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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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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露将头埋在腿间羞怯的说:“在西京时,有一次我喝醉了,是和冯暮非等几个人喝酒醉了。后来~”

    “或许不是冯老,但他也肯定觉得我很下作,他的儿媳妇被别人~”露露呜呜的哭着:“可是,eddie,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一个交际花,我不隐瞒我的阴暗面。你如果后悔,还来得及。”

    小槐花敲门说:“先生,电话,军队打来急事找你。”

    这时艳生没有卸妆包着头就跑了过来,见到汉威一脸的尴尬。

    “vivian,你别难过,我们慢慢来,他们会知道你的可爱,他们一定会接受你的。再说,vivian我们可以去沈阳补办婚事,我们都年轻,还有时间。”碧盟劝解着屋里的露露。

    “对不起eddie,让你跟我一起躲躲藏藏,受这份煎熬,是我害得你同家人翻脸,都是我的不是。”露露哽咽的说。

    出了戏院,汉威都在自责,是不是他太婆妈,不该对魏云寒吐露小艳生这些不光彩的事?

    露露为碧盟系好领口的扣子说:“去吧,不要吵架,吵架总是你做儿子的没理。我没事,不用理我。小蟑螂,不要为了我而牵绊你的腿,残花败柳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你知道的,迈出了阴暗肮脏的下水道,你的前面都是阳光大道。不值得,真的不值得。”露露哭泣的恳求。

    “部队的事,女人不要多问。”碧盟叱责说。

    听冯太太说,那个小露珠是个暗娼,同冯暮非有过几夜的同床共枕,后来就有了孩子,但是她收了钱,就带了女儿离开了。那个冯天赐看来是老爷的儿子,那个叫晓芸的女孩儿,是小露珠后来的男人生的姑娘。

    “vivian,你听我说,我们两只小蟑螂过去没靠过谁,以后也不会。他们若不承认也就罢了,我们日后不用去搭理他们。就是在北平办婚礼,我们可以去请胡司令主婚,不然,我去求表哥,他是接受你的。露露,你看,还是有人接受你的,那些过去的苦难,不是你的罪恶,当然也不是我的罪恶。我们两个小蟑螂,手拉手还是能走向阳光大道的。”

    碧盟心里明白八成是父亲开始出手救这个儿子了,但是他的骄傲要让他对死难的弟兄负责。

    “不必,我们就在北平结婚,没有什么要躲躲藏藏,我会通知表哥,也会请小九和一些朋友来祝福我们。”碧盟坚持说。

    “先说说你的老师吧,男人吗?”碧盟转换话题问。

    碧盟加快了速度,冲到山上,扔下车拔腿向山上跑。

    碧盟抱起了露露冲出火房,在地上翻滚,然后,他呆呆的望着目光呆滞绝望的露露,忽然笑了:“小蟑螂,真成了蟑螂了,你看看,看看你一脸的黑灰,像当年同我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样子。”

    眼前的局面已经够乱了,碧盟苦笑两声,转身离去。

    见了碧盟回来,冯太太哭得更凶,摇头说:“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总要在他身后去收拾这烂摊子。这又是哪里冒出的一个青楼女人,我都不知道,儿子都这么大了。”

    露露却哭了出来,哭得伤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留下我。我一走,什么都可以解决了,你可以回冯家做个孝子,他们会给你大好的前程。我就是株野花,被人采摘玩弄过的野花,你为什么救我。”

    碧盟发疯般的驾车奔向西山,他猜得出露露去了哪里。

    第二天,汉威就按小盟哥的吩咐,给大队打了个电话,然后谢过冯暮非夫妇,去部队驻地。

    汉威咬咬牙,还是正经的将他在石家庄那边的所见所闻,及艳生的遭遇对魏云寒一字不差的吐露。

    “小露珠”噗通的跪在地上,磕着响头哀求:“老爷,求您,天赐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真是您的亲生儿子。我当年怕你把儿子抢走,才撒谎说生的是个女儿。这孩子读书很用功很出息,年年考第一,他昨天在南苑机场去游行,被人冤枉杀了人,要被枪毙。求您救救他,他是您的儿子。不信,不信可以滴血认亲的!”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呀!”碧盟笑了刮着露露的鼻子说:“你我马上就是夫妻了,两团泥巴揉成的打不散的小人,你怕什么?这么紧张,我们在美国那么多年,又不是头一次上床,你是怎么了?”

    艳生羞愧的低头不语,魏云寒低声说:“先去上戏。”

    小木屋四周堆满了鲜花,火焰正在吞噬着这个花房。

    露露敲敲碧盟的头说:“小蟑螂也会掉进醋海了!不止是老师是男人,同学多是男人。日本女人是不出来做活的,都被大男子主义的先生们关了在家当太太,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

    碧盟回到家,槐花紧张的对他说:“先生,夫人出去了。她在屋里哭了很久,饭也没吃,一直在写信。将这封信让我交给先生就出去了。打扮得很漂亮出的门,还给了我两个月的工钱,让槐花回家,不用再伺候她了。先生,夫人不会有事吧?她走的时候从饭店要了辆车,脸色不好,她说她要去西山,是要单程,不用车去接她。”

    魏云寒点头称谢说:“艳生是云寒的师弟,云寒当然责无旁贷。”

    碧盟几步上楼,敲着房门,但屋里只能听到露露的哭泣声,却没有对他的回应。

    二人抱头痛哭,身后枫叶啼血般被风卷落,墓地旁空场上的木屋火苗黑烟冲天。

    “可是,这样不好,你没有想过冯老的感受吗?他在哪里都是有头脸的人物,他的儿子结婚,他都不能参加,这不是当众抽他的耳光吗?”露露制止说。

    碧盟几把撕开信封,扫了一眼信纸,那上面是简单一句词:“去也终需去,住也如何住?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汉威说:“我还是会驻地吧,也能做些事,闲在这里要长毛了不算,我大哥知道了定要骂我偷懒耍滑。”

    “他住哪里?”汉威问。

    叫了辆黄包车回到了露露姐的房子,回到家中,小盟哥已经回来。

    门缓缓的打开,露露一脸泪水,春雨梨花一般娇美。

    露露欣慰的笑笑,为碧盟擦着熏黑的脸:“小蟑螂,我只要你。我看,我还是回避一段。我的一位日本老师是位学者,在内蒙和东北那边考察研究植被。同学们在组队陪了老师去蒙古草原游玩骑马,我起先拒绝了,如今看来,我先去散散心好了。等你料理好这本的事情,等一切都过去。”

    “这不是很好吗?他又多了个儿子,总可以不要干涉我了。”碧盟说。

    楼梯上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上,一声声踩得人心头颤抖。

    热手巾在楼上楼下穿梭,买瓜子的来回穿跑。

    小枫儿的墓地,守墓的那个小木屋,他们曾经和无数的蚊虫共住过。

    “盟盟,答应妈妈,不要去惹你爸爸生气。那个婚事,你就拖拖,其实那个露露小姐,妈妈看了很好,除去了身世不清白,只要你不在乎就好。你爸爸很拧,等他想通了,面子上下来,就会答应,相信妈妈。”

    车在半途转弯,送了汉威到西城绒线胡同梁碧盟的住所,小槐花开了门,见到碧盟眉开眼笑。

    出了门,碧盟开车一路狂奔,直奔去他和露露的那个小窝。

    如今儿子出了事,有性命之忧,她迫不得已来求告,并不想图什么名份,就是要救儿子一命。

    碧盟亲了亲露露的额头,整理衣衫跑去接电话,对方说,上面派人要提走那个闹事的学生冯天赐,特来请示碧盟。

    碧盟回到房间,汉威头上包了纱布过来,怯生生的问:“小盟哥,你打算怎么办?”

    碧盟的面色渐渐的沉下,那目光中充满狂怒。

    汉威在靠近后台的门边看到了小菊,忙凑过去。

    露露安排了汉威住下,就出门去和同学聚会,汉威心想一个人呆了也烦,就缠了露露搭车去城里逛前门,顺便看电影。

    碧盟安慰他说:“汉威,你还是去小盟哥的家里养伤吧,明天就推说有军务会部队,不要搅进小盟哥的婚事里。”

    “小魏老板,汉威是怕艳生太没有把持,日后落了偏门,所以说了这些,是想小魏老板帮他把持一下。”

    汉威在小吃街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中和戏院的门口,海报上醒目的一个名字“小艳生”跃入汉威的眼帘。汉威心想,不对呀,艳生已经被我打发去了东北,如何出现在北平?他还有脸来北平吗?

    “你是说冯天赐?”碧盟好奇的追问,那妇人磕头求道:“冯天赐是我的儿子,也是老爷的骨血。”

    那里有遍山的枫叶,有漫野的山花,有鸟鸣清幽。露露曾贴在他怀里眷恋的说:“eddie,我只求有一天,能安静的躺在这花铺的床上,一生一世,静静的什么都不用想。”

    迟疑一下,碧盟抱歉的说:“是威儿呀?你的头还晕吗?”

    “当然回德新社住了。”小菊高兴的说。

    “把那个行凶的学生秘密转押,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碧盟命令。

    缠绵、亲吻,二人拥抱在一处,碧盟松开皮带,去解露露的衣衫时,露露忽然娇容失色的推开碧盟,缩坐在床边,浑身颤抖的说:“eddie,有件事,我想,是为了那件事,冯老不肯接纳我,因为~”

    那屋里传来阵阵的古琴声,那是露露,一定是露露。露露不经常弹琴,非到祭奠母亲和枫儿的时候,她才会抚琴追忆幼年时在母亲手把手下学古琴的时光。

    汉威当了魏云寒的面对艳生说:“即是你回来北平了,我也不多说了。都是为了你好,这事只我和你二师兄知晓,再不去告诉旁人,若是再有人知,怕就是当初眼见过你做那些事的人。”

    小菊见到是汉威也很高兴,汉威问:“你艳生师兄回来了?”

    “汉威,你不要乱跑了,近来外面乱,龙蛇混杂。”

    汉威点点头,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艳生是如何想的,就又说:“你二师兄在吗?我想见他。”

    魏云寒惊诧的目光望着汉威,似乎对这结果难以置信的怀疑。

    魏云寒被汉威叫到偏僻的角落,也觉得怪异。

    碧盟紧拥露露的手缓缓放开,迟疑的望着露露,又转开目光。

    电话铃又响了,碧盟没好气的嚷:“跟你说了,秘密转押,听不懂吗?”

    “你,到底找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冯暮非冷冷的问。

    碧盟碰碰露露的额头,嘴角一挑,坏笑了抱起她,用脚反带上房门,直奔了窗边那张大床。

    露露捂住了碧盟的嘴责怪说:“现在国家需要优秀的飞行员,更需要你。你这话给杨司令和胡司令听到,又要挨板子了。”

    碧盟抚慰着露露,难过的说:“我在考虑,是不是我们回国真是错误?”

    开门的是槐花,见到碧盟露出一脸满足的笑:“先生可是回来了,太太回来就躲去屋里哭,谁劝也不出来。”

    “eddie,我不确定,那天我喝得人事不醒,醒来在饭店里。我被人带去了饭店,我醒来时,我不知道是谁?”露露嘤嘤的哭泣,碧盟捶了把床头。

    “表哥,回来吧,冯妈妈一直在哭,姑爹也出去了。”表弟汉威的声音,碧盟迟疑了说:“汉威,你先休息,表哥等下回去。”

    碧盟也不知道如何抚慰冯太太,这毕竟很让冯太太丢面子的事。

    小菊点头称是,解释说:“艳生师兄和叔父婶婶去了东北,结果二老被日本人的军车撞死了。艳生师兄同日本人发生了冲突,好不容易托熟人逃回来。今天头一天登台唱戏,许久没唱了,所以先唱几出折子戏。”

    冯公馆里,冯暮非早就带了那个冯天赐的妈妈离去,只剩了冯太太在守着孤灯掉泪。

    “vivian!”碧盟大叫着冲进火海,好在那火势才起来,在风中烧得木屋裂裂做响,但是还好,那琴声没有间断。

    冯暮非叼着烟斗下楼,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小露珠”的女人。

    “eddie,”露露过来劝阻:“求你,不要这样和你父亲作对。他的官高位重,要是想寻你的不是,太容易了。我们不是还想解决问题吗?你不要因为冯老阻挠我们的婚事,就同他作对,不然我会觉得罪恶深重。”

    碧盟拧拧露露的面颊,笑了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不会在乎你的过去,我只计较你的将来,将来,你的生命中只能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我,梁碧盟,eddie。”

    汉威买了张票,进了戏院寻了个不起眼的楼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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