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假周旋！成长的代价（下）
多人看守的重症病房，老人微弱的呼吸声，被机器发出的心电图声音所遮盖。来人轻轻打开病床前的台灯。“这些年您辛苦了。很感谢您的律师在听证会上出示了那份遗嘱。不过为了成利，更好的办法就是把遗嘱立刻执行。您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如果……”
“没有如果，爷爷的命，他自己说了算。”
病房的大灯被打开，成恩贤从暗处走出，“哥，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早就知道你不是爷爷的孩子，但你，还是想要我成家的东西。是吗？”
穿着休闲服的成恩贤，此刻却显得强大有气场。
看见来人，成恩律意料之中。“律师也只看遗嘱，小贤，你当年太小了，不懂……”成恩贤将一打资料摔在桌上，“也许因为年纪小吧，所以才没人对你设防。溜进办公室改掉遗嘱，没人相信这件事，一个高中生能做到。”
成恩律点点头，“如你所说，这件事本身就不成立。”
“我们不能忽略天才的可能性。”成恩贤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知道姑姑一家已经到达。“如果是那位跳级考入政法大学的天才高中生呢？”成恩贤盯着成恩律的眼睛，发现他有一丝抖动，原木搜刮来的资料果然保真。
“王图，25岁博士毕业的天赋型选手，无短板方向。这么厉害的人，来成利商社的理由是什么？”“钱到位了，一切好说。毕竟商社有个可靠的法务，求之不得。”
成姑姑进门坐在椅子上，开始翻看成恩贤带来的资料，眉头越看越紧。“很完美的说辞，如果不查，根本看不出破绽。”成恩贤坐在沙发上，看着插兜的成恩律，也看着病床上孱弱的爷爷。
“于情，王图是你的高中同学，从你班主任的记忆中，你和王图作为班上的两个优等生，关系好到像是穿一条裤子。在高中给你做遗嘱法律的参谋，不难吧？”
成恩律笑了，“挺有意思的猜测，但你证明不了。”
“于理，爷爷写着给你继承的遗嘱上，即便在家族里传阅，”成恩贤深吸一口气，盯着成恩律的眼睛变了眼神，“也不可能，有王图的指纹。”
成姑姑翻到一份检测报告，证明遗嘱上，的确有着家族以外的指纹痕迹。
“成恩律，我曾经想过是不是有谁，威胁你做这些事。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坏人的存在。既然姑姑到了，我们就开门见山。”成恩律脱掉运动服外套，露出成利商社的职业衬衣，“爷爷的遗嘱，需要第三方鉴定。董事会已经收到这些资料，我的建议是，你，自行停职。”
“你还真好笑，成恩贤。”成恩律的声音变得冰冷又吓人，“整天不务正业，只会伸手跟家里要钱的人，现在想抢公司了？”成姑姑见状，“你怎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我一直这么说话！我早就知道自己是抱养的孩子，所以我很感激你们，给了我一个优越的家庭。所以我认真读书，想着日后在企业里混个一官半职，只要是对成利商社好的事情，我都会全力去做。”成恩律松开了自己的领带，“呵，谁知道，上高中的第一天，我一回家，就有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在客厅坐着。管家说，这是爸妈从小走丢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那我算什么？”
成姑姑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恩贤走丢两年之后，弟弟捡到了你，一样抚养你长大。这件事，直到爸的遗嘱公开，我们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自从他回来，爸妈就没再看我一眼，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原来，只是我没有利用价——”
“你说错了，”成恩律打断他，“在你以为爸妈带我出去玩的每一个日夜，我都在恶补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看见成恩律愕然的脸色，成恩律觉得很无奈，“你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我必须在两年内恶补成功，这样的我，你觉得快乐吗？”
成恩贤苦笑，“你好歹是认真地，作为父母全力托举的孩子去生活。他们将对我的歉意，加倍地用在对你好身上，这对你不公平，但这对我，也不公平。毕竟他们将我找回时，就像完成了任务，不再需要从你身上排泄自己的愧疚感。成恩律，你不能既要还要，我从没得到的亲情，只有爷爷给了我，”成恩贤的眼神变了，“我不允许你伤害爷爷。”
“那我，就活该欠成家的债了吗？”成恩律眯着眼看这个从小与家族离心，宁愿在外也不回家的弟弟，“十二年了，这十二年我是怎么过的，从天堂到地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成恩律发了疯，一把扯下爷爷的氧气罩。此时，大量的安保冲进了病房。
制服、押送、抢救。成姑姑看着一气呵成的操作，而在其中淡定无比的成恩贤，她感觉，这个小男生，似乎真的长大了。
闹剧过后，成恩贤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爷爷，感到无比痛心。“爷爷，我没办法……我也不能告诉他真相……”成恩律平稳着呼吸，看着手机里管家发来的照片。
——少爷，找到了收养成恩律的领养证明。
成恩贤不可置信地看着收养日期，十二年前的农历八月十五。
不管是作为海蜃的棋子，还是成家被边缘的养子，成恩律，留不得！
看清真相后，成恩贤一夜长大。所有的布局，一下子有了眉目。
“恩贤，以前姑姑的确没看上你，你回家这十年，玩世不恭，性情乖戾。除了爷爷，你谁也不亲近。本来想着让你表姐跟你哥一起撑起整个公司，自从知道他不是成家的孩子，我只能全力去争取，毕竟你也知道你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从不关心这个。”成姑姑割着牛排，心不在焉。
“他也很难吧，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成家子弟做嫁衣。”成恩贤晃动着红酒，他之前从来不肯喝，说又酸又苦，还不如果酒。可自从签下了作为爷爷监护者的医院合同后，他的未来，已经成了可预见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