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秋之夜,月白的迎战(上)
“慕容家破产了?那慕容珞怎么办?”“听说她的亲戚都不愿意收留她?”“你也不想想他们的家族多要面子,估计会让慕容珞去勾搭哪个富二代,东山再起吧?”人群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文瓷听来甚是刺耳。
“所以,慕容珞是被逼着来勾搭你们两个,好让她的家族起死回生吗?也太不要脸了吧?”奈御在一旁抱怨,“一个女孩子如果愿意为了家族抛弃自己的尊严,也是挺不容易,换作我们也不一定承受得了。”“文瓷,找个机会,我们去看看她吧。”
“好。”文瓷红了眼眶。
原木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一个人影撞入眼帘。“也不知道在背后可以轻易让一个家族破产的人是谁呢?”见伊释城没有反应,原木回答了莫正枫,“有些人的血液里天生带着野兽的基因,没有怜悯和羞耻心,你又怎么能让他们压抑他们的本性呢?”
坐在角落的时歌看了一眼伊释城,默默走开。
男生们收到眠夜的短信,“半个小时之后,二楼客厅。”
“时歌想要离开,托我转告大家。”“他还会回来吗?”贺依依虽然很讨厌时歌不合时宜的演奏,经常毁掉他睡懒觉的机会,但论其本身,也是个让人担心的存在。
伊释城刚想起身离开,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旋律,不知怎的,伊释城忽然感到一股愤怒,几乎要冲出胸膛,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朝着楼上冲去。
“时歌怎么在弹这么悲伤的曲子?”原木皱起眉头,一种莫名的悲伤从心底涌出来,“可是,为什么我听到了,像恶魔一样的嘲笑?”
“你给我出来,孙时歌!”伊释城在门外暴跳如雷,眠夜冷不丁出现在背后。“别浪费力气,时歌不会在意你的看法。”“所以,这是在报复我?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威胁?”眠夜轻轻地看了伊释城一眼,“你不过是防备心过重罢了,倒是时歌,他到底做错了什……”眠夜忽然感到了一阵钻心的刺痛,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伊释城,踹开了大门。
伊释城看见失控的眠夜,虽不知所以,但也跟了上去。
“《死爱》,我作的曲,好听吧。”“嗯?”
“我们之间的爱是不会死的,对吧?”时欢的眼角在风里笑着,薰衣草田被风车吹的摇摇欲坠,空气里都是花和时欢的味道。“可是听起来,很像死得很快的爱啊。”伊释城宠溺的看着这个女孩,把她那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她的耳后。
“死得很快的话,我们也一定会爱到死。”
时欢趴到伊释城的肩头,“哪怕死了,我也要把爱,带到坟墓里去。”
面前的景象如同当时,惨白的光线,时欢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裙子,倒在一地的羽毛里。而如今,昏黄的夕阳,照在躺在一地乐谱的时歌身上,乐谱上流淌着时歌最后的温度。慢慢地,慢慢地,又冷却了。
“怎么会这样?!时歌他要离开,是这个意思?”大家对时歌的告别感到震惊。
“眠夜,这不像你,你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不是吗?”
文瓷盯着眠夜,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我发现,他在留遗言。但是,晚了。”眠夜蜷在椅子上闭着眼。“我们也有错,一直因为时歌的不能言语,而忽略他的心情。”保冬阳红了眼睛。
“是吗,时歌,真的,如眠夜所说,是个乐观的人吗?眠夜,一直以来,你真的读懂他了吗?”眠夜缓缓睁开眼,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的眼里,没有情绪。
伊释城一个人抱着铁皮盒,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暂时的清静倒是让他想起了很多东西。盒子是时欢留下来的,里面有她小时候就喜欢的发卡,画过的小卡片,喜欢的小玩具,连盒子上都贴了稚嫩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孙时欢的宝盒”。伊释城不了解她的过去,他只认识其中的两个东西。
红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他当年送给时欢的礼物,时欢不喜欢戴戒指,所以用红绳穿过戒指,戴在脖子上。曾经,这枚戒指离她的心脏那么近,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如今它躺在盒子里,就像他们曾经炽热无比如今却死寂的爱情。另一封信他没见过,但他认得上面的字迹,还有那些时欢想对他说的,最终没说出口的话,包括时歌的存在,自己的未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点发现呢。伊释城抱紧了盒子,虽然盒子上锈迹斑斑的血迹很是触目惊心。
客厅里一触即发。
“文瓷,你这是什么意思。”莫正枫忽然对这样的文瓷感到陌生,“眠夜能听懂时歌,我们都知道,只要传来琴声,眠夜就会解决,时歌就会冷静下来,不是吗?”“我怎么觉得,时歌从来没有开心过,如果真的解决了,时歌会走到这一步吗?眠夜,你真的听得懂吗?时歌在想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眠夜笑了,原来她的征服,只限于他们的表面,她根本就没有得到他们真正的信任。
她笑累了,站起身来,“既然偏见无法改变,那你希望,从我嘴里说出你想听的答案,是吗?”眠夜起身,“我要去解决这件事。想要答案,都给我等着。”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没人注意到她的影子变得透明而无力。
眠夜转身去了月光海,现在因为潮汐,海面不复平静,强风带着海水,扫到脸上一阵阵的发疼。在山崖上,她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伊释城,你在这里干什么。”伊释城抱着时欢的盒子呆坐在悬崖旁,头发在风中狂乱地飞舞,他却无动于衷。现在的他,没有理性和冷酷,全身上下都是颓废的气息。
“你赶快离开,这里不是你用来伤春悲秋的地方。”眠夜看着海的那边,天渐渐黑了起来,伊释城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不动许久。“眠夜,孙时歌是被我逼死的,我让药舞衣放弃了他。”
“时欢毁在我手上,我又害死了孙时歌,但我还是得不到真相。”“你的觉悟,未免迟了点,”眠夜顿了顿,看着波涛汹涌的海浪,“他们两个,终于可以见面了。”
伊释城许久没有作响,“那我也应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