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老李！
嘉城的物价很高，至少比允山县高出两成。
西天带着张燕找了几个牙行询问一通，有了几个心仪的房子，但租金着实不便宜。
本来西天跟张燕是想分开租，但是分开更贵。
最终两人选择了一个位置相对离尉廨远一点的二进小小院，每月租金三十灵石。
张燕是想算个一进小院的，也够两人住。
但西天就得太寒碜，跟自己堂堂正九品都头的身份不太匹配。
万一哪天街上遇到旧识，人家一开口就是：“哟，这不是做都头的西子吗，就住这么个地方，这么拉吗？”
赚灵石就是用来花的，整那么抠搜干什么。
“燕儿毛，先说好，租金一人一半，没意见吧？”西天问道。
张燕登时恼了，算道：“你八十灵石一个月，我四十五灵石一个月，算起来，我交三成半，也就是十块灵石就行了。”
“而且，我刚才是要租那个十五灵石一个月的一进院，按我们的收入比例，我每个月交五灵石就行了。”
“结果你非要住大的，多出来的五块灵石，也得你补上，每个月我交五块，你交二十五，就这样。”
西天瞪大了眼睛：“要算得这么细吗？”
“我都没嫁人，我还跟你住一个院儿，我都没说吃亏，你还不乐意了？”张燕回怼道。
西天仔细打量了张燕一番，以颜值来看，有点道理，但不多。
租的院子打扫得很干净，倒不用西天他们再费功夫，直接入住就行了。
西天选好房间，铺好床铺，把日常用品摆出来，便没什么事干。
这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只有张燕熟点，想去跟张燕聊会儿天吧，又怕人家觉得你有什么心思。
毕竟孤男寡女的，还是上司跟下属，这关系，这环境，多少有些不太好。
想了想，西天大声喊道：“燕儿毛，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玩。”
张燕的声音接着便传了出来：“我听得到，不用那么大声。”
西天提了直刀，离开住处，寻个人问了问郡署的方位，径直赶去。
反正大家都知道咱是郡守安插的，没必要躲躲藏藏的去见郡守大佬。
唉对，我就是卧底，我去找我靠山了，怎么滴吧？
郡署在嘉城中心，占地不小，但也说不上多气派，也就比县衙看着要像样些。
虽然不怎么气派，但这是广水郡一郡政务中心，这里面坐着广水郡最大的几位大佬。
西天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李！”
李立刚从郡署出来，似乎忙着干啥去，都没发现前边的西天，听得声音代抬头看过来。
“嗯……你叫我什么？”李立神色不善。
“啊，口误……”西天赶紧转移话题，“李大人你不在允山县待着，跑广水郡这边来做什么？”
这很奇怪啊。
你合安郡允山县的县尉，怎么跑到广水郡郡署来了？
你出现在合安郡郡署的话，还能说得过去，在广水郡郡署是个什么魔术？
“噢，跟你一样，转任广水长史来了。”李立笑了笑。
西天又感觉这个世界很不真实。
李立要转任广水长史，竟然没跟自己说。
而且，你一个从八品县尉，一跃变成从六品广水长史？
你才是主角吧？
还说什么跟我一样，你从八变从六，我从九变正九，能一样吗？
西天一阵腹诽，但心里轻松了不少。
老李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心眼子比身上的毛还多，但对自己真的不错。
见到西天，李立也就不急着去忙事了，先把西天带到郡署里面见了郡守王群与郡丞罗玉抚。
都是自己人，也就没什么虚假的客套，李立向两人介绍了一下西天，大家便聊起来。
李立与罗玉抚也才到两天，对于广水郡的事务也是两眼一抹黑，就跟西天对于嘉城的情况一样迷糊。
王群到广水郡任郡守也就半个多月，不比他们熟悉多少。
所以聊来聊去，也就是各种计划猜想。
西天听得出来，他们是想把广水进搞好的。
但是广水郡这么多年，每一任郡守都摆不平这里，显然没那么简单。
李立、王群等三位大佬也没什么好办法，摊子就这样，老顽疾了。
能想出来的办法，也是很简单的办法。
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可用的墙头草暂留，不听话的处理当典型。
办法就这么个办法，他们想得到，前几任也想得到。
所以能不能见效，谁也不知道。
毕竟基层基本没有自己的人，光上面几个大佬是一派也没用。
除了大哥全是二五仔了属于是。
你上面规划得再好，计划得再完善，下面的人不好好给你搞，你也没办法啊。
王群他们的计划是先从下面开搞，来个基层清理。
但是他们接触不到基层，很难掌握基层信息，清洗也就无从谈起。
所以这才有了把西天安插进差役做都头的事情发生。
见三个大佬看着自己，西天亚历山大。
我就一都头，你们指望我把广水郡所有差役给清洗了？
别说广水郡，就算现在嘉城这两百多个差役，人家都有三个都副罩着，自己这个被架空的都头……
别觉得都头是差役领导，就想处理哪个差役就处理哪个。
得按规矩来，不能乱搞。
你没有处理人家的理由，你就动不了。
否则差役没清洗几个，你个都头因为破坏规矩先出局了。
可是人家有都副罩着，有县尉罩着，上下如果串通好，你想找理由很难。
小的毛病你没法给人家清理掉，大的问题人家不会让你抓着。
唉，想想都累。
“别对我报什么期待，我不被他们搞走就不错了。”西天说道。
你给我一个官场新手送个地狱开局，我真是谢谢你们。
我能自保就算是烧高香了，指望我这个小垃圾给你们这些大佬提供助力，还不如晚上做梦把枕头垫高点。
“你们别给西天太大的担子，嘉城不比其他县，那几个铁板一块，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反正西天你现在起，要做个铁面无情的都头，不管是谁，甭管大错小错，全部按规章办事，谁若是有疑问，你直接来找我们。”
“就看是你先把他们搅走，还是他们把你先磨走。”
王群算是给西天的工作做了个安排，实际上也没什么新意，跟窦青风提供的第二条差不多。
“好的，大佬。”西天点头。
李立对于西天嘴里偶尔冒出的奇怪称谓见怪不怪，倒是王群与罗玉抚稍有些别扭，也不知道这个称呼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