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长安烟雨思旧事（2）

    长恭转过头，笑：“爱妃，是咱们家的那个庆祝。”

    子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了：“长恭……”她覆上长恭的手，被他反握，薄唇微挑，笑意依旧明朗，“子萱，我想，那个貌美的婶婶或许是小安的祖母。”

    “子萱，你看这信封。”长恭凑过来，“这是齐王府的留下来的东西，父王走后早就没有了的。”

    她扑进他的怀里，一时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在替长恭委屈，长恭，子萱一定一定会好好爱你的，不要难过，千万不要难过啊。

    子萱斜睨，一语不发地看着长恭。

    庆祝什么？无非又是一帮呜呜呀呀的皇亲国戚共聚，然后喝酒，喝酒，再喝酒……

    落花幽幽散散地飘落了一地，那串佛珠静静地躺在子萱手里，藏了它的主人所有的故事，安静而深沉。

    长恭靠着她坐下来，俊朗的眉宇挑了挑：“其实，子萱……我想了一下，我们家的男人还都是挺痴情的……你看二叔在世的时候虽然做出许多过分的事，但对二婶素来是很好的，你再看……”

    长恭递给她，她亦是奇怪，拿过信封倒了倒，竟没有其它什么东西，这送东西的人也忒过奇怪，好端端地送了串这么昂贵的佛珠来干什么？撮合长恭出家？不会不会，哪有这么无趣的人。

    在子萱冷冷然的注视下，长恭打开信封，一串檀香木佛珠从里面滑了出来，这种檀香木也是罕见，恐怕从皇宫里也找不出这么一串佛珠来。

    她没有说话，之前下人说过这是个没有头发的婶婶，是出家了吧，是了断红尘的人……理了理思绪：“长恭，你要找到她吗？”

    剑眉舒展，水眸带了丝丝凉意，睫羽下垂，屏退了身边的人。

    “随你怎么说。”她瞟过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长恭，你上次同我讲的九叔……”眉毛微微地蹙起，“左右看都不像这种人啊。”

    略略一沉思，有那么一时的犹豫，微笑，桃花眼里映着清朗：“不必了，或许断了尘世，她会过得更好。”

    “这是谁送过来的？”细白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长恭揽过她，帮她理了理耳际间的头发：“子萱，没有什么的，我很好，有你还陪着我，我就会很好。”低低沉沉的嗓音带着爱怜，吻了吻她的额角，“真的。”

    吓跑了的魂回来七八分，对，貌美的婶婶：“可能……或许……是咱们家那个婶婶……呢？”说到最后，连自己的语调都变成了疑问，诚然长恭婶婶多，也不能扔下东西就走吧……

    子萱笑眯眯地看着他：“长恭，你自己慢慢猜想吧。”

    长恭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说白了，就跟一前父王家宴差不多，收拾收拾吃饭去就行了。子萱可不一样，心里打着十二分的不情愿，逮了长恭就抱怨：“就你们家那个庆祝，啧啧……”边说还边摇头，“就不见几次正常的。”

    起身正欲离开，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手里捧了一个颇为精致的信封，送到长恭面前。

    月渐圆，秋风微起，中秋将至。

    长恭一脸黑线，美美的桃花眼里诠释无奈：“子萱，你没听到说是一个貌美的婶婶送来的吗……”

    心里的小算盘哗啦啦碎了一地，父王啊，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我猜想……猜想父王也是痴情的……吧？”

    长恭哑然，看到子萱的样子，瞬时打了个机灵：“子萱，你别乱想啊！”

    背后冒凉气，拿着佛珠的手硬生生地抖了一下：“高长恭，你别吓唬我，这东西……总不能是高伯伯从地下送过来的吧！”又瞧了一眼信封，难怪看着眼熟，对，以前父王也拿着过这种信封，原来是齐王府的东西……泪眼汪汪，高伯伯，我刚才不是有意要说你的啊……

    “不晓得，是一个小孩子拿过来的，说是一个没有头发的貌美婶婶给的。”

    风，在一瞬间静止，只留下空中还在慢慢飘落的花瓣。

    这几天各处都颇为不消停，前几日不知道哪个会拍马屁的跟皇上报告说黄河的水变清了，大概是皇上心情还不错的缘故，一时兴起便将年号从大宁改成了河清。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以此为由，又说中秋将至，这是天赐祥瑞，要好好庆祝一番。

    子萱比划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拍拍长恭的脑袋：“长恭，从高伯伯说起，从高伯伯说起……”

    长恭接过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信封只有一前的齐王府有，后来父王出了事，这种信封也就跟着在邺城消失了，就像父王当年用过的印一类的东西一样，这个时候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