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血债还的血来还
李俊逸见到秦叔宝等人也是很高兴，听到秦叔宝问话之后脸上的笑意却是停滞了一下。
秦叔宝的心中很是疑惑，为什么当初张须陀会把剿灭郝孝德的任务交给自己呢？他为什么不亲征呢？他这段时间去哪了呢？可否有危险呢？
李俊逸并没有随华刚程咬金赶往厚德城，他们在北海郡取得了胜利之后就分开了，他是被张须陀召回来的，至于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家伙竟然占领了豆子航？”秦叔宝有些感叹地说道。
萧守仁有些意外地看了秦叔宝一眼。
这倒也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兵而已，军中的大帅在哪岂是他知道的？
“可惜了李大人，这帮人不死，李大人的在天之灵恐怕难以告慰。”秦叔宝闷声说了一句。
就是冷冰冰的罗士信也是一脸的凝重，虽然李俊逸的年纪还不够大，可是为人也是很老成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的，既然现在出现了这样的表情，可见，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好大的胆子，朝廷命官都敢袭击，而且还是预谋已久的袭击，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皇甫仁接过话说道。
大家都看着秦叔宝，大家都知道，秦叔宝肯定是有些眉目了。
“走，去帅帐。”秦叔宝的话刚说完，罗士信已经是迈出去好几步了，抢先往帅帐去了。
张须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王薄已经死了，厚德城已经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了，叛军也是变相地投降了，郝孝德和刘黑闼已经被看管起来了。
“他死了。”张须陀恨声说道。
孙宣雅造反就在王薄之后，张须陀亲自征伐王薄的时候同时还派兵征伐过孙宣雅！
“陛下要老夫和那李大人一同前往格谦的豆子航，没想到才到冠氏县，竟然被人伏击，老夫重伤，李大人身死。”张须陀恨声说道，那股子戾气萦绕眉宇。
“出征？征伐哪个？”秦叔宝想问题就更深入一点，他虽然身在军营，可是对天下的大事都是知道的，这附近已经是没有什么反叛的军队了啊，这会儿张须陀还能去征伐哪个呢？
果然，听到秦叔宝这话之后张须陀一下子差点从那卧榻之上站起来。
秦叔宝点了点头，这个格谦他是知道的，这个格谦是厌次人，在王薄和孙宣雅等人造反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聚集了好些人了，可是当时的他没有反，他只是聚集人马，保卫乡里，当时他是活动在沧州一带。
秦叔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这么个人。
“那是块风水宝地，他发展地快些也不无道理，那是位于惠民，阳信，无棣三处的交汇点，在东部，那是一块大盐泽，和那无棣碣石山以东的月明沽是暗通曲款的，是姊妹大盐泽。”秦叔宝慢慢道来，似乎在回忆那片地势。
众人互相看了一下，都是一脸的不解，张须陀出征很正常的事情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要朝廷找一个人，一个可靠的人过去和他和谈。”张须陀回答道。
原本就是约好在厚德城外汇合的，原本张须陀以为凭着厚德城的深池高墙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攻下的，所以便吩咐程咬金和罗士信完成任务之后和秦叔宝他们汇合。
萧守仁走在中间，才刚掀起帐帘子，就听到张须陀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张须陀在他们的眼力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人了，已经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依托，张须陀这些年就从来都没有败过，在他们的心目中张须陀已经是不败的神话了，出征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更何况，张须陀已经回来了，这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嗯，只有一个条件。”
“没错，这帮人该死！”话音刚落，那拳头已经砸在床沿上面，只听见一声脆响，那床沿的横料已经断了。
留下两千正规军守城，同时向四周城池抽调人手过来，萧守仁他们开始回转。
“没错，就是顺利归降，因为那格谦突然间上书朝廷，说是要投降朝廷，远在辽东的陛下看到那格谦的上书之后大喜望外，所以把这任务交给了老夫。”张须陀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人心思安，没有谁愿意打仗，这都是小老百姓的想法，可是有些人却偏偏不这么想，他们希望中原越乱越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李俊逸！
如果不是理智拦着的话，这俩人估计早就上前把萧守仁摁在地上，然后撬开脑瓜子瞅瞅了，看看这脑壳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众人跟在后面，虽然萧守仁不想去打扰张须陀休息，可是看到这么多人都去了，自己也只好跟了上去，更何况，他那好奇心也不允许他中途退出啊。
“这段时间好好练兵，杨玄感就快要有动作了，到时候血债还得血来还。”张须陀吩咐道。
“那些人是杨玄感的人？”秦叔宝惊讶地问道。
“将军！”秦叔宝看到张须陀这个样子，又突然听到张须陀的这番说辞，一下子心里疼得厉害。
转眼已是四月多了，这两个多月来已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杨广已经和高句丽那边打得火热了，而萧守仁他们也是剿灭了三股大势力的叛军了。
张须陀点了点头，萧守仁的问题正是点子上面，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这个无人知晓。”张须陀回答。
萧守仁愣了愣，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杨玄感的身上去了？
萧守仁看得出来，张须陀这时候真的是有些服老了，声音里面竟然带有颓废的味道。
“格谦？”秦叔宝轻声惊讶。
“嗯，这个人和守仁你一样，都是年少得志，弱冠之时就已经是校书郎了，而且是出了名的正直和孝顺，从格谦要他过去和谈也就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品行是很好的。”张须陀知道萧守仁也许不知道这李德饶是何许人也，所以开口解释了一番。
这些人很多，有中原人，有外族人，中原的一些有野心的大门阀希望天下大乱，中原一些不得志的将军希望天下大乱，突厥希望天下大乱，高句丽希望天下大乱，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盯着杨广！
“将军，是谁伤了你？”程咬金的大喉咙一下子就咆哮了起来，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叔宝，前些天老夫接到陛下的密信，有事要我亲自去办，老夫一时间脱不开身，而你跟随我也多年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所以征伐那郝孝德的事情我才全权交给你去做，没想到竟然要让陛下失望了。”张须陀慢慢说道。
“前些天大帅带人出了辕门，说是去征伐那格谦，昨晚上才回来的，一回来就把军医招过去了，今早上我才知道，原来大帅受伤了！”李俊逸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讲出来。
那时候的孙宣雅势力还不是很大，在豆子航安身，那时候带兵征伐孙宣雅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叔宝！
经过好些天的赶路之后萧守仁他们终于是回到了齐郡！
秦叔宝挥了挥手，让这小兵继续去干他自己的事情。
“唉！老夫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没想到这么件小事竟然让我搞砸了。”张须陀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嗯，他现在在豆子航，前些天说是自称燕王。朝廷下命令要大帅前去征伐，刚回来。”李俊逸解释道。
三天后，罗士信和程咬金都到了厚德城。
“将军呢？”秦叔宝在辕门之外问巡回的士兵。
“什么？”
罗士信在这方面就拍马难及了，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块千年难化的冰块，谁都难以靠近三步之内，即便是靠近了，也会被他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悲伤感染，所以说，罗士信是三人之中最冷酷的，同时也是人际关系最差的。
帐篷之中的气氛有些低沉，这都是因为张须陀受伤的缘故。
“大隋能够多几个这样的好官，那么老百姓的日子也就能够好过许多了。”萧守仁点了点头之后说道。
“嗯，叔宝还记得格谦吧？”张须陀问秦叔宝。
正是因为这么多的想法，所以他一回营就问张须陀的去处。
“咦？”皇甫仁听到这时候也是反应过来了，“月明沽？可是那西接马谷山，东边是滨海的煮盐之所？”
其实是不想程咬金这么莽撞乱说话，等下被那些小兵听见了还以为张须陀命不久矣呢，乱了军心就不好了。
不知道的人走了，知道的人来了。
程咬金和罗士信到达厚德城外的时候都是大吃一惊，这么短的时间里厚德城竟然被攻下了！
听到秦叔宝的话之后大家也是反应了过来，这会儿出征征伐的是哪个呢？
死了？怎么就死了呢？这人都死了，那么还怎么和谈呢？
虽然说张须陀是大帅，可是他们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将军，因为他们都是在张须陀还只是将军的时候就跟随的，叫将军更有感情。
答案只有一个，这样的投降肯定是有条件的！
萧守仁也是瞪大了眼睛，张须陀的本事他早就知道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够伤的了张须陀！那该是怎样的人物！
“什么条件？”萧守仁开始的时候也是想不通，不知道为什么那格谦放着大好机会不利用，却是要投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刚才李俊逸说张须陀出征回来了，那么这会儿肯定是在大营之中的，只是不知道这会儿是在帅帐呢还是在别的地方。
“投降？”秦叔宝一下子糊涂了，不仅仅是他一人糊涂了，在场的众人都糊涂了。
“怎么可能！”
“你们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声音有些沙哑。
这也就很好解释为什么刚才问到张须陀的时候李俊逸的脸色一下子很难看了，原来是张须陀受伤了！
“启禀将军，属下不知。”那小兵很老实地回答，不卑不亢。
“怎么了？”程咬金也是有些紧张地问李俊逸。
进城后听了秦叔宝等人的讲述，程咬金和罗士信看萧守仁的眼神越发的不一样了。
这点细微的变化却是被众人看在眼里。
“格谦。”李俊逸叹了口气说道。
“俊逸，将军呢？”秦叔宝上前一步高兴地拍了下李俊逸的肩膀然后问道。
“程大哥！秦大哥！”那李俊逸老远就冲着程咬金还有秦叔宝打招呼。
秦叔宝和程咬金和军中下属同僚的关系很好，秦叔宝是因为待人真诚，而程咬金却是赢在直爽，当然了，还有点小聪明。
萧守仁摇了摇头，这就是老百姓的可爱之处了，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条件，这么一个丝毫意义都没有的条件！
“咬金，别吵到将军。”秦叔宝低声说道。
“啊？”萧守仁吃了一惊。
“正是如此，这格谦造反之后就一直都是由杨义臣将军在征剿，上个月竟然还企图打出燕王的旗号来，这都是因为杨义臣将军不在的缘故，杨义臣将军被陛下调去征伐高句丽了，没有杨将军的征剿格谦的势力一下子就发展起来了，可是就在孟让等人准备作乱的时候，老夫又收到了陛下的密旨，不仅让我剿灭孟让等三伙人，同时还要让格谦顺利归降。”
“李德饶？”萧守仁听都没有听过这么个人。
回转齐郡的时候他们还带上了郝孝德还有刘黑闼，当然，王薄的尸体也带上了。这可是份大功劳啊！
“将军现在在哪？”秦叔宝接着问李俊逸。
“当然不是校书郎了，如果他还是校书郎的话，估计那格谦也不会听说他的名声，李德饶是司隶台的司隶从事，职责就是辅助那司隶大夫巡察京畿以外全国各地的官员，因为他铁面无私，最能替百姓做主，所以一时间名声鹊起，让天下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贴面判官。”张须陀说道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些伤感了起来。
张须陀穿着宽大的黑布袍子，半躺在那卧榻之上，看着众人，眼中带着欣慰。
虽然看到了萧守仁在摇头，可是张须陀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他们要那李德饶过去和他们和谈。”
“杨义臣走了，咱们齐郡的兵马有限，人手也不够，征剿得了北海还要去厚德城，根本就顾不上他格谦，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大肆发展势力，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投降呢？”秦叔宝还是不解，那眉头已经快要皱成了一个川字了。
其余的众人也都是上前了两步，把李俊逸位在了中间。
进去之后萧守仁一眼就看到了张须陀，此时此刻的张须陀尽显老态，萧守仁甚至能看到那双鬓有些发白了。
“嗯，据说秦大哥你赶跑了孙宣雅之后那格谦就占领了豆子航，没想到他发展地那么快，这会儿已经敢称王了。”李俊逸显然也是做足了准备资料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知道秦叔宝曾经跟孙宣雅打过。因为秦叔宝征伐孙宣雅这股小势力的时候李俊逸并不在军中！
原本高高兴兴的场面气氛一下子就被破坏掉了。
成！则天下无忧，败！则天下大乱！
“大帅受伤了，在帅帐养伤。”李俊逸低声回答。
“大帅出征刚回来。”李俊逸叹了口气说道。
张须陀点了点头，秦叔宝问的正是点子上。
“没错，正是那个地方，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那豆子航可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商人众多，强人也是非常的多，那儿的人几乎个个都有些武艺，用来防身，民风彪悍。”秦叔宝对皇甫仁说的表示肯定。
接连好几声惊呼声，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大帅怎么可能会受伤？这世上还有谁伤的了大帅？
萧守仁冲着秦叔宝点了点头，很显然，秦叔宝怕张须陀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一受打击就倒下了，所以这才出声刺|激张须陀，张须陀的血性一下子就被刺|激起来了。
按照李俊逸的说法张须陀是去征伐格谦的，怎么这会儿张须陀说格谦要投降了呢？难道被打怕了？
“有条件？”萧守仁从后面沉声问了一句。
“嗯？这李德饶现在应该已经不再是校书郎了吧？”萧守仁微笑着说道，说的时候一下子竟然想起了李靖。
“陛下？”秦叔宝听到这话之后呆了一下，这事情竟然牵扯到杨广了。
这仅仅只是表面的一些事情，人心呢？
萧守仁远远就看见从中央帐篷出快步走过来一人，秦叔宝还没有看清是谁，可是萧守仁却已经认出了来人。
“顺利归降？”秦叔宝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
很显然，皇甫仁也是知道一点的。
难道说？
秦叔宝拉了程咬金的手臂一把，张须陀笑了笑，脸色拉扯地有些不自然。
“他准备投降了。”张须陀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叙述道。
秦叔宝那双强有力的双手已经紧紧抓住了李俊逸的双肩，想要再确定一遍自己听到的消息。
秦叔宝之所以这么了解，那是因为他与孙宣雅先前就交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