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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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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婆庄子的事,很快因村里来了个举人夫子而淡下去。

    毕竟看富贵人家也只图个乐呵,夫子却不同,他们这方圆五里都只有位老先生,也不是各家都能凑得起束脩的。

    再一听说那位夫子是个举人,更是不得了。指不定这位夫子将榜上有名,这时去人面前混个眼熟,来日也能算上半个人脉。还是张生家运气好,在哪碰上的这等机遇。

    知遥为此松口气,村里各家都提东西往张生家走,楚昭昭到庄外走走也没什么人盯着看了。

    张生站在院子里,远远看见又有人往这边过来,忙不迭冲回去关上门他背抵着门板,有点不满:“不是给我请的夫子么,怎么人人都能来问问。”

    话音才落就被他娘嫌弃推开,往他怀里放了把碗,转身将门打开:“去去去,洗碗去。徐夫子刚来时你对人家不够客气,现在知道那是你夫子了?”

    “再说邻里又不是白问,都提了米面过来的。”

    那小夫子只要口饭吃,抓着这机会还能卖个人情,说出去也好听。他也该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不晓得多了这一点能让他抢手不少。他娘嘀咕:“左右你也没好好学。”

    “我学,”张生转过头去,把碗抱得咯吱响,“我要考状元。”

    张生娘懒得理会他。

    门后的徐景捏着发白袖口垂下眼。再有人敲门来找,他只婉拒说不多收弟子。平日就指点村中稚子启蒙练字,或是收些铜板给人写对联题字。

    他练得手好行书,这日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手中对联也已写完,正要要落笔,却听到个耳熟声音凶巴巴过来。

    “你这儿能写对联字帖,那能写信吗。”

    徐景屏息抬头看去,风迎面迷住眼,将人影都勾勒得浮动,他听到那人轻轻咦了声。

    楚昭昭抬手将耳边发丝别在耳后,这几日都打扮的素净,反而有种纯真的风情。她垂着眼,徐景能清楚看清她认出他那瞬时,瞳孔微缩的神情。

    “是你啊。”

    她认出他是半路帮他推过马车的人了。

    徐景守礼低头,研墨:“姑娘想写什么?”

    楚昭昭却不吭声了,狐疑盯着这人。她原是怕她跑了的消息传到王姐姐们那边去,被她们担心,所以想着找人代写点什么,等有机会的时候送到她们府上,也免得替她操心。

    但现在路上无意遇到人却跟着一起出现在了村子里,有点讨巧,不会是晏乌安插的眼线吧。

    楚昭昭瞬间回想起晏乌手掐上来时发冷的触感,想起他森然提醒她跑到哪都会把她抓住的话,细细打了个颤。

    这下也不说要写信了,楚昭昭谨慎摇头,先问他:“上次多谢你出手相助。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你是为何在此处?”

    徐景答:“原要是为了进京赶考。只是进城前过所的日期逾约了,城关不知为何查得很严,要就地烦请衙门盖章才能放任进去。”

    “故在此多留几日,温习功课也好赚些盘缠。”

    听到城关查得严楚昭昭有些心虚,柔软发丝绕在指头上,旁敲则击:“这么严苛,你听到他们在查什么没?”

    徐景略困惑的摇头:“不曾听闻。”

    说罢就捏着笔杆看楚昭昭,楚昭昭给自己壮胆,把要写的信改为请他誊抄经文,对外也只说是谁家的小姐来静心修身。

    好在村里不是没有过来赏秋静心的人,都是大户人家的私事,也没人怀疑什么。

    徐景静心抄录,字字写得专注,毫无杂念。只是夜间张生娘热情邀请他动筷,顺口问张生:“我看刘二娘她们都说王婆庄子上来了人,你瞧见过没?”

    张生跟着徐景念书,徐景温习一整天的功课他也得跟着吃苦。偏偏小徐夫子像木头似的整日除了念书就是念书,张生被连累得脑子都发胀了,有气无力的:“没什么,就是几个贵人小姐。”

    张生娘思索,只是几位小姐估摸着是来游玩暂住,很快就要走到。去结交也结交不到什么,歇了点心思,日后有空的时候再去王婆那拜访一番算了。

    “都是些年轻小姐吗,”张生娘往徐景手里塞了个芋头,疑惑嘀咕,“也不知道那般年轻,都许了人家没。白白在这里待着,不是蹉跎时光么。”

    徐景心头一跳,到底还是被那芋头烫到了手。

    楚昭昭觉得自己运气还是在的。

    她在徐景那被吓到一次,后面日子老实当静心修行的小姐,直到入冬了都半点没听到有人来抓她的消息,也没听过上京里有什么大事传言。

    晏乌根本没大张旗鼓让别人知道世子妃跑了?

    大抵是他也自知理亏,而且她行踪消息遮掩的完美。

    楚昭昭忍不住有点轻飘飘的,就说她其实是很聪明的人吧,应该也不用那么紧张防备的天天待在庄子里面了。

    入冬前庄子里就早早囤粮了,有些野味还能趁着溪水没冻住时钓一钓。

    楚昭昭这日就在溪边看人钓虾,手垂在边沿上试探着拨弄溪水,冻得她指尖哆嗦下。

    听到有脚步声,楚昭昭很警惕转过头去,原来是那个小徐夫子过来了。她指尖点下水面,随口问了句他都过冬了,他过所好了没。

    “今日正是去取了过所。”徐景从衣袖中掏出纸张,看她想抓虾,迟疑,:“姑娘不是诚心礼佛么,虾…也算是荤腥吧?”

    有鱼从她指尖下游过去,几分痒。

    楚昭昭绷着脸反驳:“我只是碰碰它,又没有马上把它吃了。”

    她湿淋淋的手从溪里拿出来,徐景被烫到似的移开目光,又好像有话要说。

    他能感觉到这位姑娘有些在意京城的事,今天他去时也无意多打听了番,只是如今在她面前却不知要怎么开口。

    只能沉默半晌有些突兀的提起:“姑娘的经文在下已誊抄完毕,日落时会送到姑娘家中。还有…上京城门管得愈发严苛了。”

    “听闻是…因前太子的余孽一党有所异动。”

    楚昭昭精致眉眼露出几分茫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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