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拦驾
说罢捋下腕子上的表递给汉威说：“我们换，后会有期！”
汉威等黄国维发泄够，提示他说：“露露是梁碧盟教官的未婚妻。”
黄署长气恼道：“我中午要参加总座的军事会议，让杨司令接我电话，为什么不许起飞？”
汉威忙凑过头去看，寥寥几个字，姑爹急事回云城，让姑母自行安排归程。
汉威遗憾地驱车回家，想告诉玉凝姐这个事，他已经彻底糊涂了。
一旁坐着的穿中山装紫膛脸，带了金怀表的人显然是黄国维的父亲，黄国维的眉眼同他有几分像。
汉威忽然有了种难舍难分之情，兄弟二人握别。
凌傲追了两步问：“汉威，可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和家父有关？”
汉威赶到机场，截堵住正要从机场放弃飞机改道火车离开的姑爹许北征。机场上还有黄国维的父亲及一位戴着墨镜扭头不敢看汉威的高礼帽黑风衣的人。
姑母说：“离开云城有日子了，总是该回去了。等龙官儿这两天回来，我和你姑爹就要走了。”
汉威进去大方地见礼，黄太太拉了汉威的手不停地赞叹。
黄国维从楼梯上下来时，手里就提着个书包，沉着脸面色十分难看。
“再危险也是自己的家不是？”大姑母文贤捶着腿说，南方地潮，姑母的腿病有些犯。
打过电话，汉威冲回房里吩咐小黑备下军装，匆匆套上，边系皮带边向楼下跑。
“你爹长着脚，你能管得到他去哪里？”姑母骂道，“他早就在这里憋闷的慌，想他家里那些小妖精了。来龙城没多少时日，就在外面养了个妖精。总是我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他不带回家烦我。”
许北征愤怒焦急的目光逼视汉威，咬牙无可奈何叹气，又缓和话音道：“乖儿，姑爹回云城有要事，你让姑爹走吧，要来不及了。”
莉琪哄着露露，给汉威递个眼色示意他回避，毕竟露露的情绪太不稳定。
大姑母嗔怪地瞪了凌傲一眼道：“这么大了还风风火火的。一早跑去哪里了？过来，看一头大汗。你爹去遛鸟了，什么回云城了。就是回去，也要等你表哥回来不是？”
汉威走向姑爹道：“姑爹，大哥命令汉威挽留姑爹，实是为了姑爹的安全。姑爹，能否小住两日，待大哥回来再走？”
汉威忽然跺脚揉拳，喊着：“坏了！坏了！”
妈妈莉琪紧张地说：“杨少爷，这种事我们做舞|女的常见，不用大惊小怪，你也不必费唇舌解释。”
汉威陪笑，但心里却揣测，莫不是露露透露了黄国维的消息？
黄国维望着汉威，忽然气恼道：“这女人怎么专同空军交往，还和中央大员厮混去一处，该不是间谍吧？”
汉威点点头道：“露露姐，有汉威会保护姐姐，只要姐姐在理。”
黄国维走后，汉威反觉得寂寞。
亮儿和萧萧去上学，玉凝姐姐陶醉在当妈妈的快乐中。姑母和大姐都围着她忙和，姑爹一早就拎着鸟笼出去遛弯没有回来。
“可是，大娘，您看到爹留下的字条吗？刚才门房说，一个小孩子送来的。”
“爸爸妈妈，我还是要回学校。离毕业没有多少时日了，我想夺下军魄寒剑。”
“大表哥来电话了？”凌傲问。
“好小子！有志气！像爸爸年轻时候。”黄署长称赞道，“不过还是听爸爸妈妈的话，先回西京养伤。”
倪尔杰拉走了黄国维，汉威望着舞|女妈妈莉琪推走了露露，心里却是左右为难。
“姑爹这是去哪里？”汉威忽然警觉地问。
“爹，您就多留两天，等我表哥～”凌傲上前一步，话音未落，脸上已经着了许北征一记耳光，趔趄几步险些跌倒。
竟然这么的快！汉威快步进了厅，就见大姑母和玉凝姐正陪了一位中年的妇人说话，那夫人一身黑色真丝的旗袍，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罩了件细线的珠衫，同玉凝姐聊得正开心。
“还说让他等了龙官儿回来再走呢。”姑母抱怨着。
又转向了汉威说：“汉威，能带我见识一下我们的学长杨司令得的那口军魄寒剑吗？”
汉威让倪尔杰带了黄国维先离去，自己几步追上了露露在夹道里。
大姑母接过字条展开，果然是丈夫许北征的字迹。
“是小爷杨汉威的命令！”汉威促狭道，“假传圣旨。”
不等汉威表示，黄国维抱紧了汉威拥拥他在汉威耳边低声说：“汉威，你赌气时的样子真讨人喜欢，你才真正是少爷。我羡慕你，羡慕你的家庭。”
见黄国维说得认真，目光中都是憧憬，汉威点点头。
黄署长叹息道：“汉威，对不住你，国维从小在家就骄横跋扈，是我把他宠惯坏了。那个，他在你水里下泻药，害你考试失利的事，他都对叔叔坦白了。是他不对，也多谢你不同他计较，否则他会被军校开除。叔叔替你出气，打了他了。”
汉威头也不回应道：“表哥同汉威去吧，我知道姑爹如何离开龙城，我已经打电话让机场戒严，不许任何飞机起落，说是大哥的命令。”
汉威带了黄国维上楼，书房里，黄国维推了汉威在墙角低声道：“汉威，我是同你道个别，怕你回军校时，我已经出国了。我的票都搞好了，手续也弄得齐全了。我会先去香港避避风头，汉威，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混帐东西！反了你了。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许北征气急败坏道：“乖儿，莫说是你，你七叔当年，还有你大哥，见了我都不敢说半个不字，轮到你来撒野。快解除戒严，放姑爹走。”
露露哽咽道：“可惜没了eddie，上次就是黄家少爷对我意图不轨，动手动脚，被eddie见了上去饱揍了那个色鬼一顿。”
“事出匆忙，汉威是电话向大哥请示得到了命令。”汉威从容道。
露露一脸凄然苦笑说：“黄家在西京有权有势，我是费尽了气力逃脱，又在龙城遇到，真是冤家路窄。黄家那对父子都是色狼，他的家人们自己管不住男人，气就出在我身上。若不是毛三仗义相救，怕我早就被他们爷俩～”露露说到这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你等等！”汉威喊住黄国维，回到自己房间拿来一块儿手表递给他说：“留个纪念吧。”
黄署长打量着汉威道：“你就是那个同国维竞争军魄寒剑的高才生吧？听他回家提到过。年轻人吗，就该合群，不能为争夺名次伤了和气，这点上国维就看不开。”
黄国维看看赞许道：“不错，名品。”
正在说话间，九表哥凌傲快步跑进来说：“大娘，爹回云城去了，您知道吗？”
什么事情能让姑爹急匆匆不打招呼就离去，这倒是奇事。
汉威搭讪说：“姑母，怕是大哥不会同意姑母姑爹回云城的。近来日本人很猖獗，怕北方危险。”
露露花容惨淡，愁眉不展，颓废的样子，一抬眼，带着楚楚动人的凄美。
回去的路上，黄国维一路上破口大骂露露的无耻，说很少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并例数了露露种种恶行，还指责汉威如何同这种女人在一起。
敌人有一朝也能成为朋友，反是有些依依不舍了。
黄国维笑笑说：“我周末回家去看奶奶，还是先返校吧。”
汉威撇撇嘴，姑爹的色心又犯了。
毕竟露露姐是小盟哥的遗孀，也曾如自己的姐姐一样在杨家同一片屋檐下生活过。
“混说！”汉威骂道。
“小兔崽子，轮到你管姑爹了？”许北征喝骂道，指了飞机命令汉威：“你大哥的命令，电文呢？”
汉威也不知道孰是孰非，小盟哥去了，似乎他有义务保护露露姐的安全一般。若是露露姐姐因为没了小盟哥的庇护而被人欺辱，那他如何对得起地下的小盟哥呢？
不等众人明白出了什么事，汉威已经飞奔去了大哥的书房，抄起了电话，拨通了机场指挥部的电话。
汉威笑了摇头说：“这些都过去了。”
许北征咬牙一巴掌抽在汉威的脸上，打得汉威扑倒在九表哥凌傲的怀里。
“我刚给大哥去电话，他也没听说爹要回来。而且，爹如何回去？云城的飞机都不在龙城，他坐火车走吗？”许凌傲问。
回到家，汉威就觉得气氛有些异样，胡伯小跑了迎上来悄声告诉汉威说：“西京的黄署长亲自来接黄国维少爷回家。”
汉威商量的口吻，语气却坚决。
黄太太不停口地道谢，说是儿子不懂事，在杨家讨扰了这些时日，很是过意不去。
第二天，汉威再去舞厅找露露，莉琪却说露露昨晚辞工不干了，听说要回北平去。
汉威站起身，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朗声道：“姑爹要走，就等大哥回来亲自下令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