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心一缕更嫣然
我们身外有寒冷，
在匈牙利人的上帝面前，
万宝山惨案，东北军的主帅胡大哥是最大的受害者和当事者，如何胡大哥还能出现在龙城？
反是嫂子玉凝找到他聊过一次：“小弟，你还小，自己都是学生。你是有些钱，但你这些钱应该用到更有用的地方去。”
自那日在黄龙河并肩作战抗洪救灾后，汉威对方文娉颇有好感。活泼爽利，与众不同，没有女孩子的娇嗔造作，汉威反觉得方文娉有些地方像玉凝姐姐。那天分手时，方文娉还喊他“杨汉威同学”，还大方的伸手同他握手言别。
汉辰抬眼望向子卿，子卿自嘲的一笑：“不止你龙城有洪水，东北也有大江大河，也有洪水滔天。”
没了瑟瑟西风、玄色雨云，蛰伏的烦恼却没因为一天晴云而飘散。
淡蓝色窗幔上洒满扶梳花影，暖意的阳光穿帘投满粉墙。
汉威不好插嘴，眼见了露露曳了一股淡雅的香风离去，仍掩饰不住满心好奇悄声问表哥：“露露姐认识小魏老板？”
也没有树枝帐篷。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汉威近前一步，毫不示弱。
门外一声：“报告！”，缓解僵局。副官引进来一脸憔悴的胡子卿。
枪弹打中了……可是，
云和雨不停的打击。
汉威十分感动，毫不犹豫说：“校舍我来出资建。总不能让学生们在雨脚如麻未断绝的茅屋中读书，我去想办法，你们当老师。我们说好，轮流来当教员。”
方文娉如何会杀人？但报纸上分明写着方文娉疑受赤匪唆使，聚众带头闹事，拒捕时同军警争斗，误拾起一把枪将军警打死。
“魏云寒是露露的表弟，魏振飞是露露的姨父。露露吗，同魏家一断不了孽缘，不说也吧。”
如大获全胜一般，奇兵制胜。汉威同方文娉等人欢呼雀跃，粉碎了一场阴谋。
小盟哥轻描淡写，汉威不忍刨根问底。
送他离开时，玉凝姐的弟弟倪尔杰对他说：“micheal，你这又是何苦，花钱去帮那些泥腿子，不过就是让他们多认几个字。”
见汉威意志坚定，于是倪尔杰说：“这样吧，我认识些承建土木得商人，看他们能不能从大批的料里给你们学校匀出些上好的材料，以低廉价格给你们。”
我们的血流下了，
我们有自由的生命！”
凶狠地赶着我们；
省厅，汉威带到秘书处。
停顿片刻，众人似乎对汉威的到来视而不见，方文娉接着领头诵读着：
险些上当，若不是汉威机敏的折回，发现门房在摘除那块临时挂起骗他的“新黄公司”的匾额，换上其他公司的标志。
我们又冷又饿，
冬天的双生子，
“出去！”大哥忿然的眼色，根本不想知道他的来意。
“汉威你回去吧，杨司令今天日程排得很满，没时间见你。就是有时间，怕也不想见你。”
警察署外，举着标语示威游行的学生不肯离去，大喊着“爱国无罪”的口号。
一条醒目的黑体字肃穆标题映入眼帘，“军警横尸街头，女学生闹事杀人”。两幅大照片引得汉威瞩目。
小盟哥打个响指，嚼着口胶糖躺在沙发里翻看报纸，忽然惊呼说：“好个厉害的女子，还是个学生。”
露露姐无意的话，汉威却有意的听，多了个心眼，放下碗冲出去叫上黄包车就去校址找值班的方文娉，重新折回了刚才参观过的木料砖瓦仓库。
“我们原来自由地活着、死去，
牢房里，拘押着十多位学生，他们贴靠了墙根而坐，手挽手，吟诵着朗朗上口的诗篇：
在赤|裸沙漠之中；
我们宣誓，我们
※※※
“我梁碧盟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孩子，没爹没娘，自然不懂尘世间的愁烦。”
方文娉获释了，汉威知道一定是胡子卿从中周旋疏通的结果。
这天，方文娉和获救的同学们请汉威去青石滩边一座茶楼喝茶吃河鲜，同龄人在一起谈笑风生。
我们毫无隐蔽，
回到家，露露姐端来可口的红豆奶油羹，汉威品尝着这甜腻腻的食品，露露姐姐顺口问：“小弟，前天我一个朋友说，现在很多奸商，黑心黑肺，以次充好去盖些劣质的房屋。前个月暴雨，冲塌的建筑里，很多都是因为这些奸商做鬼。”
监牢里，汉威求小昭哥代为疏通，见到了方文娉。
何莉莉出来，同汉威互视片刻心照不宣。
劝走汉威，胡子卿面对紧咬薄唇的汉辰说：“伙计，治理洪水不能一味的堵掩，必要时要疏导，这是古人说的。”
就是枪的射击。
当然不能在奴隶的土地上安息。
汉威十分吃惊，他才几日没见胡子卿，但前些时那个坐在观礼台上招待外国高级军事将领的胡少帅已经不复那份潇洒从容，清癯的脸颊满是倦怠。
尽管狱警们对学生这种徒劳的抗议嗤之以鼻，汉威却为这些同龄人对国家的一腔豪情热血而感动得心潮澎湃。万宝山事件的不幸，日本人的狡诈卑鄙导演了华人在朝鲜国的流血事件。同胞被屠戮，难道当局不为民众做主，还要堵学生们的嘴吗？
“在沉重的黑云之下，
我们毫无防御，
“但是汉威，正因为要公平，所以有人指证，就该依法查案，真相没有大白前，关押嫌疑人也是种对他们的保护。胡大哥不知道那些学生是不是你的小朋友，但汉威小弟你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这如何可能呢？汉威还是不敢相信，虽然他昨天亲眼见到方文娉在台上慷慨激昂的爱国演讲。
汉威千恩万谢，毕竟倪三哥没因为他同杨家的决裂而疏远他这个小弟弟。
“汉威，胡大哥也曾有十六岁，也和你一样，加入学生游行的行列，挥着拳头高喊口号大骂‘华总统下台，还我山东青岛！’。”
汉辰强压了火，低声斥责：“肆意乱闯省厅、司令部，论国法军法该当何罪！杨汉威，你有什么身份和立场站在这里？”
狂风咆哮不息；
我们身内有饥饿，
回到家里，汉威眉飞色舞的对小盟哥和露露姐讲述这惊险的一幕时，小盟哥都鼓励的说：“表弟是长大了，心思也周密多了。”
屋里的两位文职人员被汉威的意外闯入惊住，又忙知趣的退出。
汉威扭头向大哥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三下房门，不等里面应答，汉威推门而入。
“出去！”大哥利目喷火，似乎要灼烧吞噬他。
胡大哥一句话，汉威立时有一种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委屈、激动、不平、怨愤齐集心头，哽咽的喊了声：“胡大哥～”
那里—还有第三位：
玉凝姐姐当然要替大哥说话，谁让他们是夫妻呢。
鲜血染红了雪地。
方文娉说，虽然她们是学生，力量薄弱，但为了国家也想尽一份力所能及的微薄之力。比如，她们要去为流民的子弟办夜校补习文化，让中国减少文盲，她们要用自己的手去盖起一座杜甫诗中的茅屋，当作临时的贫民子弟学校。
我们的这两位暴君，
汉威近前两步，气愤令他忘却了平日对大哥的敬畏，不顾大哥的喝止，义正词严的说：“杨司令，虽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拜托你扣罪名用用脑子，学生持枪，也要有人信呀？何以堵天下人的口，难道也要学秦桧搞出个‘莫须有’吗？”
汉威想同方文娉说几句话，但方文娉根本不屑于理会他。汉威忽然觉得自己立在这里很无地自容，仿佛是他无耻的逮捕了学生，还给这些手无寸铁只剩一腔报国无门热情的学生冠以“持枪行凶”的罪名，这是多么的可笑。
永不作奴隶！”
第二天，土木商人就找到了汉威，带了他去看那些木料砖瓦。汉威特地叫上了方文娉和几位学生干部，一起去享受这份快乐。
呜呜地喊着不幸，
露露扯来素幔，映帘满目骤雨后的绿肥红瘦，翠叶熏风，湿漉漉的青石板地上落叶满阶尚不及打扫。
雷夫子透过厚厚的圆眼镜片上下打量气势汹汹的他，呵呵的笑了问：“汉威，你不是开学去军校了吗？好久没见你了。”
学生们自然欣喜不已，说干就干，大家开始筹划此事。
汉威的生活立时充实起来，每天进进出出忙的都是贫民补习学校。
一幅照片是他昨天见过的金蟾大戏院门口的学运游行，和那被吊在牌楼上被众人殴打的那五爷；一幅照片是一个伶俐清秀挽着两根小辫的女学生，正是方文娉。
小盟哥和露露姐尝试阻拦他的“头脑发热”，在汉威的坚持下也无可奈何的不再理他。
我们宣誓，
汉威转身离去，牢房的阴风鼓起他淡灰色的风衣下摆空舞，带走的是一片落寞。
“你这是在自取其辱。”碧盟毫不避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