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虎贲卫
“好!”包雎华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把大家伙都吓了一跳:“虎贲卫,就叫虎贲卫了!这名字听着够响亮!”
澎湖上下一时间欢声雷动,人人都在那赞扬丁把总的功德。
主桌这里,几个弟兄轮流向着丁云毅敬酒,丁云毅酒量不错,可一圈下来,已经有了三分酒意。
自然又是一阵叫好,陈冬忽然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洪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秦云早在等着大家来请教自己了,闭着眼睛略一沉吟:“由古至今,战力彪悍之军比比皆是。东晋时有北府军,使八十七万氐族军败于八万北府军,从此北府军声威天下。”
“三哥,郑芝龙昨天派人送来一批年货,说是让咱们彭湖标过个好年。”秦云放下酒碗说道:“你昨天一直在忙,我也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丁家军——这名字听着不错。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的血都热了起来。
“咱老包不会说奉承人的话,可三哥有一点让咱心服。”包雎华闷声闷气地道:“咱以前在军营里,老和上司犯冲,为此没少挨板子。可打从跟了三哥后,咱这心里过得舒畅。该操练时候就操练,该动手时候就动手,三哥没亏待过弟兄们,本来咱想着就到澎湖来呆上段时候就走,可现在让咱走咱也不走了,咱就在澎湖呆着,就在丁家军里呆着。”
“什么是北府军?”包雎华好奇地问道。
虎贲卫!
本来以丁云毅把总地位,以及目前澎湖力量来说,他们哪里有资格称“军”?可这些弟兄们哪里会管这些,一个个纷纷议论起来。
眼看着丁云毅进来,一众兄弟纷纷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秦云稍稍停顿:“我看咱们就叫‘虎贲卫’!”
非但如此,丁云毅还专门为澎湖百姓采办上了二十头猪、十头牛,虽然不多,但大家总也能分上一小块肉,过上个有鱼有肉的舒心年。
过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有好有坏。坏的让人心情沮丧,恨不得破口大骂;好的又让人极度振奋。
丁云毅也大出了次血,拿出了一笔银子,采购了一大批年货。军营里的弟兄们每人分到了一块肉,一瓶酒,二两银子的过年费。
气氛一下有些沉闷,陈冬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这话要说回来,咱澎湖多亏有了三哥要不然咱弟兄大过年的还在那吃鱼呢。”
秦云微微点头:“说起北府军弟兄们可是陌生,可要说起岳家军,大家怕是没有不知道的了。岳家军面对鼎盛时期的金军,即使是兵力劣势,依然能战而胜之,战斗力之强大由此可见……”
罗六安死了,丁云毅算是和刘香结下了解不开的仇,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弟兄们!”丁云毅拱了拱手,来到桌前,举起酒碗:“这几个月辛苦大家了,弟兄们有的是澎湖的老人,有的是后来加入的,大家伙跟着咱,东奔西走,出生入死,我丁云毅谢谢大家。这大过年了,我丁某人敬大家一碗,来,干!”
丁云毅原当他们只是在那嬉闹,自己一个小小把总,哪能称什么军什么军的,可说着说着,却发现弟兄渐渐当真起来。
“干!”
彭湖标军营里也是一片喜庆。打从丁把总来到之后,弟兄们每天都忙着操练,行动,难得的今天终于能够轻松上一天了。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爆竹声愈发欢快的响了起来。军营里到处欢声笑语,肉香味、酒香味一阵接着一阵的飘了出来。
“明天都拿出来,给弟兄们分了吧。”丁云毅一挥手道。
“把总!”“把总!”
争了半天也没有争出个什么来,蔡九洲捅了捅身边的秦云:“秦解元,这里就属你学问大,你给取个响亮的名字呗。”
“丁家军”三字一出口,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仔细琢磨,似乎叫“虎贲卫”也没有什么不妥。
“虎贲卫!”蔡九洲也在一旁说道:“把总,我看弟兄们合适叫这名字。别看咱现在力量小,可我相信在把总带领之下不会永远这样。树的影,人的名,咱将来总得有自己的旗号!孙承宗有关宁军,卢象升有天雄军,皆我大明精锐之师,征战四方,威震天下,咱怎么就不能把虎贲卫的底子扎起来,将来也好成为我大明精锐之师!”
他卖似的朝大家伙看了一眼:“我们保卫的是澎湖,是台湾和福建的一道要紧缓冲,说我们是守门的军队也不为过。《周礼·夏官》记有虎贲氏,掌王出入仪卫,以后便有了‘虎贲’之称,专门负责保卫宫门安全。虎贲守的是宫门,咱们守的是国门。我看……”
“所以我就说叫岳家军嘛。”包雎华一拍大腿:“岳爷爷的军队就叫岳家军,咱丁三哥的怎么不能叫丁家军?”
这是一年里最放纵的一天,是一年里对孩子们来说最期盼的一天。
“不妥。”秦云连声说道:“这虽然是我们的戏言,可当今圣上据说最厌恶结党营私,万一有谗言之徒,说三哥私自蓄养武装那可就麻烦了。依我看……”
丁云毅接口道:“这是一支由南逃的北方农民组成的精锐之师,每个人都与五胡有血海深仇,每个人都把光复河山作为己任。雄心勃勃的符坚碰到这样的对手,就算有八百七十万军队又怎能不败……”
一片笑声中,所有的人都举起了酒碗。就连专门被请来的阿喜、阿湖姐弟俩也都浅浅抿了一口。
孩子们的叫声、笑声响成一片。
有人说“丁家军”三字不错,有人说这三个字听起来太小气,不妥。
爆竹声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一碗酒敬罢,弟兄们都坐了下来,划拳声、嬉闹声响成一片,可从来都没有那么放肆过了。
这下笑声响起,方才的小小尴尬很快化解。
虎贲卫!
酒席上一下沉默下来,每个人都似乎在仔细的品位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