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命运之赌
“其实不太客气地说,我的朝廷在思维上显得有些落后,他们始终都认为自己是天朝上国,并不需要学习什么先进知识。
辛西亚完全不在乎这些,她所想的只是那位中国总督大人迷人笑容,翩翩的风度,以及那比欧洲人还要更加渊博的对于欧洲的深刻认识!
张震的邀请,对于那些欧洲领事来说有些意外。
“对手?难道不是合作伙伴?”辛西亚有些好奇地追问一句,在她的心里一直都以为自己丈夫非常乐意结交张震这样的朋友。
造反,总督先生话里很强烈的表达出了一层意思,总督一定会造反的,并且中国的局势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一边,不,也许半年就足够了,不客气地说,我在我的辖地拥有很高声望,我的人民服从于我,我的士兵愿意为我作战,这才是我最大的本钱!”
我相信英国可以取得胜利,但未必能够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注意,我所指的是你们想要的一切东西!
几样精致而特别的菜肴,让洋夷产生了极大兴趣。尤其是那道蒋犹屏家中厨子做的最拿手的糖醋鲤鱼,很明显受到了热情欢迎。
撒肯逊勋爵挥了下手,并没有太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惜站在国家的角度来看,我并不赞成这样的官员做为我们的对手……”
是的,或许真的应该见上一面……
辛西亚,朋友之间的概念,尤其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对方永远要比自己弱小,永远都要有求于你,否则就不存在成为朋友的先决条件。
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个地步,再想回头根本没有可能,张震咬了咬牙,但面上依旧带着微笑:
爱棠关心的并不是张震的脑袋会不会落地,而是在乎自己的利益能不能够得到保障。
“但是如果我还在两江总督的位置上,事情就不会一样了……你们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我们共同的利益……”
之前我曾经和马辉领事说过,我在上海开办的工厂,并没有得到朝廷的允许,完全是我自作主张弄的,那么,这将很有可能使我的脑袋落地,鲜血将会把我在上海的工厂染红……”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相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撒肯逊勋爵揉了一下鼻子,说道。
而张震这个人,现在的确要比我们弱小,也有许多地方要求着我们,但是,一旦当这个人长大了以后,就会成为最可怕的对手……”
张震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无非两种可能而已,一是朝廷会宣布这些工厂是非法的,然后他们会收回工厂,并且遣返一切工人以及技|师。
他们会仇恨异族统治自己,平时甚至显得有些懒惰,但是一旦当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和外国人开战了,那么他们就会团结在一起,先把外部势力带来的隐患消除,而这样的结局是我和在座诸位最不愿意看到的,这将会使我的一切努力,因为大清和你们的武装冲突,以及人民的空前团结,消弭得干干净净……
谁也不能知道,张震和领事么说了些什么,除了当事者,在这一天之中,张震在那用自己的前途以及性命,进行着一场自己也无法把握住的名命运之赌……
“我什么也没有暗示,我不过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而已……你们可以想像一下,这些事情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张震看了爱棠一眼,拿起空的酒杯,放在嘴边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然后慢慢说道:
英国新任上海领事比林顿克明显要比自己的前任更加圆滑,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们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贵国朝廷完全可以接受,但是让我无法理解的是贵国朝廷似乎连开始谈判的意思也都没有,先生,这点真的让我觉得非常惊奇。”
这也正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当张震的声音再度响起之后,酒席之中一点声音也都没有,每一个人都在那安静地听着。
但是如果你们有性子耐心等上一段时候,你们会发现,在中国局势起了很大的变化,一个亲欧洲的人物正在那改变着一些事情。”
好像看出了这些领事在想什么,张震很快说道:“我不想在一些事情发生之前,你们和大清朝廷再次爆发大规模的武装冲突,我想我比你们更加了解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人在那想些什么。
如果我不幸失败的话,我建议诸位尊敬的先生,大可以对我落井下石,甚至可以用武力来维护大清帝国的利益……”
法国领事爱棠似乎对《苏报》上的这段文字非常感兴趣,当着夫人的面兴趣盎然地念了下去:
“朋友?不,不,我们之间永远也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爱棠连连摆手,带着一些自嘲的口气说道:
可是奇怪的是,总督为什么要提前把这一消息通知给这些外国人呢?
说着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却没有放到嘴边,有些发愣:
就在蒋犹屏的住处,当然蒋犹屏并没有参加。
“不,总督先生,这和您并没有任何关系,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场误会,我想大英帝国和大清帝国很快就会和平解决这件事的。”
丈夫所考虑的那些都是男人应该考虑的问题,和女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仅仅如此而已,或许自己应该去和那位总督大人见上一面?
他年轻,懂得许多欧洲文明,他善于接受新的知识,并且愿意像一个学生一样虚心请教,我非常欣赏这样的人,一个年轻充满了朝气的官员,和大清帝国其他官员相比,这才更加代表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又闻百战军于极度困难之时,先挡发匪,复破逆贼文俊,为江西地方除一大害,江西服老无不欢欣鼓舞,是为江西盛举。
我们的朝廷并不在乎钱,在乎的是面子,在你们的军舰大炮面前,他们很有可能采取极端的做法,这点,我无法保证,而且也是我最担忧的事情。
假如中国未来局势对我有利,你们完全可以从道义上支持我,至于你们所提出的那些条件,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慢慢地谈。
众人一起举起了杯子,张震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忽然面色显得有些暗淡,叹息一声说道:“最近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在广州我的朝廷和英国发生的一些摩擦……”
而且朝廷的许多做法,都并不能真正得到大臣们和老百姓们的拥护,虽然那些人并不敢公然反抗,但是在心里却还是有怨气的。
说到这个爱棠就显得有些恼火,把手里的酒杯重重放了下来:
爱棠在那沉默一会:“您好像在那暗示什么……”
发匪陈玉成部祸乱三河,百战军骁勇之将俞峰,以千余兵力连克白石山、金牛镇;大将司马启明又以区区五百余人,死守横断岭,竟使数千发匪进退不得,望山兴叹……”
好吧,就算你们再次取得了胜利,可是你们能够保证利益不会受到损害?能够保证你们的侨民对于上海局势的担忧……”
制宪大人自上任以来,每每皆为百姓着想,此番闻听在两江官员和漕帮匪逆勾连之下,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乃使雷霆手段为民除害……
比如修改条约,以及伯驾先生提出的‘完全的舆论自由’,还有‘一切法庭的改良’,这些也正是我想要在中国看到的。
“不需要那么快就相信,完全都不需要。”张震笑了起来,摊开双手说道:“你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上一段时候。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张震一直在那忍耐,忍耐着等到自己真正长大的那一天,而在此之前这个人任何的羞辱都能够承受。
酒桌上一下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这位大清的总督大人。
“我和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成为朋友,但是唯独这人是个例外,我始终都有一种非常之奇怪的感觉,这个人将来一定会是我们的敌人。
其实非常简单,你们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看着,看着在中国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不需要现在对我做出任何承诺以及保证。
现场沉默了下来,一直沉默了很久很久,过了好大一会,比林顿克忽然说道:“如果大家都不反对的话,我很想听听总督大人的计划。”
“那么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上海已经开办的那些工厂呢?当然,还有我们大量的投资。”
问话的是撒肯逊勋爵,张震淡淡笑着说道:“我会利用我手里的一切来维护我的利益,没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的脑袋送给别人去砍。
“你注意到了没有,一个和这个国家的发展宗旨完全违背的人,一个能够大力发展的人,这会对我们的将来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制宪大人以雷霆万钧手段,一举侦破两江贪污腐败,勾连发匪大案,致使两江官场为之大清,漕帮横行之事不再。
“都怪那些该死的美国佬和英国佬,为了讨好张震,不断在那一味迁就,甚至大大压低原本正常价格……”
我和发匪一直在那作战,不太谦虚的说,我的确立下了许多功劳,可是这样的功劳却并不能得到朝廷的认可,甚至,在发匪被剿灭之后,我想我在两江总督的位置上也算到头了,这很可笑是吗?一个作战功臣,在胜利之后却丢掉了他的一切,名誉、地位,骄傲,胜利所带来的那份喜悦,但这个国家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震放下了手里筷子,擦了一下嘴:“诸位尊敬的领事先生,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用餐,在这里我想再一次表达对于你们的感激之情,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想上海的工厂根本无法开起来。
美国领事马辉,法国领事爱棠,英国撒肯逊勋爵,以及接替阿礼国出任新的驻上海领事的比林顿克接受了这样的邀请。
“张制宪风暴卷两江,百战军锋芒破逆贼!”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接手工厂,但以我对这个朝廷的理解,这点似乎并不可能。
“很多事情你们心里清楚,比如长毛作战,多多少少也有这个问题在内,只是他们所采用的方式我是完全不能赞同的。
“这是中国人的习惯,也是一种尊称。”爱棠收好报纸,好像非常珍惜样子:“报纸,这在大清帝国是个非常稀有的东西,而张震却把它给弄了出来,这位总督先生的思维更像我们欧洲人。
有一点我想也许你们在座的诸位也都知道,在这个朝廷建国之初,遭到了许多汉人的反应,汉人是无法容忍满人做自己的皇帝的……”
……
我一直有些担忧感觉,万一将来这人变成了我们的敌人,那么,我们今天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辛西亚在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接着好奇问道:“我知道报纸里的制宪大人就是那位两江总督阁下,可是中国人又为什么喜欢称为‘制宪’?”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英国内阁正在那激烈地讨论应不应该出兵,可是就算一致通过出兵决意又能够怎么样?继续耗费大英帝国的金钱?
当说这句话的时候,爱棠大概忘了自己也正是这群人中的一个。
领事们互相看了一眼,这位总督先生真的充满了自信,或者说头脑也许不太正常,他似乎坚信胜利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那么,您认为这样的利益应该怎么维护?”
好吧,我必须承认很多事情无法用语言能够说清,为了我们长久友谊,干杯!”
到了拿前途和命运冒险的时候到了,张震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辛西亚耸了耸肩,用戏谑的口吻说道:“那么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帮助?不光为总督先生送去了那么多的军官,而且还有那么多的法国机器和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