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齐国内乱白热化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重耳和清欢看在眼里。
清欢笑笑，“老祖宗从来都不会让人担心呢。”
重耳一切都明了于心，他同情地看看正要出城的无亏，傻孩子，怎么可能斗得过运筹帷幄的老祖宗。
“没想到，太子一去这么长时间，居然带回了四国的军队。”重耳目力好，眼睛扫过四面旗帜，将目光落在了宋旗之下。“那就是宋国公兹甫吗？”
清欢也看过去，她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清，“应该就是了。”
兹甫坐在无盖马车上，素来听说他以仁义治国，长得也一副亲和的模样，虽坐在战车里，倒是像极了一个儒雅的文臣。
清欢对重耳毫不设防，道出了其中真相：“其实说是四国联军，但是说难听点，不如说是宋国公势小，只能召来四个国，刚才老祖宗那般说，是在实打实地为太子昭造势呢。”
重耳略感意外：“竟是如此。”
无亏与易牙出了城门应战，正式开打之前，先是派出了双方使者谈判。
无亏派出了易牙，太子昭那边是他自己亲自上场。
谈判并不顺利，易牙骂无亏在国内已有国君的情况下还将外军引进齐国，实乃造反行径。
太子昭对易牙不要脸的程度气得失了态，当即回骂易牙迷惑先君，祸乱朝纲，罪该万死。
话不投机半句多。
谈判失败，双方交火。
高傒趁着外边打得火热之时，与国佐密谋之后的打算。
国佐从城墙上看下面的战局，四国联军虽然听上去好听，人也来得多，不过他们来得匆忙，又是来自不同的国家，联军没有得到一个完全系统的指挥，显得有些混乱。
而小白虽然晚年昏庸，但大齐居于霸国地位长达几十年，早年间制定的寓军于民政策也一直在好好执行，那一万兵士的战力不低，这也让无亏捡到了漏。
目前看上去，双方暂时还都讨不了好。
战力持续太久对哪一方都不利，国佐问道：“无亏的主兵力都去了城外，我们何时动手？”
高傒答道：“暂时先不慌，就算是动手，也要把无亏放在城内的余孽先铲除掉，免得有漏网之鱼混出去报信。”
“你是说那个阉人？”国佐知道那个由家丁组成的守卫军是由竖刁带领的，他光是提起这个人都不自觉地皱着眉，语气也嫌弃至极。
高傒点头。“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联合管氏鲍氏他们，能争取多少兵力就尽力争取来多少，我先去王宫，稳住另外那三个公子，再想法子处理掉竖刁。”
“好。”
国、高二人所统帅的大部分兵力都暂时在城门口稳住，严密看守着出入口，不放人出去。
国佐低调地去联合另外的贵族，而高傒则自己带着一部分精锐往王殿里去了。
竖刁领着四个公子的家丁队伍，耀武扬威地在临淄城内巡逻。
难怪易牙野心那么大，敢与卫姬夫人私通，不惜杀子以获得小白的信任，原来是为下这么大一盘棋。
以前的竖刁不懂权力到底有什么好，他向来都是认钱的。
但此时，那么大一群人都要听自己的，自己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得干嘛。
这种感觉很上头。
竖刁指着旁边围观的百姓，对身后的家丁道：“你们几个去把他们都驱散开，让他们回家去，不允许在这里扎堆。”
家丁们听话前去撵人。
竖刁得意洋洋，看来人生就是这么个过程。
质疑易牙，理解易牙，成为易牙。
在竖刁想着以后跟着易牙和无亏，自己就会有一个大权在握的美好未来时，高川流拦住了他的去路。
“高相请您前往王殿商议卫城之事。”府兵府兵队长亮出了高家的字牌，很是客气地向竖刁禀告。
放在以前，像高川流这等贵族家的管事，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竖刁的虚荣感在高川流故作的低姿态下达到了顶峰。
竖刁并未多想，他昂着头，背着手，“带路。”
公子潘在将家丁交给竖刁之后就不再那么冲动了，他不像无亏当局者迷，在冷静下来之后也算出了若是跟太子昭相争，此时胜率并不高。
开方见公子潘似乎真的在思考，对他还有点刮目相看。
“潘公子不想争了？”
潘点头，后又摇摇头。“别说管氏鲍氏等势力，光是手握实权的高傒和国佐，定不会违背父王生前定下的太子昭，此时就算是参与争夺也并不讨好。”
“那公子摇头又是何意？”
潘一笑，“那个位子那么好，无亏那种蠢货都能坐这么些天，凭什么我就不能坐坐。”
“所以？”
“所以现在我们就静观其变。”潘道，“太子昭并未比无亏聪明到哪里去，若不是有高老头一直在帮他，他说不定早就死在了去宋国的路上。”
派出的刺客无功而返，潘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在帮太子昭。
开方点头，看来潘这个家伙背书背得好也是有点本事的。“所以你其实已经明白了，你们几兄弟相争，谁的胜率更高，取决于高傒他们想帮谁。”
“是啊，但是高傒已经八十多岁了，没几年活头了。”潘道，“就是熬，我也能熬死他。”
开方一点都不着急，他在齐国这么多年，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等待时机。“只要高傒一死，老国公的旧臣基本上就没了，那时候才是动手策划的好时机。”
潘很认同，对着开方行了一个恩师礼，道：“那就请先生与我一起，蛰伏。”
“好说。”开方对此还挺受用，他对潘渐渐满意起来，因此也决定不再藏私，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只看谁能笑到最后，现在我们可以不用去争，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潘微微疑惑：“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
“你应该也知道如今居在齐国的晋公子重耳吧。”
潘当然知道，这个外来公子居然娶到了齐国贵族人人都想要的清欢小姐。
“重耳一流，不是普通人。别看他现在似乎国不能回很是狼狈，但是你从他流落到这个程度都还有狐偃那等厉害的人跟随着他，由此可见这人不凡。”
开方看潘的表情，了然道：“更别说坚持自己谁也不嫁的清欢小姐都选择了他。据我所知，清欢小姐是主动跟老国公求的这段婚事。”
当时高傒来找小白提这件事，开方躲在门帘后听见了。
潘对此很是嫉妒，可又不敢表示轻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找个机会好好拜访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