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
“宁辞？你怎么了？”
宁辞忽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没怎么，你们刚才不是问我看到什么了吗？我现在说给你们听。”
刚才的异常被他收敛，宁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在你们催眠的梦里看到了开德中学，对，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所学校，我在那所学校里参加了一场游戏。”
宁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
不管这些人说什么，他都不能相信。
“我在游戏里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还在游戏里抓过作弊者。”
说着，宁辞语调故意拔高了一些：“他们总以为自己很聪明，能骗过很多人，但我觉得，他们很傻。”
宁辞一句句说着，眼睛注意着两人的表情。
他就不信，这两人被如此辱骂还不会做出一些什么出格行为。
而只要他们暴露了真面目，那一切就好解决了。
可是，对面的胡教授和夏黎只是默默听着，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
夏黎甚至还专心记笔记，一副认真的样子。
宁辞又故意说了一些刺激对面的话，可对面依然毫无反应。
“看不出来，他们的演技这么好。”宁辞心里多了些警惕。
很显然，这群家伙也不是傻子，至少对这些明显的行为是可以控制的。
不过，让宁辞没想到的是，胡教授听完他的话后忽然问道：“那你在这场游戏里是不是见过一个叫秋白的人？”
“秋白？”
宁辞微微一愣，他当然见过，但他就是不清楚胡教授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既然能入侵自己的梦境，那就肯定知道自己之前发生过什么，只怕他们的表情就是装出来的。
“当然，我当然见过。”宁辞丝毫不惧。
“嗯，很好，那你看看这个。”
胡教授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上面附有一个流程图。
流程图很简单，但宁辞就是粗略扫了一眼，眼睛就眯了起来。
“第一阶段，通过病人给出关键词构建梦境。开德中学，考试，作弊，痛苦，绝望……”
“第二阶段，通过打断病人梦境，让病人觉察到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念头造成。”
“第三阶段，很多念头原本就存在，但病人会死死抓住一些念头不放，时间久了就会以为自己真的经历过这些东西，实际上这个念头只能代表一种可能性。”
“第四阶段……”
宁辞看到这里，就停下了继续阅读的想法。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胡教授是夏黎请来的专家，她应该擅长一些催眠的手段。
那他之前经历的一切有没有可能就是对方构建出来的梦境？
“不……不可能，这里才是梦境，我正在进行一场游戏，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游戏。”
这个念头刚起，宁辞就注意到刚才看到的一行字。
“病人会死死抓住一些念头不放，时间久了就会以为自己真的经历过这些东西，实际上这个念头只能代表一种可能性。”
这句话的描述怎么感觉和自己的状态有点像？
“看完了吧。”胡教授收起流程图，双手抵在下巴，严肃道：“我们刚才做这些催眠的目的就是让你意识到，你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这个梦本身是不存在的，只是你反复提醒自己，所以这个梦就出现了。”
“所以，你是想说，我刚才经历的一切是假的，现在是真的？”
“是的没错。”胡教授一本正经说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打开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听到这里，宁辞总算把握到了关键词。
这群家伙还真是恶心，如此拙劣的伎俩，难不成是把他当成傻子了吗？
宁辞呵呵一笑：“开门是吧，那当然没问题了。”
话音刚落，宁辞陡然一个近身，双手死死扣住夏黎的脖颈。
夏黎全神贯注听着宁辞讲话，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夏黎！”上一秒胡教授还一脸风平浪静的样子，下一秒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
“你干什么！？”
宁辞把夏黎摁在墙上，双手死死扣住对方喉咙。
“退后！”宁辞喝道，“你们再过来，我就掐死她！”
宁辞的眼睛微红，像极一只发狂的野兽。
“你到底要干什么？”
夏黎是胡教授很看重的学生，胡教授因此乖乖离开几米远。
“你们不是要开门吗？快去开啊！”宁辞狞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已经加重了几分。
夏黎脸色涨得通红大有一副快扛不住的样子。
“你放过夏黎，她是个好孩子！”
之前就听夏黎说过，宁辞的情绪波动很大，上一秒还很正常，而下一秒却能当场崩溃。
然而，只有在她亲眼见到这种情况发生时，她才忽然意识到“情绪波动很大”是个什么概念。
明明就是开扇门这么简单，宁辞竟然能做到威胁他人生命安全的地步。
“好，你等着，你先放下她，我去开门。”见宁辞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胡教授也不敢去赌。
“吱呀”，大门打开，露出了门外的走廊。
宁辞没想到胡教授竟然真能打开门。
按照他的推断，梦境里的那些作弊者只能做到引导和干扰的作用，本身并不能直接让他打开宿舍门。
可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就在梦中。
那是一个由关键词构建出来的梦境，那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游戏，什么作弊，都是假的……
他们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宁辞喃喃着，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手里的动作也松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夏黎连忙挣脱宁辞的控制，回到胡教授身边。
“没事了，没事了。”胡教授安抚着，眼神落在了宁辞身上。
这一刻，胡教授怀疑自己看错了。
刚才还满脸愤怒的宁辞，此时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浑身瘫软在地。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宁辞从正常变得暴怒，又从暴怒变得低落。
不，现在又变了，那是一种悲伤……
不知何时，宁辞双眼布满泪痕。
他喃喃念叨着：“都是假的，你们都是假的……假的……你们真的是假的吗……”
宁辞的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逐渐化作虚无。
隐约间，宁辞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