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自卖
等出了空间，天也才微微亮而已。
兄弟五人便第一时间又开始熬粥，让下人们多睡一会，他们自己先一步准备早上要施的粥。
粥棚里的动静引来了许多早已经醒来，或焦虑得睡不着的流民们。
看见似乎又有免费的粥领，好些人都早早的过来排队等待。
凌家的粥，那都是用空间神水熬出来的，有治疗养生之效。
加上昨晚的三五千人不算多，尽量保证了他们一碗吃不饱还可以继续排队领。
所以只不过是一餐白粥，经过一晚上的消化吸收，流民们虽又饿了，但体弱的情况却改善了不少。
看着天还没亮就过来排队的人，凌淼淼原本觉得没什么。
可就在这时，一个十来岁大的小女孩带着一群小家伙来到她面前，问凌淼淼。
“大姐姐，你们家还要下人吗？”
凌淼淼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你能出来免费施粥，说明你很善良，你家也很有钱，肯定会用下人，我们想给你家当下人，不要钱，能吃饱穿暖就行。”
凌淼淼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趣。
慕伊国虽是女权社会，女子地位很高，但也有贫富贵庶之分。
很多普通人家的女子，为了富足的生活还是会卖身去有钱人家去做下人的。
有句话叫，宁为富家犬，不做贫苦人。
小女孩说要当下人，这并不奇怪。
更何况还是在这闹灾逃荒的情况下。
只是眼前这女娃，话说的这么直白的，凌淼淼还是头一回见，颇有意思。
再看看她身后一溜的小男孩们，最大的八九岁，最小的连路都走不稳。
这么小，怎么给人家当下人？
而且……
“你是个女娃，去官府报备一下能得到抚养金，等成年了娶几个夫郎，成家立户还能分到田地房子，为何要给人做下人？”
小女孩话语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她头头是道地告诉凌淼淼。
“现在到处都是流民，官府根本不会理我，而且，抚养金只能养活一个人，根本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嚼用。”
“这些都是你的弟弟？”
女孩指了三个大小不一的男孩说：“这三个是我亲弟，其他都是我在路上捡的，他们有的娘亲爹爹已经死了，有的是被家里人丢掉的。”
“你自己都养不活，还带着这么些人？”
“总不能见死不救呀。”
小女孩脱口而出得话让凌淼淼顿时莞尔，对她的想法和言行很是刮目相看。
是个心地纯善的，话语间又很有个性，还会审时度势，主动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不错。
说不定还是个可塑之才。
凌淼淼很喜欢。
收留他们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养得起。
但不能白养。
仔仔细细打量了这一群孩子，加上小女孩一共十一个，除了饿得脱相面黄肌瘦外，身上没有别的病症。
凌淼淼便松口道：“要留在我家当下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不养闲人。”
故作思考一番又道：“你要是今日能带着他们捡一天柴，够粥棚煮粥的，我便留下你们。”
“好！一言为定！”
小女孩痛快答应下来，那自信模样，倒颇有几分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像个孩子王一般，也很有号召力，应下后小手一挥，“走！”带着一群男娃就要离开。
凌淼淼赶紧叫住他们，“吃了早上这餐粥再去。”
小女孩看着很有架势，那都是昨晚那些用空间神水熬出来的稠粥的缘故。
精气神恢复不少，但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要当下人，最重要的就是听话。
小女孩闻言，立刻便答应一声，“是！”
说着又要带小伙伴们去排队，准备领粥。
粥还没熬好，可此时好几排队伍已经排得老远，要轮上他们领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于是凌淼淼又把人给叫住，带着他们进了给下人们休息睡觉的帐篷里。
此时，家里那九个下人早已经起来，各自分工忙碌去了。
将十一个孩子带进帐篷，等着粥熬好的时间，凌淼淼便问小女孩叫什么，从哪来。
小女孩的话，又一次让凌淼淼惊讶了一下。
“卖身为下人，那全身上下，忠心和名字便都是主家的，家主，你给我们取名字吧。”
瞧瞧，凌淼淼一答应，她连称呼都立刻换了。
从大姐姐，直接变成了家主，自觉性还是挺强的。
等了解了他们的来处才知道，原来小女孩娘亲就是给大户人家当管家的，属于家生子。
她从小耳濡目染，看着自己娘亲怎么当好差事，管教下人，养出些气势逼人的管家带人本事。
但那大户人家前不久败落了，他们一家才从主家出来没多久，便遇上了北方大旱，让他们不得不南下求生。
到处是流民的情况下，也到处都是坏人。
小女孩的娘亲爹爹在遇上暴民抢劫的时候被杀害了，她和三个弟弟被紧紧护在娘爹们的身下才幸免遇难。
无依无靠无处可去，一路随着流民们南下，见到身世和自己一样可怜的孩子，便忍不住拉上一把。
想着，要是活不成，死在一起也行。
之后便一路吃草啃树皮，来到了永泽县外。
知道这些后，凌淼淼心里颇有些难受动容。
一群孩子，他们要多么的幸运和机智努力，才能活着出现在这里呀。
深深吐出一口气。
凌淼淼只片刻的心塞，随后又恢复到狼心狗肺铁石心肠。
让孩子们吃过了白粥后，全都赶出去捡柴。
就连最小的那个，才只会走路的都没放过。
至于他们的名字。
捡完柴回来再说吧。
虽说是考验，但凌淼淼心里已经决定要留下他们了。
看着孩子们去到附近的林子空地上捡柴。
再去到粥棚外，看着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女青年们，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锅里看，就怕轮到自己的时候没粥了的样子。
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现在便顿感一阵嫌弃。
连孩子们都知道谋求新出路，这群人却只知道等现成的吃，没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