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抉择（下）
“宁辞，那些年你对我的帮助我都记在脑海里，我一直希望能再见到你亲自向你道谢。”
“可是，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我……”
说到这里，莫静芸笑了，眼角泛起泪花。
“我真的很想离开这里，我家里还有个不到十二岁的弟弟，父母在外工作，没有我，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宁辞啊，算我求你了……”
宁辞有些动容，同时他内心也有些挣扎。
他不知道这场游戏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可如果只要赢得了这场游戏就能离开这里，那带上她们也未尝不可。
可是，她们是恶魔，规则上说了，只要相信她们就不可能有好下场。
但，规则上也没说恶魔只会说谎，万一莫静芸刚才说的是真的，那他又该如何？
这一刻，宁辞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申离的邀请，那些不认识的学生，还有一个十二岁大的男孩蹲在角落里哭着等待着姐姐的回家。
宁辞猛甩脑袋，试图将这些念头甩开。
可他越是抗拒，这些念头就越是让他感到真实。
到最后，宁辞笑了：“为什么是我？”
莫静芸缓缓开口：“因为你很特别，在这场游戏里，你是唯一一个敢不组队继续下去的人。”
“所以，你们是觉得我身上有什么秘密武器，可以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宁辞呵呵一笑：“很抱歉，你们可能要失望了。我并没有什么强力道具，分数也只有几百分，买不到什么东西。”
宁辞果断拒绝，也没有给他们转还余地。
至于莫静芸她们会不会给出些诚意什么的，这就不是他想知道的了。
“宁辞，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们都有家人，他们如果没了我们他们会很伤心的，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为他们想想吧。”
听着这些话，宁辞不知为什么，感到有些烦躁：“你们有家人，难道其他人就没有家人吗？你们抓死我又有什么意义？我本身就不具备任何价值。”
“不，这不一样。一个队有十五人，你至少可以带走我们十四个，这里就是十四个家庭。至于其他人，他们都已经对你产生敌意了，难道你还要这么为他们说话吗？”
“够了！”
宁辞忽然咆哮一声，直接扔出手里的识破卡，又从口袋里扔出一张。
一瞬间，识破卡无火自燃，缓缓消失在半空中。
他动手了。
毫无征兆地动手了。
下一刻，两声惨叫传来。
“宁辞，你会后悔的……”
莫静芸恶毒的诅咒回荡在耳旁，宁辞看着地面上两张人皮，口袋的平板忽然震动了两下。
宁辞知道，应该是隐藏分到账了。
一只恶魔就是一百分，这里两只，他也就拿到两百分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只感觉浑身都在紧张，额头不断有汗水冒出，各种强烈的情绪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当场崩溃。
宁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只知道，刚才的那一幕有着浓浓的既视感，他似乎在哪里遇到过这件事，可是到了最后却得到一个不太好的结果。
“恶魔终究就是恶魔，刚才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宁辞这么跟自己说着。
可他却不知道，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已经悄然落进了心里。
……
下午的时间，宁辞躲在监控室里很少出来，如非必要，他甚至连探个头出去都不愿意。
对于405教室集体作弊的问题，他也是有了些许眉目。
教室最中间有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第一次看她的时候，宁辞认为她没有作弊。
可是第二次第三次，次数一点点变多的时候，宁辞就发现不对了。
那名女生总是会往天花板上的钟表看，而且次数多得有些不正常。
正常人看一两次钟表，然后就要继续答题，可这个人几乎每过五分钟就会抬一次头。
有时候时间更短，一两分钟都能抬头两三次。
也是因为这个举动，宁辞开始注意墙壁上的钟表。
“难道这上面也有什么显示器？”
毫无疑问，这个方向就是有问题的，因为这就是非常普通的一个钟表，普通到外面随处可见。
那既然钟表没有问题，那她为什么要经常看钟表？
除了这个坐在中间的女生外，坐在教室最后排的一个穿黑衣服的男生也是时不时抬头看向钟表。
“不对，好像还有几个。”
随着宁辞一次次地回放，越来越多人被他注意到。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经常抬头看钟表。
宁辞怀疑，他已经接触到集体作弊的关键了，也许督导说的集体作弊就是这个。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宁辞发现了更多问题。
其一，这些人抬头的动作或多或少有点同步，等抬头完毕，刚才没有解开的问题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
其二，他们的手一直在动个不停，宁辞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多动症。
“手应该起的是辅助作用，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抬头，他们在看什么？”
如果可以去现场看一下， 宁辞估计自己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可是，梦境的405根本进不去，这也就大大降低了宁辞的效率。
于是，他只能将自己的一些猜测记在本子上，然后尝试着在其它方向寻找突破口。
————
晚上吃饭时间。
宁辞这次真的学精了，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他是一点都不敢靠近人多的地方。
买的饭都是豪华餐，目的就是减少排队时间。
这个过程中，他甚至能听到有人在破口大骂，说这个宁辞跟条泥鳅一样，愣是给他跑了。
还有些人甚至提出堵宿舍门， 直接让他出不来。
宁辞越听越是心惊胆战，现在的他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现在就算提出可以搜身，他们也不可能接受了。
更大的可能是相信他把东西藏起来了，那到时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岂不是玩完？
宁辞三下五除二把东西吃完，拉了拉盖在头上的帽子，低着头快步穿过人群。
等放完碗筷的时候，他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大门走。
这个过程中，宁辞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人发现了。
只是，就在他即将来到门口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一双好看的运动鞋。
下一刻，宁辞和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一起。
宁辞心中暗道不妙，这下子，对方肯定认出自己来了。
然而，就在宁辞抬起头的刹那，他忽然愣住了。
因为跟他撞在一起的不是别人，而是今天中午被他杀死的恶魔——莫静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