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双刃剑
西天并没有马上动身跟着蒋义离开。
他转过头，看向童佑等人，又瞥了瞥青花帮的人。
“我这去了，我这几个手足兄弟怎么办呢？”
“我这几个手足兄弟本来家贫，今天好不容易来摆个摊卖点东西，你们这样一个误会，生意也打扰了，饭也没吃……”
青花帮那清秀男子会意，便对童佑三人拱手道：“今日误会一场，来，帮三位兄弟把东西收拾了，咱先去吃个饭，正好咱伙房也要买粮，桌上商量商量。”
既然懂事，西天也就知会童佑三人一声，便跟蒋义他们先去尉廨解决余仲量的事。
西天知道，今天又可以赚灵石了。
余渡县不大，但也比允山县大，毕竟是拱卫郡城的三县之一。
但是一路走来，西天发现余渡县官府管理很差劲，但又不是无所作为的糜烂。
有一种他想整好却整不好的感觉。
结合摊位费之事，西天大概有底了。
今天不止能赚钱，还能给王群一个大惊喜。
之前他设想的惊喜，是以青花帮与官府勾结之事作为理由，给王群他们一个清理余渡县的机会。
但现在看来，余渡县的官府其实还是想做点事的，就是在干事与赚灵石之间，没把握好，整成了个烂摊子。
就好像允山县，李立他们是干了实事的，灵石也吃了不少，但是人家掌握好了平衡，又干事又能赚灵石。
而余渡县，估计就是缺乏上面的政令支持。
这个时候，下有青花帮与官府的内情把柄，上有王群等人支持，把余渡县官府弄成王群他们需要的听话办事的，应该不难。
要清理一批人需要费很大的心思，但拉拢一批人就简单很多了。
西天跟着蒋义来到尉廨，西天稍待片刻，蒋义径直去见县尉。
不多时，余渡县尉刘望出来将西天带去厅里落座，蒋义提了茶壶过来斟茶两杯。
“嘉城那都头上月才进去了，我们还不知道现在上任这么个年轻有为的都头呢，实在惭愧。”
西天听刘望客套一句，没当回事，笑道：“余渡县离嘉城才多远，县尉大人消息不太灵通啊。”
“嘉城方面不说，我们从哪儿知道？余渡县一摊子事，哪有空听嘉城的消息。”刘望也笑道。
两句话，西天也就大致了解了，如自己所料，余渡县与嘉城不是一路人。
这要是一路人，信息沟通很及时的，怎么可能嘉城上任个新都头都不知道。
当然，这不是蒋义对西天出手的理由，蒋义出手完全是想装作不认西天官身，装瞎把西天拿下处理掉。
但也侧面反应余渡县确实不知道这个事，否则也不敢对西天这样干，郡守的人你一个小都头也敢动？
“青花帮的事儿，你们余渡县胆子也是真大，这要是郡守知道了，要查这个事儿，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啊。”
西天一句话，刘望神色微变。
如果郡守知道了，短时间内来查，余渡县不可能那么快把事情证据之类处理掉。
如果时间长，把事情撇干净，该收敛收敛，郡守再来查，那倒是能跑调。
刘望看着西天，意味深长回了一句：“那得看郡守大人什么时候知道了。”
西天点点头，话锋一转：“青花帮乱搞你们不管吗？”
“我们本来是打一把单刃刀，结果铸成了双刃剑。”刘群苦笑。
当初余渡县官府只是生了个收费的想法，对商铺、摊位进行收费，官府组织人员进行环境卫生秩序之类的工作。
但是没有得到上面政令支持，不敢明着干，只能扶持一个青花帮出来，如果出了事儿，就丢给青花帮这个临时工。
可后来青花帮越做越大，手越伸越长，跟官府的利益纠葛也越来越多，掌握的把柄也越来越重。
现在要处理青花帮的话，人家过不下去就直接撂挑子，事情捅到新任郡守那上面去，余渡县官府也跑不了。
单刃刀变成了双刃剑。
刘望见西天没开口，想了想，坦然道：“娄夸要多少？”
西天知道，这是问自己要拿多少好处，才能不把事情捅到郡守那里去，至少短时间内不要捅，给余渡县一点时间去收拾烂摊子。
看样子，把自己当成嘉城官府的人了，当自己是娄夸派过来讹人的呢。
“我不是娄夸的人。”西天回道。
刘望盯着西天看了很久，才问道：“我们真的想做点事，只是没做好。”
不是娄夸的人，那自然是郡守的人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任郡守肯定是要拿人立威的。
而余渡县这点事，既然被郡守的人知道了，恐怕也不会给余渡县时间去收拾烂摊子了。
“你们跟嘉城关系不好？”西天话锋一转。
“当然不好，郡守没上任之前，娄夸就一直想管着我们三县，他就是个临时统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
“一天天颐指气使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郡守呢。”
刘望似乎已经看开，多半是觉得反正郡守的人已经知道余渡县烂事了，他们几个好日子到头了，也没什么好顾忌了。
“开口闭口就是‘人情世故’，张嘴闭嘴就是吃喝嫖赌，就想着法子让我们跟他一起把郡城跟三县搞成一体，鱼肉百姓。”
“那他妈谁不是百姓出身啊，从百姓出身变成百姓眼里的‘畜生’？反正我们做不到。”
“也就是青花帮这一步走得太烂，否则余渡县不会是现在这样。”
“让郡守大人来查吧，这个烂摊子我们也收拾不了了。”
刘望一副摆烂的态度让西天有点不开心。
怎么可以摆烂呢，你不应该先办法让我别告诉郡守吗？
你给我塞灵石啊，我可以被你买通啊，我可以帮你跟郡守说话的呀！
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事情一露馅你就摆烂，心态不行啊。
“为何断定郡守会查你们呢？”西天笑问道。
刘望张了张嘴，又摇摇头，思虑片刻，又说道：“报价吧，郡守大人怎样才能吃饱？”
西天回道：“新任郡守非你所想只为赚灵石而来，是想办事的！”
“而你们余渡县，我看了看，有想法但没有上面支持难以办事，如果你们真想做实事，郡守这边我可以帮你们说说话。”
“你现在去跟知县他们商量商量，给我一个期限，需要多久能把青花帮这个烂摊子处理掉？”
刘望目中一喜，点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