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两种可能
宁辞脚步加快，他发现那个墨镜男子时不时朝他这边看来。
这个举动并不刻意，但有过抓作弊经验的宁辞很轻易就发现：这个人表面上是在找自己的车，实际上，更多时间会停留在他这个方向。
找车是假，跟踪是真。
宁辞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也确定自己没有惹什么人。
“难道是医生？”
在什么都不不知道的情况下，宁辞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甩掉他。
果然，宁辞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墨镜男子也加快了脚步。
原本还在后面耐心找车，现在直接不演了，追在后面。
于是，宁辞跑了起来。
他没有关掉导航，没有按照导航路线走而是凭借对外界的观察，寻找可以甩掉后面人的方法。
可是，大路开阔，很难通过小路绕开后面的男子，于是他只得借着一个拐弯，借势贴在墙壁后面，等待后面的墨镜男上来。
没有意外，墨镜男没有想到这里墙后面竟然躲了个人，有些措手不及。
而此时的宁辞早已先下手为强。
宁辞猛地撞了过去，墨镜男子根本没来得及反抗，身形就在不断后退，最后撞到了后面的树上。
宁辞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
“你是谁？”
许是宁辞掐得太用力了，对方直接就把事情交代出来了。
“兄弟，有话好好说，我没有恶意。”
“我直接是想看看……”
说到这里，对方忽然停止不说了。
下一刻，墨镜男猛地踹出右脚，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偷袭宁辞。
宁辞早已做好准备，只不过他这一躲避的功夫倒是让对方挣脱出来，两人立时扭打在一起。
双方没有什么发力技巧和格斗技巧，有的就是王八拳和胡搅蛮缠，两人属于是菜鸡互啄。
越打宁辞越觉得有些不对：“怎么感觉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呢……”
终于，在他口罩被打下来后，对方惊呼出声：“是你，宁辞？”
与此同时，宁辞也算认出了面前这人：“申离？”
好家伙，这他娘打了半天原来互相都认识。
“你怎么在这里？”
双方愣了半晌，还是宁辞先开口。
申离把夏黎跟他说的话大概复述一遍。
“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确认我是不是玩家？”
“嗯，我所知的玩家数量太少了，能找到一个就是一个。因为我怀疑，这个世界上有玩家组织，如果能找到的话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这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真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总算聊到重点，宁辞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我……我可能出现幻觉了，我看到之前考试里的一些人，他们原本死去了，可却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我一时间没忍住，然后就打了过去，结果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人又消失了，我把你姐当做了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宁辞尽可能说得详细，希望同为玩家的申离能给出一些建议。
可没想到，申离听到后神色却是极为凝重：“你确定你出现幻觉，而且还看到了原本属于游戏中的人？”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申离摇摇头：“我并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问题，但我觉得，你的麻烦可能大了。”
“什么意思？”宁辞连忙询问。
“我对这个游戏了解并不多，我只知道，这个游戏从我们会做梦开始就有了，而游戏真正兴起是近一百年。”
“原始社会，茹毛饮血。那个时候的人全部精力都投注在寻找食物上，很少关注梦境，所以那个时候游戏只是偶尔会开启，甚至于完全不开启。”
“随着文明演化，少部分人不再每天饿肚子，有了更多时间去思考，对梦境也开始关注。也正是因为开始关注，游戏开始在少部分人之中进行。”
“最出名的莫过于老子，孔子，释迦牟尼……”
“不对。”宁辞忽然打断，“这三个人参加过游戏？你又没见过他们，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确实没见过他们，但他看过他们的著作。”申离的表情忽然带上了一丝玩味。“你就没发现吗？这些人都是思想家，对思想很看重。”
“当你有时间思考的时候，绝对会关注梦境，因为每个人都会做梦，这是避不开的。”
宁辞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他们只是思想家，写出的东西也和思想有关系，跟梦完全搭不上，我怀疑你在瞎扯。”
申离满头黑线：“我要是有这个能力，我靠张嘴都能通关游戏了。”
“你知道道家的‘道’吗？又或者，你知道儒家的‘德’吗？”
“知道。”宁辞无比肯定。
可申离却是满脸充斥着不屑：“不，你不可能知道。”
“道可道，非常道。这是说不出来的东西。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最终目的是明德，你要是知道了，那你就不用学了。”
宁辞摇头，发表了不同看法：“‘道’我反驳不了，但是明德中的‘德’指的应该是美好的品性，这和梦没有半点关系。”
申离摇了摇头：“别急，慢慢来。”
“你的解释确实没有问题，但近年来一些学者从其他角度理解了这句话。‘道’和‘德’也许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它更可能是涉及到高维。”
“高维？”
不知为什么，宁辞瞬间就回想起星期六晚上他见到的店铺名称——四维中转站。
“对。我们有一维二维三维，就可能有四维五维六维，而当数字接近于无穷的时候，就是‘道’和‘德’，它们是无穷大的维度。”
“老子和孔子能发现这两个东西，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接触过高维，并且有了模糊的感觉。那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最接近高维吗？”
宁辞没有说话，他感觉关键要来了。
“就是做梦，在我们做梦的时候，我们的意识最接近高维。”申离补充道，“所以，游戏其实和高维有关。”
“每一次游戏的开始，我们的意识首先会经过四维空间，当四维空间发现我们的意识并不纯粹的时候就会将我们排斥出去，这个时候在四维空间的安排下，我们会去到别的三维世界。”
“当我们从那个三维世界中获得胜利后，意识会得到升华，重新上升到四维。”
“可是四维很快就会发现，你的意识依然不纯粹，然后又把你安排到原来的世界中。”
宁辞恍然，这倒是解决了他一些疑惑。
游戏是高维世界在主导，每一场游戏主要通过梦境的方式，赢了就能回归现实，输了大概率就会留在那个三维世界。
这一刻，宁辞想到了那些恶魔，他们一直没法获得胜利，意识也没有办法得到升华，所以意识会一直停留在其它的三维世界。
宁辞甚至借着这个思路想到了更多。
比如说，意识如果久久不能回归，那他们在现实世界的躯壳就会死去，那他们就真的回不来了。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宁辞急切想知道答案。
申离一摊手：“很简单啊，当你意识得到升华的时候，你就和那个世界脱离联系了。”
“可是现在你的情况是，你和那个已经脱离的世界保持着联系，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宁辞乍听还觉得没什么问题，觉得一切正常，可越想，他越觉得有些不对。
意识停留在这个三维世界，那就只会和这个三维世界有联系，可为什么会和其它三维世界有联系呢？
宁辞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他的意识分裂了，有一部分还停留在游戏世界中。
另一种可能是，他从那个世界里带出了什么东西，导致自己和那个世界依然保留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