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妒意厉鬼
燕宜莲点点她的脑袋：“心里还只惦记着打马球？你不知今日有多凶险。”
“我们府上才出去一趟，就发生这种事，伤者还是安阳候府的人。陛下要重用他们，必定会重视此事。若不是世子恰好也受了伤，不知背地里有多少不怀好意的话要流出来。”
“是吗。”燕宜蕊傻眼，“但这跟我们又没关系，不是我们干的啊。”
燕宜莲神色寂静，轻抚着妹妹的头：“我们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需不需要我们有关系。行了，世子养伤的这段时间你也少往外蹦，穿男装往外蹦也不行。”
燕宜蕊大惊：“姐，你怎么知道穿男装的那个是我！”
燕宜莲轻笑，弹她脑门。
“你要女扮男装，不是穿男子的衣服就能遮掩过去的。女子的身形、嗓音、步伐皆同男子有所区别，你连胡子都不沾，旁人又没瞎，如何看不出？”
是么，燕宜蕊揉揉脑门，她觉得她混在兄弟们里面偷偷瞟林公子，林公子就没认出来啊。
而且今天她和林公子“初见”，林公子还夸她这样很好看来着。
燕宜蕊怅然了一下，同姐姐一块去小厨房盯给哥哥煎的药去了。
楚昭昭将晏乌扶回厢房，她要去唤郎中再来看看，唇却被晏乌指腹轻轻抵住。
“不必再唤人。”
晏乌环抱着她，衣襟淡香连同飘渺血味往她身上浸，好像暗处紧盯着她巨兽显现，暴露出那双绿幽幽不放过她的眼睛，将她叼回嘴里。
楚昭昭这样关切他，应该就够了。然而晏乌这样抱着她，唇齿间泛开曾吮尝到的甜味，心神晃动间不免又仔细去问她，怎么和那两个人碰上面的。
“分明提醒过你不该同无关紧要的人多说话，王小姐李小姐也就罢了，怎的除了那位陆大人，你还有个兄长？”
膝盖不知何时被夹住，楚昭昭脸贴上晏乌掌心，后颈被慢慢摩挲着，她没意识到危险，只解释：“也不是什么真的兄长，只是表亲。”
“原来只是表亲。我看薛表亲跟在你身后，好像同昭昭很要好。”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有手指压在她唇角，逼得她不得不答，然而她答了那指头反而钻进去，轻轻拨弄她牙尖，让她声音含糊不得不吞咽。
楚昭昭道：“没说什么。本来只是我和薛小姐，就是他妹妹在一块说话的。”
“薛乔以前老被她姨娘压着欺负，现在那位姨娘病逝府中管内务的就只有她了。薛缙可能是怕外人议论欺负他妹妹，才跟过来和我们一起说话的。”
一个旧爱陆永言，一个什么幼时相知的薛缙，一个差点有婚约的李建安。
他们怎的好像都同楚昭昭有点过去，倚仗着芝麻点大的旧事在他面前晃悠，心头妒意翻滚，生生蚀掉血肉，晏乌眸子愈发晦涩。
他不是在意这些。他既然要玩弄楚昭昭真心，计较点他在她心中的特殊也是应该的。因而在意他和楚昭昭没有过往那点东西，也是情理之中，不是他妒夫。
晏乌的手去探楚昭昭心口，让她坐到膝盖上去。他知晓楚昭昭的柔软，知晓要如何环抱住她让她逃不掉，脸颊绯红靠在他肩头。
“你疯了，伤口…”楚昭昭顾忌着晏乌伤口不敢太用力挣扎，憋得自己心头又痒又跳，眼尾泛开绯色。
“不用管伤口。”急急的吻落下来，迫使楚昭昭的注意力从伤口回到他脸上，将她腰锢得极紧，好像要将她揉进骨肉里去。
他比楚昭昭更了解她自己，轻易就能让她头发晕，然后在人目眩之际蛊惑楚昭昭挑开衣襟去看一眼，看他背后刺着的她的字。
这是她独独落下的伎俩，晏乌长发松散，血淋淋的半边身子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蛊惑人坠进极乐的恶鬼，他湿淋淋的手捏住她发抖的指头，去摸清肩头那个昭字。
楚昭昭眼睫凝着泪，鼻头很可怜忍得泛红，指腹落到他肩头时看见他侧头勾唇时的神色，蛊人邪性得惊心动魄。
“他们都没有。”晏乌轻声勾她，“对么。”
楚昭昭呼出温温热气来，泪珠跟着滚落，又被人舔净了。他声音贴上耳朵：“要算起来，宣王府也同你沾点亲故。既然他是什么兄长，我如何又不是你的表兄了？”
晏乌让楚昭昭唤声哥哥，楚昭昭脸烧起来死活不肯。室内暗香浮动，窗扉吱呀作响，夏日的闷意像打湿的帕子，捂在人口鼻上令人呼吸急急吞回去声响，只剩下枝头绿意摇晃。
渐升起的蝉鸣嗡嗡，日头好像莫名暗下去，楚昭昭有只手艰涩挣脱，想扶住旁边的桌子。只逃离了一寸远，有另只骨节宽大分明的手不徐不疾挤进她指缝里，将她拉了回去。
直到落日昏黑，整个屋子都暗下来，楚昭昭已经化得要从指缝里滴下去。晏乌松开她些，翻滚着的妒意因湿淋淋的人而暂时停歇了些，她也没力气再想那一二三个无关的人了。
晏乌抬手，要用指头拂开楚昭昭被薄汗浸透的长发，被她晕着头躲开。
晏乌声音哑着：“娇气。”
楚昭昭脚步发软，不肯再坐到他怀里去。晏乌擦净了手又在后头幽幽问：“你就是这样对你兄长，用完了就丢？”
好像个幽怨可怖，缠人心肺的怨妇鬼。
楚昭昭现在听到兄长二字都发抖，头晕目眩的，又被单手掐住腰，猛地抓了回去。
她后背一抖，终于觉察到悚然寒意环困住了她。楚昭昭颤巍巍洇着水的唇抿下，同晏乌对上视线。
他被闹散的长发垂着，那只手臂早就崩开，血味混着日暮诡谲又血腥，蛇一样再度缠过来，仿佛不知餍足不知停歇。
“躲什么，来哥哥这来。”
楚昭昭吸了口气，要跑已经来不及，被捂住口鼻死死按回头怀里。晏乌尖尖喉结滚动下，微妙舔过楚昭昭眼角，阴森缠绕上她的气息仿佛日暮流出的血。
她要同人讲话，那就做到她没力气开口没力气见人。将她每寸呼吸都做透，直到她长够教训失神溃散，再看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