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定鼎
“大帅，大帅，四川定了，四川定了！”
“石达开这个人我了解，这人是不会造反的，不但不会造反，反而还会想方设法的要我削减他的权利。可是我不但不能削减他的权利，反而还要给他更多的权利，咱们军政府才刚刚起步而已，要让大家看到，咱们无论对待自己老部下还是降将都是一样的，这样，将来才会有更多的人才来投靠咱们，才会让更多的人信任咱们……”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夏侯清就在一旁，这话似乎有些不妥，急忙收口不言，李升平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夏侯清，很快会意：
“大帅，夏侯清愿意担此重任！”夏侯清不待众人说话，急忙意气风发说道：“夏侯清只需有两万兵足矣，此去必能成功！”
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理解张震的良苦用心。
李世贤终究还是李秀成的兄弟，他的那位堂兄，可是发匪中的“忠王”，要是李世贤根本就是李秀成派来的那可又怎么办？
“李世贤，封你为荡寇将军！”张震忽然说道，接着好像顺理成章地说了下去：
“职下也愿领兵，不达目的绝不甘休！”这时见夏侯清抢先说了，谢逸急忙请战。
而在这一天和部下的谈话之中，治国先治吏的想法深深地扎根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的确，官吏的是否清明廉政，是否有治理地方，乃至于治理国家的能力，是一个政权是否强大的很重要的标准。
边上部下一迭声的欢呼，终于让张震醒了过来，忽然发出朗声长笑，张震指着四川方向大笑：
夏侯清哈哈大笑，满意地告辞而出。
那些比自己更晚加入到张震系统之中的人，比如李鸿章，却平步青云，一跃而成为张震身边最得力的亲信，无论换做什么人，总会有些不平情绪。
唐朝安史之乱开始，唐明皇驾幸蜀州，从此安史之乱告一段落，凭借蜀道天险，唐朝获得喘息之机，积蓄力量平复全国。
“四川定了，石达开，翼将军，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满清，满清，四川已经被我军政府百战之军定了，满清，满清，你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还能苟延残喘多少时候！”
治国一道是天下最困难的事情，却又是最简单的事情。
莫黑心里叹息了声，大帅对于这些降将实在是太信任了些，万一李世贤走到一半，带着这一万配备着强力火器的新军士兵重新叛逃到了发匪那里怎么得了？
眼看夏侯清越说越是离谱，李鸿章急忙打断了说道：“大帅的用意，我等做职下的还是不要猜度的好，大帅用人用兵，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过以夏侯大人的才能，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大帅会派夏侯大人尽起我军政府之军一举扫荡宇内！”
夏侯清无疑是这次晋官封爵中最失落的一个，做为张震麾下第一谋士，既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能上马领兵，征战疆场，却仅仅被封了一个折冲中郎将，甚至连个爵位也都没有封到，这点无疑让夏侯清心里非常失落，进而愤愤不平。
只是想来李大人也会知道，这人身份限制了他进入军政府内，可夏侯清不忍让一个青年才俊就此陨落，这才找到李大人来帮忙了……”
张震几乎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于军政府的建设之中，当然除了绝对不想自己累死病死之外……
李鸿章和李升平互相看了一眼，这话里可有太多不敬在内，李鸿章咳嗽了两声，说道：“想来大帅是别有用意，将来夏侯大人必然有飞黄腾达之日。”
“李大人，你说什么？”边上的李升平没有听清，追问一句。
若是换了我来领兵，何不尽起得胜之师，兵发两湖之地，湘军屡败之师，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当可一举荡平。次后再取浙江等地，则我军政府大势可以定了！
夏侯清冷冷笑了一下，言语之中颇多自负：
“莫黑，你这人那，对我忠心耿耿的，为了咱们大事又能忍辱负重，什么都好，我心里对你真的感激得很，可是，就是不喜欢相信别人。”张震苦笑了一下，没有责备莫黑意思：
“大帅既然如此信任翼将军，何不再信任李世贤一次？”李世贤淡然一笑，说道：
太平天国疥癣之患，困守金陵有何前途？只需派一偏将，不过数月时间可以收复金陵，大帅偏偏要弄的那么复杂，夏侯清可也有些实在弄不明白了……”
“你和夏侯清亲热得和兄弟一样，可是现在又无时无刻不在那里提醒我要置其于死地，有的时候我总在想，你的心里究竟在那想些什么。”
自己只用了最短的时间，就成为了大帅身边仅次于莫黑的第二号文官，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也许很快自己就会成为仅次于大帅的人物……
只是职下以为，要用夏侯清，同时也要防范夏侯清，这人好比韩信，和楚霸王争夺天下的时候乃是刘邦身边一刻不可或缺的将领，可是一旦天下定了，则必须要将其除去……”
安徽的清军全部都是自己赶出去的，大帅老家之所以安全，可以说大部分是自己的功劳，但是在这次的晋升中，就连当初被自己指挥的俞锋，也被晋升为了将军，可自己这个统帅安徽之军的主帅却还只是一个中郎将而已。
见夏侯清露出了满意笑容，李鸿章苦笑了下：“不过，夏侯大人，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人真的有才能的话，又不是满清派来奸细，那么李鸿章无论如何都会向大帅举荐，可是这人如果只是平庸之辈那么……”
“哦，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只是在那自言自语而已。”李鸿章急忙拉过自己思路，转向李升平说道：“升平兄，这次美国访问代表团前来，大帅还会陪着他们一起视察新军训练，这可是第一等要紧事物那！”
“职下折虏将军夏侯清领命！”这个机会终于被夏侯清等到了。
夏侯清这样的人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为好，不然以其人性格将来不定还会给自己在暗中下什么绊子：
而今，四川终于落到了张震手里，落到了军政府手里，这让军政府有了更大的战略周转空间，尤其重要的是，这也预示着张震所期待的东西正在向自己走来。
“既然大帅已经胸有成竹，职下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莫黑叹息了声，忽然说道：“不过大帅夏侯清当真是用对了，现在正是启用此人时候。
“职下想的就是如何让大帅得到天下，如何让大帅位临至尊！”莫黑微微笑着，说道：
“调拨给你一万新军，刻日启程，趁着夏侯清全力攻击河南，清军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你带着这一万新军奇袭击陕西！”
“是啊，大帅用人鬼神莫测。”夏侯清哈哈笑了几声，一语双关：
听到李升平这么说了，李鸿章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种事情虽然麻烦之极，可却是自己展露才能的时候。
在战国时起开始，秦国就定下方针，全力征服蜀地，以其作为战略后方以及水军总部。后来秦朝牢牢控制蜀地，大量的物质资源输送得到了保障，而且有着长江上游的优势，使得强大的楚国毫无还手的机会。
张震在那想了一会，说道：“谢逸，你还要防备两湖之地，我看还是从安徽出兵为好，定河南，破陕西，连接四川，则此一线皆为军政府所有……”
“夏侯大人留步，凡事都好商量……”见夏侯清起身要走，李鸿章急忙也站了起来。
“李兄尽管放心就是，这原是小事一桩。李兄，听闻你因训练士卒有功，被大帅亲自下令晋升为了严威将军，当真可喜可贺……”
夏侯清也发现了自己失言，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李升平此时已被调去操练新军，只说新军缺少实战训练时候用的火器，这本是身为尚书左仆射的李鸿章份内之事，李鸿章拍着胸脯应了下来：
“李世贤，你出来罢！”张震忽然回头说道，莫黑吃了一惊，就看到李世贤从内室走了出来，站到莫黑身边脸上似笑非笑。
夏侯清这才回过神来，把话带到了正题之上：
“李大人，实在是有一些私人事情拜托。我亲戚向我举荐一人，颇有才气，想在军政府里找些事情来做，只是……”
张震话才出口，忽然见到莫黑以目视之，在那微微摇头，张震笑了一下，这位自己的尚书令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可全猜测得到。
或许是自己没有听从大帅命令，这才造成的后果吧……
……
四川战略地理位置之重，可见一斑！
“大帅，四川已定，何不决起全部之军，打通三省与四川联系？”此时被从前线召回的奋武将军谢逸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见李鸿章一副为难样子，夏侯清冷笑几声：“我知道李大人你是左右为难，既然如此，那夏侯清也就不再为难李大人了，告辞！”
“夏侯清，升你为折虏将军，二路军主帅，率安徽两万百战军精锐，一月之后进军河南，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打通前往四川之路！”
“职下荡寇将军李世贤领命！”
看门狗的理论虽然非常难听，但却是做为一个领袖必须应该有的心态，自己目前是在为军政府把守大门，为军政府管辖区域内的百姓把守大门，将来或许会有一天，自己会为整个国家，以及整个国家的人民，却把守这扇大门……
“俞锋，你为二路军副帅，率军五千以为左翼，与夏侯清之军齐头并进！连晓俊，你为水军主帅，率战船由水路出发，会攻河南陕西二省！”
张震之前或许更加接近一些后一种人，如何能让自己飞黄腾达才是张震最在意的，可是随着时间流逝，随着手里权利增加这一切就渐渐发生了改变。
张震在那沉默一会，说道：
张震一听之下，猛然站了起来。
“大帅不过是认为眼下实力还不够强大而已，所以这才停止用兵，又耗费大量钱米、火器支援曾国藩，可在我看起来，这点却大没有必要……
张震背过了身，并没有去管部下在那想着什么，既然已经用了人家，那就一用到底，张震相信这些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就和自己信任翼将军完全是一样的……
“莫黑那，莫黑那！”张震连声叹息，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莫黑这人一样：
对于一个想有所作为的领袖来说，如果治理好自己统治的国家，需要殚精竭虑，废寝忘食，乃至于因此累死病死的大有人在。
汉高祖刘邦统一天下，与大臣商讨定都事宜，最终决定定都长安，原因是长安有幺函之固，另有蜀地只有从长安关外可攻入，如此一来，长安与蜀地变成一体。于是长江黄河渭河都在掌握，“据漕渭以挽天下”。其中相当的一部分与秦朝相似，就是把蜀地当做战略后方以及水军上游基地，建立万代基业！
“四川方面来的消息？说！”
“正是，大帅！”莫黑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想法意思，反而说道：
“李世贤，刚才莫黑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是不太放心夏侯清那，你说说看咱们应该怎么办那？”
张震点了点头，环顾众将：“不错，正要决起精锐，打通与四川联系，这事你们讨论下，看看这仗怎么打，前提是有一点，必须要速战速决，绝不能打成一场消耗战！”
“李大人，多谢了，我拿自己性命担保此人绝对不是满清奸细，至于有没有才能李大人一试就知。”
“职下胡雪岩领命！”
“职下俞锋、连晓俊领命！”
“大帅心里早有计议，又何必再问职下意见？”李世贤面上什么表情也都没有，不慌不忙地说道。
张震愣在了那里，好像还不相信四川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落到了自己手里。
看着夏侯清的背影，李鸿章频频摇头：“这人不能得志，一旦得志的话，只怕，只怕没有什么好的结局啊……”
“晋封石达开为左沂乡侯，赏金千两……”
“李世贤，此次作战我给你最大自由，什么事情你都不必和我汇报，我要的只是胜利消息，至于你如何用兵，如何调度，和我一点关系也都没有，可有一条我得说在前头，你要是完不成任务的话我以后也就不再会重用于你。”
“这点小事何须夏侯大人亲自来说，只需派人带个口信也就是了。”一听是这简单的事，李鸿章但是笑着说道。
“这样，夏侯大人，这次美国访问代表团前来，事体重大，我这颇感人手不足，你先让那人明日来我处，我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给其安排一下。”
“夏侯大人，怎么还没有回去？”李鸿章从里面出来，见到夏侯清依旧站在这里，稍稍怔了一下，很快陪着笑脸说道：“夏侯大人，走，去我那喝杯茶去，我那可有才弄到的上好茶叶。”
我和此人谈过，博敦这人颇有一些才气，我以为堪为大用，又对咱们军政府颇为向往，若是引往正途，可以成为有用之才。
命令被一道一道下发，趁着众将商议之时，张震走了出，眼见莫黑跟了出来：“莫黑，你是又要劝说我，石达开终究还是一个降将，不必接连升官是吧？”
能不能强盛国家，能不能为百姓带来强大之后的快|感，和这些统治者一点关系也都没有，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明天自己会增加多少妃子。
“四川急报，四川急报！”
“升平兄，当日你是大帅身边重要谋士，于大人征伐疆场多有建树，咱们自从赶走了三省的清军之后，却一下停止了动作，好像大帅对建设地方的兴趣更浓一些，不知升平兄对此状况有何高见？”
“胡雪岩，督办粮草、火器，一刻不得有误！”
“大帅，翼将军石达开传来急报，我军自从进入四川，百战百胜，击溃四川清军主力，次后生擒清军四川提督蒋玉龙，而后我百战军主力兵临成都，四川总督王庆云、布政使孟凡盖率四川官员开城纳降！”
“大帅待石达开甚厚，这已经超出了对待降将的范围，再怎么说石达开终究还是一个降将。眼下石达开手握重兵，四川又远离咱们军政府能够够到的范围，万一石达开起了反叛之心的话职下深以为忧……”
突如其来的急报之声，一下打断了正在召开的会议。
“在下不过是运气好一些，跟随大帅时间长一些而已，要真论起战功，和夏侯敌人相比实在还差得太远……”
“不敢，大帅用意做职下的不管妄自猜测……”李升平稍稍沉吟一下，说道：“不过大帅在大胜之机却停止用兵，着实有些奇怪，在下苦思良久也未找到答案，还请夏侯大人教我。”
“这人却是个满人，叫富察·博敦，满洲正红旗人，家里到了其祖父一代，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满清朝廷，结果被削去了正红旗籍，流落到了异乡，家道也因此败落下来。
“若真的有让我统兵扫荡宇内的那天，只需十万军，我就可以定鼎中原，把那些满清鞑子全部赶到关外去。可惜，可惜……”
在那沉默一会，看到夏侯清面上紧张神色，张震淡淡笑一下，终于说道：
夏侯清微微点了点头，对于李鸿章这个人，自己还是多少有些好感的，不管李鸿章升到了什么位置之上，见到自己总是必恭必敬的，刚才倒酒的时候这点已经非常明显了。
夏侯清好比一只老虎，别关在笼子里面久了，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自然心中会憋屈得很，这个时候放其出来，必定会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建功立业！
来到李鸿章住处，正好见到李升平在那等候已久，李鸿章招呼着二人一起坐下，让下人上了茶水，请了茶，把下人驱退，先问李升平找自己何事。
“李将军，实在太客气了。”夏侯清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像讥讽口气更多一些：
“大帅，恭喜大帅，贺喜大帅，四川定了！”
四川，古之蜀地，万山为嶂，易守难攻。唐代李白曾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以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语形容蜀道之险。蜀地的战略地位自古便已凸显。
而现在最要紧做的，就是如何把握住这一有利时机，把四川和三省连接起来，从而为最终逐鹿天下之战完成最重要的准备……
“李大人尽管放心，决然不会丢了大帅和军政府的颜面。”
想来这个叫富察·博敦的人和夏侯清有些非同寻常的关系，要不然以夏侯清的性格来说，是绝对亲自跑来推举一个无名小子的。
可是如果只想尸位素餐，享受权利所带来的快|感，那么治理国家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毫无疑问就成为了最简单的事情。
“本来也算一点小事，不过这人身份有些特别。”夏侯清奇怪的显得有些为那，在那踌躇一会这才说道：
“就算立下再大功劳，和你们这些久随大帅的老人，也不可同日而语，要不然怎么会才被封了一个区区的折冲中郎将而已！”
这事果然有些难办，大帅反的就是满人，现在夏侯清却给自己推荐来一个满人，要是让大帅知道了没准引起多少麻烦。
“夏侯大人，来李鸿章这里只怕不是为了说领兵打仗的事情吧？”李鸿章把话题转过，陪着笑脸说道。
“其实大帅既然已经把这任务交给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够完成任务，李世贤说过了不打天国昔日那些兄弟，可对清妖却是从来不会客气的！”
“至于其他人的生死，从来也都不在莫黑身上，就算夏侯清和职下有着特殊关系，那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