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老家伙真去找小寡妇了
西天正要辩解,却见梁猛从街那头走来。
看梁猛的样子,今日分明是精心打扮过,明明四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三十多点,配合着他那精壮的体型,倒是有一点硬派小生的味道。
完蛋,这老家伙还真是去找小寡妇了。
“走走走,我们换条街。”
西天拉了李知佩一把,换来李知佩一个白眼。
“这条街还没逛完呢。”李知佩微恼。
“你也不想被梁都头看到咱俩在外面玩吧?”
西天往梁猛方向望了望,示意李知佩看过去。
李知佩是认得梁猛的。
准确来说,李知佩差不多也算是梁猛看着长大的。
李立与梁猛都是临江郡城人,自幼相邻,那是从小玩到大的伴儿。
只是后来李立上了个好大学,而梁猛读完少学没考上什么好大学,便出身社会了。
再后来,李立慢慢混入官场,便把梁猛弄成了差役。
李立被调到允山县任县尉后,梁猛也被他托关系给调过来做了都头。
乍一看两人是上下级,实际上是好兄弟,这却是西天从李知佩那里了解到的。
“我觉得,梁伯伯不会跟我爹说我出来玩儿的事吧……”
李知佩也拿不准,但她可以肯定一点,若是李立知道她今儿出来玩,没有跟西天学习,指定要挨骂的。
西天一把拉住她往旁边小巷钻去。
他不是怕梁猛把李知佩出来玩的事情告诉李立,他是怕梁猛误会。
想想昨晚梁猛那玩味的眼神,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会乱想。
到时候跟李立说“西天忒不是个好人,勾搭你女儿”,再添油加醋塞些臆想的情节,谁知道县尉大人会不会叫一堆衙役把自己乱棍打死。
可以赌,但没必要,输了要死翘翘。
“你干嘛啊,怕什么,我跟梁伯伯说说便是,他不会告诉我爹的。”
“再说了,就算我爹知道,那也是我叫你陪我出来逛,怪不着你。”
李知佩被西天拉得手腕疼,又走得急,差点摔倒在地,登时恼乎乎的。
“你懂个屁!”西天回道,“我是怕你梁伯伯误会。”
“误会啥?”
“误会是我勾搭你出来谈情说爱,昨晚我说今天要休沐,你梁伯伯就问是不是跟你,他指定觉得咱俩有点问题。”
李知佩皱了皱眉,打量了西天一番,忽而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你是长得很俊?还是武功多高?还是多会哄人开心?还是有钱有势?”李知佩不屑道。
西天想了想,回道:“很俊……吧?”
“嘁,我可没觉得。”李知佩不以为然,“我怎么可能跟你谈情说爱,本来就没有的事,怕他们误会个啥。”
“你别倔,咱换个地方,要不你就回去,我也回去。”西天回道。
这丫头一定是眼瞎,上次那个酒楼小二明明说自己“真俊”。
唉,果然是有代沟,这种小丫头的审美不行。
她脑子不好使,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那去哪啊?”
李知佩一听要回去,立马不倔了。
“嗯……不知道,要不去映仙湖?昨晚听你梁伯伯说那儿今天很热闹。”西天提议道。
“好,你认识路吗?”
“不认识,只知道在城外。”
映仙湖在城东南,距离允山县约摸三十里,北面傍山,西南有十里红樱成林。
这是一片外流湖,在西北面绕过山有一条曲折的河道连通鹤江。
不出意外,西天与李知佩两个不识路的人,在一路询问之下,成功地一头扎进十里樱林。
在樱林里寻了许久方向,差点没走丢掉,才隐约看见远处芳草郁郁的湖畔美景。
绕着映仙湖有交错的青石小道,穿梭于绿叶彩花之间,往来游人如织。
在绿荫聚集处,便能见到三三五五的小摊,卖些冰饮瓜果等,也有小吃热食,或是些手工挂饰,林林总总,十分热闹。
“我要吃冷元子,快快。”
李知佩一马当先,若不是知情人,只看她那夸张的动作,还以为是个莽撞小子呢。
西天无所谓,跟在后边,顺着青石小路来到一处卖冰饮的小摊前。
李知佩买了两份,递给西天一份,一边吃一边走着。
在这里游玩与在城中的体验不同,视界开阔,清风拂面,往来也多是些青年男女,三五结伴,嬉笑打闹。
偶尔能见着吟诗作画的小才子,挥毫泼墨便成副诗作,面湖而颂,引得少女们投去美丽的目光。
也有少女窃窃私语,逗得身边的姐妹面红耳赤,吵着要打,姣好的身姿总让少年们忍不住多看几眼。
李知佩似乎很少见着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只看着那些欢快的人,眼中有艳羡。
“西天,我们回去吧。”
李知佩忽然收回目光,眼睑低垂,似乎有些低落。
“怎么了?好歹也玩一圈不是?”西天看不懂这位刚刚还兴致勃勃的少女。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该回去学习了,也没什么玩的,不是吗?”李知佩回道。
“如果你真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吧!”西天看着李知佩那忽然低沉的模样,正色道,“但你应该并不是真的想回去。”
李知佩没有回答,转身往前自顾自慢慢走着。
少女的心事很难猜,何况还是西天这种跟女孩子都没怎么相处过的人。
他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只陪着慢慢走,看一看湖边景色,瞧一瞧赏景的人。
“少年就是少年,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
西天喃喃低语,这是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谁写的已不清楚,毕竟前世也没读多少书。
两世为人也一样改不了不想读书的性子,改不了内里的疲懒。
他也很羡慕湖边那些少年少女们,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自由,自命风流,却又坦诚无忧,狂妄而骄傲。
莫名地,他也有些低落。
谁不想再少年,只是如今自己穿越,再经历一次少年时,却怎么没那番滋味了呢?
心理作祟吧?
心理作祟啊!
西天也知道,是自己在约束自己,是自己把自己与这些少年割裂开,总以一个中年人的视角去看待一切。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认知实际上停留在二十来岁,虽然两世加起来得有四十来年,可上一世不过二十四五,还在天真之中。
本质上来看,他也只是个不成熟的少年罢了。
只是佯作成熟,把自己与同龄人区别开来,觉得他们幼稚可笑。
实际上,自己才可笑吧?
西天苦笑,摇了摇头。
又在胡乱想了,聪明也是一种烦恼,老容易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