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母
春末夏初雨转晴,门外狗叫伴鸡鸣。
鸡是真的大野鸡。
“狗”呢,行为也是真的狗!
“下了几日雨,不去地里给我干活就算了,抓到野鸡竟也不交给我,想偷偷昧下是吧?你们对得起老娘生养你们一场吗?”
中年女人声如洪钟,震得屋内的人都觉得耳膜疼。
“阿娘,这只鸡我们……有别的用处,你若想吃,我过几天再去山上给你抓,这只是真的不行。”
宋大荣的声音里带着商量和恳求。
他是家中老大,也是被使唤最多,打骂最多的。
平日里他自己受气也就罢了,为了弟弟们,偶尔他也会争取一下。
虽然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更惨。
但这次,这只鸡是给妻主抓的,他不能让出去。
“用处?什么用处?不就是想偷偷开荤嘛,一群赔钱货,鸡鸭鱼肉也是你们配吃的?一把年纪嫁不出去,白吃白喝我多少年,半点银钱换不来,现在还知道藏东西了是吧?”
凡隐大陆,女帝主权,女少男多,女娶男嫁,一妻多夫。
宋家五兄弟年纪最小的都十八了,一个都还没嫁出去,可不就是众人眼里的赔钱货嘛。
“娘,那只鸡真的,咳咳咳……”
“没你说话的份。”一把推开同样上前来争取的宋三棠,妇人示意她身后的两个中年男人:“去拿过来。”
“呜——哇——”见到大人们要打架了,宋五杳吓得哇哇大哭。
“不行,不可以,咳咳咳……”即便虚弱的被推倒在地,宋三棠也还是努力开口阻拦。
“六爹,七爹,别抢,那是留给我们妻……”
宋大荣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被宋二染拉了一把打断。
那个女人来历不明,还是先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抢鸡的两个中年男人却毫不手软,直往抓着鸡的宋大荣身上扑。
外面乱糟糟的,听声音似乎要打起来。
黄泥混着茅草做的砖,垒建年头已久的破败小屋里。
凌淼淼半个身子压在宋四梁身上,一掌抚在他胸膛上。
宋家五兄弟缺吃少喝的,都瘦得皮包骨似的,没有腹肌,浑身上下就屁屁上有点肉,胸膛只能算是勉强能入手。
卜叽卜叽抓了两把,探头在宋四梁唇上亲了一口,凌淼淼似没睡醒般嘟喃道:“我出去看看。”
那野鸡不就是要留给她这个妻主吃嘛,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难道怕被人知道他们婚前失贞,把他们抓去当小倌?
开玩笑!
她凌淼淼末世十年可不是白混的,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夫郎受那样的委屈。
就算要拉他们去当小倌,也要看外面的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翻身,一个鲤鱼打挺,赤条条地从土炕上坐起来。
“嘶——”浑身骨头散架般,痛得凌淼淼龇牙咧嘴。
一汪深潭水,先后被五条大鱼给扑腾得干干巴巴。
身体被掏空,那酸爽,谁受谁知道。
但凌淼淼一点也不在意。
咬牙忍痛,提气凝神。
催动水灵术法在体内运转一周,疼痛即刻缓解大半。
又用清身术把身体清理干净。
空间里拿出一套防护服,正要往身上套,随即想起来,自己已经穿越回来了。
这里不是环境恶劣的末世,而是山清水秀的凡隐大陆慕伊国神水村。
防护服丢回空间,又拿了套中规中矩的棉布古装穿上,长发用木簪随意一挽,朝大门走去。
土炕床上,宋四梁睫毛微颤,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枕畔。
这个女人,虽不知来历,可她不仅不嫌弃他们兄弟家穷人丑,甚至一点也不嫌弃他腿脚不便,对他甜言蜜语极致温柔。
让他体会到了不敢想象的快乐,让他知道,即便双腿不能动,他也不是个废人,还能尽一个夫郎该尽的义务,让她满意。
苦撑十年,能得此妻,值了!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响亮的打开。
门外的人闻声都朝这边看来。
凌淼淼似看闹剧一般,目光冷冷的从拉扯在一起的好几个男人身上扫过,视线最后落在旁边观战的中年妇女身上。
妇人身穿粗布短袄长裙,布巾包头簪着花,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健壮气势雄伟,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难以撼动的石像。
这就是宋家五兄弟的亲娘,宋春风。
看见屋门打开,一个窈窕娇柔的女子从屋里走出来,宋春风惊得目瞪口呆。
儿子家,怎么会有女人?
拉拉扯扯的男人们纷纷松开手。
宋大荣见人出来,立刻大步迎上去,温声细语问凌淼淼:“妻主,你身体不舒服,怎么出来了?”
还没等凌淼淼开口说话,宋五杳也哇哇哭着快步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就奶声奶气地告状。
“妻主,妻主,娘亲要抢大哥给你抓的大野鸡。”
连下了好几天大雨,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今日好不容易放晴,宋大荣便上山去打猎。
山上湿滑难行,他好不容易才猎到一只野鸡。
想着这几天妻主累坏了,正好给她补补的。
谁知道,下山的时候被宋春风看见了,她便直接上门来抢。
“你叫她什么?妻主?”宋春风闻言不干了,上来就指着凌淼淼的鼻子质问:“哪来的野丫头,想我儿子给你做夫郎,问过我了吗?”
她彩礼钱都没见到呢,想白嫖啊!
凌淼淼没理她,先是安抚了宋五杳,“乖,不哭,我来解决。”
又对被摔在地上才爬起来,身上全是泥水印的宋三棠道:“你先进去收拾一下。”
最后才瞥了宋春风一眼,开口声音冷漠无情:“最好把你的手给我放下。”
声音不大,因为长相原因,气势也柔柔的,可那双眼睛就像是冰刀一样,剜得人生疼。
宋春风心肝一颤,手不自觉的往下放了放。
旁边的男人们都像是站队般聚了过来。
宋大荣站到了凌淼淼身后。
宋二染想了想,也不情不愿地站过去。
木已成舟,就算对这个女人有意见,可她已经是他们有实际关系的妻主了。
在外人面前,总不能叫人看出来,他对妻主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