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跟梁猛那坏种学了些啥
不多时，散班的差役们来尉廨集合了。
西天随便聊了几句，便把蒋义留下单独说话。
他还真怕蒋义是以权谋私助纣为虐，别真是收了灵石去欺压百姓，那可就说不通了。
“蒋哥，今天怎么个事？”西天问道。
“嗨，别提了，晦气。”
蒋义年纪也有近四十了，摸了一张十面额的灵票，递给西天。
“拿着吧，没问题的。”
西天闻言才接过灵票，揣在怀里，问道：“咋的了？”
“顺风酒楼的掌柜你记得不，前段时间还请我们吃饭来着。”
“最近因为成本的问题，酒菜之类都涨了点价。”
“今天有几个人在他那儿吃了一桌，结账一看比平时贵了点，就闹事。”
西天点点头，问道：“涨了多少？”
“大概一成吧。”蒋义回道。
西天问道：“那也没什么啊，涨价有提示吗？”
“人家明码标价的。”蒋义回道。
“那他们闹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就堵在顺风酒楼门口，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让人家怎么做生意？”
“我一听到消息我就赶过去，让那几个闹事的别堵人家生意，如果对价格有疑问，可以好好谈。”
“他们不听啊，还扯着嗓子说什么我收了灵石，说我帮着奸商欺负他们，满大街的人都围过来。”
“他们这样污蔑，我肯定叫捕班的人来把他们关进去冷静两天啊。”
西天松了口气，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些差役不会蠢到拿那么点灵石去干坏事，一般也都是正儿八经处理事情的时候，有好处的话也顺手收了。
“那你有没有收灵石？”
蒋义点头：“收了啊，收了二十，那都是几个人抓了之后的事了，他们要不是不听劝，还污蔑我，顺风酒楼给我灵石我也不会抓他们啊。”
西天见蒋义有些生气，忙劝道：“哎呀，你也别激动了，都做这么多年差役了，这么些玩意儿还见的少么？”
“我没激动，就是觉得咋世界上有这么多恶心的人，看着像个人吧，结果比狗还狗。”
“你看今天这事儿，他们那样一吵，人家就会觉得我蒋义不是个东西，背后指不定怎么骂我呢，可我到底做错了啥啊？”
西天也不知道怎么安抚蒋老大哥的心灵，只拍拍他肩膀，说了一句：“走吧，回去休息吧。”
蒋义走后，西天却在尉廨外边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曹瑞。
自西天从龙岭回来之后，就没见过曹瑞，捕班的熟面孔都没见着几个。
西天只知道他们捕班有大行动，但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曹叔，这段时间干嘛呢？”
西天唤住曹瑞，又问道：“吃点？”
“走着。”曹瑞点头，“这段时间周边几个县到处跑，忙着查事情呢。”
“查啥啊？”西天问道。
“跟张桐军生意上有往来的人，都要查，挨个查，忙死我们了。”曹瑞回道。
“查到些啥？”
“啥也没查到，能查到的都是些小事，最多也就是让那些人交点灵石。”
两人就近找了个小小的夜宵摊子，随便点了些。
“也不知道李大人在想什么，查那些人没用啊，拿不到张桐军犯事的证据，白费功夫。”
曹瑞说了一句，灌下一口酒，又继续说道。
“就叫我们使劲查，还明着查，一点都不隐蔽，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查他一样。”
“你说，都这样干了，人家就算有什么事，也早该把证据消灭了不是吗？”
曹瑞的话让西天联想到了今天窦青风说的事。
他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李大人的目的并不是让你们查出什么来？”
“不是让我们查东西，难道是让我们公费旅游啊？”曹瑞没好气道。
“曹叔你想想，让你们明着查，就是让他们知道咱们在查他们，那这么做的目的，会不会就是给他们透露一些信息呢？”西天提醒道。
曹瑞点点头：“是吧，但是要透露什么？反正我不知道，梁猛在的话，他应该知道。”
西天见曹瑞理解不了，就懒得给他慢慢提点了，直接给他解释了一番。
李立让她们大张旗鼓的查，无非就是给那些人压力，同时也给张桐军压力。
就是给你们透露一个我非要办你们的态度出来。
那么，张桐军生意上的合作者，迫于官方压力，也迫于害怕自己的一些烂事被查出来，就得思考还要不要跟张桐军有往来。
而张桐军这边感受到压力，生意上又受阻，就可能考虑撤出允山县这边，撤出新学派的地盘。
这就是阳谋了，就是明摆着告诉你，我要搞你，至于那些合作者们，你们得掂量一下要不要跟我官府对着干。
曹瑞一听就明白了，叹了口气：“你跟梁猛那坏种学了些啥，心眼子真多。”
西天没有解释，这口窦青风的锅，就让猛子背了吧。
“你敢编排人家五峰县尉，小心把你抓去。”西天打趣道。
“你让他来，他五峰县的县尉，还想抓我允山县的班头，你看我揍不揍他。”曹瑞大笑。
西天与曹瑞吃了会儿，便各自散去。
毕竟只是同事，也就是有段时间不见，一起吃个饭再聊聊罢了，哪有那么多说的。
接下来的日子，西天照例是每天偷懒修炼。
培元引灵丹效果相当好，足足给西天提升了七成修炼效率，半个月时间下来，西天隐隐感觉快到琴心上段了。
这还是他不怎么能坚持的结果。
因为修炼其实是很枯燥的，要心无旁骛地接引天地灵气入体，一点点炼化为真元，在体内慢慢积攒。
天天修炼，谁都得腻。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天赋好但修为未必就高，为什么有些人天赋不一定好但最终结果却出乎意料。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对于修炼来说，还真就这么个事儿。
天赋可以决定上限有多高，但坚持与毅力可以决定下限有多高。
反正西天没多大毅力，至少在修炼这件事上没有特别的毅力。
窦青风在临江郡城待了十来天才回允山，一回来就被李立叫去了。
如窦青风之前所料，李立这回是明着说了，问窦青风有没有兴趣接手张桐军的生意。
窦青风答应了下来，回头书信一封，找他爹要灵石去了。
那边窦青风一答应接手，这边西天就被李立下令负责张桐军撤离之事。
“大人，我的李大人，他要撤离他就撤啊，我负责啥啊？”西天问道。
“你负责让他做出撤离允山的决定！”李立回道。
“噢……”
西天懂了，该自己去给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