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谁是谁的全部
莫大爷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的身子，这是漠北之地，你的身子更是受不住，何必一直牵强。”他正说着，一眼瞥见趴在桌子上的阿若，皱了皱眉头，可是他在下一刻却发现阿若早已是没有了气息，不由得一怔。
她不知道这一场仗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可是此时，已经轮不到她担心这些了。
听到霍宸这样猜测，雨绯心里悚然一惊，没想到霍宸居然是这样想，她连忙摇了摇头：“莫大爷怎么会归顺狼国，他可是晚晴的师傅。”
雨绯的手在微微颤动，她低下头，道：“其实莫大爷早已给我用药，我怕欢喜一场空，所以才没有向你们说明，但是楚青被困……我再也当等不了了，唯有求莫大爷，求他能让我快点站起来。”
阿若已觉得呼吸困难，她虽然是痛恨狼国，可是她父亲终究是狼国的人，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是疼痛的，她已经是不敢再看着木晚晴：“晚晴，可我真的是想帮你……真的……”
她不免有些难过，便是转过头，轻声说道：“是，是莫大爷为我医治的。”
这一场仗，当真是有不少士兵受了伤，纵观军营，不少受伤的士兵都在呻|吟着，木晚晴也没有想太多，连忙打开药箱开始治疗。
楚青点了点头，看了看地阵图，说道：“这一次我们和狼国难分高下，实在是出人意料。”
“徒儿……她……”莫大爷有些惊疑，他原是以为阿若会逃离这里的，没想到却是以死谢罪。
她的心情复杂，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可是这个时候，她的脑袋偏偏又剧痛起来，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雨绯一怔，看到楚青那着急的神情，她突然便是不知如何是好，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楚青是平安无事了，可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怀上楚青的孩子了。
“原来莫大爷早已是有了法子，这样就好，你能够站起来，这就是天大的喜事。”楚青掩盖不住自己的喜悦，拉上雨绯的双手，“这一次，真的要好好谢谢莫大爷。”
霍宸的目光有些迟疑，觉得雨绯心中似乎有话想说，但始终是说不出口，他逼问道：“既然莫大爷有法子，为何到了这个时刻才给你用上？雨绯，他是否有异心？他之前在狼国呆过一段时间，是否已经归顺狼国了？”
木晚晴不时出神，心里一直担忧着霍宸的安危。
“可是你的身子……”莫大爷欲言又止。
莫大爷的额头满是汗珠，听到这句话，便又是连忙起身，和木晚晴赶去东山峡处的军营。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来这儿干些什么呢。”莫大爷嘴里说着，可是他已经是快步上前，扶起木晚晴，连忙喂木晚晴吃下一颗丹药。
霍宸皱了皱眉头，这样说来，只怕他们三人都有古怪，他一掌拍在案上，道：“雨绯，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这事关重大，你此次自作主张，你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
木晚晴的目光怔怔的，思绪仍未转得过来，她的嘴唇颤抖着，阿若说什么？不要回京？
说话间，阿若的眼泪已经落下，滴答滴答地声音在冲击着木晚晴那脆弱的神经。
“对啊，雨绯，这是怎么回事，连我都瞒着了？”楚青也是着急地问道。
“雨绯，这一次你实在是冲动。”霍宸皱着眉头，他的青衣也是沾染着血迹，可是让不着急去处理，“你一意孤行，可知道这会坏大事？不过，你为何能够站起来？是莫大爷为你医治的？”
到了天亮时分，便陆续有伤兵送回，莫大爷连忙和木晚晴带着药物出去。
“师傅……”在模糊的视线中，木晚晴似乎看见了莫大爷的身影。
那士兵也料想不到军营会有女子，但是刚才看见木晚晴一直在施药救人，便也是颇为客气地说道：“王爷刚刚才和楚青将军回来，正进了军营呢。”
霍宸早就想到了这点，点了点头：“这一次狼国恐怕也是损伤惨重，楚青，如今我们守在东山峡，狼克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雨绯倒是觉得这根本不足为奇：“狼国的实力不可小觑，这一次幸好有王爷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和楚青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她从未见过这般惨烈的情景，此刻更是难以接受，她抿了抿嘴唇，嗅到那讨厌的血腥味，也只能是死死地忍了过去。
木晚晴听到这一句，差点激动得哭了出来，总算是有惊无险，霍宸还活着。
趁着有一点儿的空档，木晚晴便是朝着四周看了看，仍是没有看到霍宸的身影。
他们两已经忙碌了多个时辰，可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将军冲了进来，大声喊道：“神医！东山峡的军营有许多伤兵！一定要跟末将走一趟！”
她的拳头慢慢握紧，颤声说道：“王爷说得对，我求了许久，莫大爷才答应了，那药……的功效的确是好，但是女子一旦服用……就会……就会终身不孕！”
“这位大哥。”木晚晴随便拉住一个没有受伤的士兵，“不知道这场仗是否打完了？王爷又是在何处呢？”
她的心安定了下来，才继续给莫大爷做帮手，莫大爷看见她如释重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看你这模样，方才在增城肯定很担心吧？”
阿若全身无力，已然是趴在桌子上，她的身体抽搐着，她用最后的一口气说着：“晚晴……这乱世，不适合你这宁静的女子……逃吧……”
木晚晴心中万分难过，阿若助他们离开狼国，可是阿若也出卖了她，她吸了吸鼻子，明白刚才就是因为太过悲痛才导致身子不适，她目光幽幽，看不出她眼中是如何的情愫，说道：“她死了，这样死了也好，免得她受太多的苦难。”
“初步清点过了，这一次，我军共伤亡五万多人。”楚青皱紧眉头，“许多兄弟都觉得，狼国的勇士异常凶猛，实在不是好对付的。”
“我没事，”木晚晴咬了咬牙，“我还能撑得住。”
莫大爷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便说道：“为师知道已经开始交战，肯定会很多伤亡，为师便来准备一下，徒儿，你先回去歇息。”
莫大爷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同意木晚晴留下来，莫大爷也让士兵将阿若的尸体搬了出去处理好，接着才和木晚晴忙碌起来。
看见木晚晴默不作声，莫大爷只好是叹了口气，直接小声说道：“莫非你也想像雨绯姑娘那样终身不能怀孕？徒儿，为师点到即止，也不想说太多了。”
军帐中，霍宸和楚青两人正商讨着下一步的战事，皆是神色凝重。
莫大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责备地说道：“徒儿，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忧心不得了，你要是再胡思乱想下去，只怕为师也是救不了你啊，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了。”
“那么，他是对你用什么药了？”霍宸忽然紧张了起来，“雨绯，你如实交代，要是可以，莫大爷早就让你站起来了。”
她一直忙碌到中午，明明是大冷天，可还是出了一身汗，她为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包扎好伤口，有些伤势严重的士兵，她先是给他们吃了药丸吊命，才想办法要如何施救。
雨绯缓缓闭上了眼睛，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慢慢地凝结起来了，果然，霍宸是看得最通透的。
木晚晴却倔强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回去，现在这个关头，我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了，更何况我一直与师傅合作无间，师傅少了我在旁，肯定也是不习惯的。”
一到这里的军营，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木晚晴没有想到伤兵会如此地多。
木晚晴全身颤抖着，已经是不知道要做如何的反应，阿若是有心密谋这一切的，可是她怎么……怎么都恨不起来！
她二话不说，连忙拿出药箱，开始给士兵包扎。
“阿若，你说什么？”木晚晴皱紧眉头，连忙扶起阿若。
木晚晴慢慢地低下头，她最明白不过自己的身子，特别是这次为雨绯熬药，她也受到了损伤，她本该是好好休息的，可是在这个关头，她怎能让自己闲着。
碰巧这时，有人推门而进，一见木晚晴那痛苦的神情，当下便是一惊：“徒儿，你怎么了？”
“师傅，徒儿明白。”木晚晴闷声应了一句。
“王爷……”楚青担忧地看了雨绯一眼，想要给雨绯解围。
木晚晴正为一个士兵涂了药粉，接着便是用白布包扎起来，她并没有否认，直接说道：“这事也瞒不了师傅，我的确是担心，现在总算是舒心下来了。”
阿若嘴角含笑，无力地说道：“不要……回京……”
丹药下腹，木晚晴立即感受腹部有一股凉意在缓和着她的疼痛，她喘息了一声，这才说道：“师傅，我没事儿。”
语毕，阿若已然是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