你们在不停止地拐卖人口。那、我们来猜猜，你们究竟拐卖了多少人呢？”
最后一句话有些漫不经心，尤其是最后上扬的尾音，如果说是平常，在耳机里听到，用网上的话说，大概耳朵都要怀孕了。可是，在这审问室里，传到耳朵里，就完全不同了。
唐三岳和徐宝莹完全像是脱水的鱼，吓得浑身无力，处于绝望间。
王仁还在惊诧刘队是怎么得出的结果，惊愕眼前的两个人居然就是当年拐卖姚素素的人贩子，目瞪口呆中，还没来得及收起张大的嘴巴，就看见刘川行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打开门的瞬间，瞥了眼门边的唐三岳和徐宝莹，然后朝王仁说道：“把他们分开，一个人留在这儿，另一个人带到旁边的审讯室去，等下继续审问。”
连连点头时，刘川行已经潇洒离开了，只留下绝望的唐三岳和徐宝莹，和回过神来的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