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挠花
她也只有在睡着时才会这样乖一点,白日脸上总露出不情不愿,被迫顺从他的表情,鲜活,灵动。她是个漂亮小姑娘,怨尤人的模样也能勾得人心痒痒的,晏乌不免设想…时她会是什么反应。
也会落泪吗。
晏乌等着舔去几滴楚昭昭真心实意,独独为他掉的泪。
他舔了舔上颚,犬齿将舌尖咬出血味。他无声凑近些,有些没耐心再给楚昭昭留那么多时间了。犬齿轻衔着她脸肉磨了磨,另只手掌从她腰间传过去,正大光明将人挪越了线。
翌日楚昭昭睁眼,就看见自己不仅越了线,人还紧贴着晏乌,两只手还在他腰间,一副她硬贴上去的逾越模样。
怎么会这样,她昨天自己说的谁也不能越线,今天自己就打破这条规矩。明明她平时睡觉都很安分的,楚昭昭屏息咬住唇,想装作若无其事把这事遮掩了去。
一低头,晏乌还是那副衣服也不好好穿的模样,肩头松垮露出线条,半掀着眼皮看她。
两双眼对视,楚昭昭欲盖弥彰:“我只是看你还在睡,给你盖被子。你是不是好冷?”
晏乌带着几分没餍足的慵懒,拆穿她:“你越线了。”
“我没有。”
晏乌起身,当着楚昭昭的面撩起衣袍一角,露出劲瘦侧腰上她指甲留下的红痕。
而后撩起眼帘,就那么看着楚昭昭。
楚昭昭目光不自觉落到他窄腰上,下一秒才回过神,磕磕绊绊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晏乌将她落在腰上的目光尽收眼底,眼眸眯了下。
听她还在解释:“我平日睡着也没这样过……”
“楚昭昭,你打算耍赖?”
声音在晏乌似笑非笑目光下越来越小,楚昭昭稀里糊涂倒欠了晏乌一个条件。
她气得脸鼓起来,知遥为她梳头问怎么了,楚昭昭嘀咕:“真是小气,不就是不小心把他腰挠出印了吗,又不是很大的伤口。”
知遥听得耳羞红,只能说主子们感情好。
她跟晏乌感情好才怪了。
在户部当值后晏乌就有些忙,楚昭昭巴不得他天天在外忙,最好早晚都不要回来。
她难得耐心写了副字帖,午膳厨房又倒腾出了新东西。楚昭昭嘴挑,尝到甜头又没个节制的,因而晏乌特意叮嘱过厨房花样做多份量做小,楚昭昭只当晏乌小气。
晏乌从书房出来,和楚昭昭一块用膳。楚昭昭捏着玉筷盘算,给晏乌夹菜算不算对他好,便把自己最最不喜欢的菜夹到晏乌碗里。
脸甜滋滋凑过来,眼睛弯弯望着人:“你当值累了,你多吃。”
晏乌目光落在她笑颜上,而后道:“我今日休沐。”
楚昭昭卡住。这是实在不怪她,晏乌当值和休沐好像没什么区别,总都要回来和她一块用膳的,她又不怎么关心晏乌做了什么,哪分得出来。
想来像晏乌这种没前途又不重要的闲职,才能总往家赶。
楚昭昭埋头吃饭,假装刚才不是她在说话。
余光见晏乌还是把她夹得都吃了,棉花胆子又飘起来些。她夹什么还不是要吃什么,想来给他送礼也不是什么难事。
快点将他打发了,让晏乌再没把柄逮住她。
外面雪化了,潮湿地面被难得的艳阳天烘干,在冬末烘出些春意来。
复有鸟雀鸣叫声跃上枝头,楚昭昭挑了身杏色缂丝小袄,松松套了件斗篷去赏早春,到街上给晏乌挑礼物去。
楚昭昭原先接近陆永言时也是想办法想赠礼表情,常去铺子里相看有无精心小物,玉连环也正是那掌柜寻来的。
如今再来问,虽然送礼的男子换了一个人,但也不妨碍掌柜倾囊相授,将好东西都挑给楚昭昭看。
什么玉带钩,玉佩香囊,楚昭昭都送过了的,掌柜又问楚昭昭晏乌喜好如何,楚昭昭说不上来。她觉得晏乌每天除了在户部做闲事,回来就只有欺负折磨她这一件事干。
他不像楚昭昭喜欢吃甜的喜欢东珠喜欢精贵物件,抛却折磨她时的表情,什么东西落到他手中好像都一样,似潭幽幽无波的死水。
与其说他喜欢什么,不如说他没有喜好。
真是个麻烦的人,楚昭昭只能每样都买了点。
虽然嘴上会挑剔,板着小脸说你当我是什么,这种歪瓜裂枣的东西也给我这类傲慢的话,实则给人的赏钱又很是大方,因此虽然骄纵,却很受店主们的欢迎。
只要在她挑剔时顺势应下,在对楚昭昭说些奉承好听的话,哄这位世子妃今日气色真好裙衫真漂亮,把这小姑娘夸得眼睛弯弯,就又大手一挥买上好些东西。
结果就是在外面买了许久,楚昭昭也没找到看起来很能扳倒晏乌的东西,倒是她自己又买了很多胭脂水粉。
晏乌到底喜欢什么?在酒楼包厢歇脚时,楚昭昭特意问净元:“你在他身边待多久了?”
今日主子只身前去赴局净元其实很担心的,只是主子要他守在这位殿下身边,他也就忠心守着,垂首作答:“有许久了。”
“属下年少时是被丢到野庙里的弃婴,依昄佛门换得条生路。”
楚昭昭没想要挑起别人伤心事的。心软干净又稚嫩的少女有些坐立难安,小心看着净元神色,懊悔自己不该这样问。
净元见状,就没把那段往事说出来。
那是楚昭昭想不出的光景。
野寺里是想不到的乱,温饱总没个定数,因此什么事都会做。背地里的小和尚和香火钱似乎织成净元看不懂的局面,他只能闷头跟着庙中武行僧多学点手脚。
很快人牙子也卖到他头上了,净元靠着那点拳脚勉强从山林野寺逃出来,机缘巧合逃到了晏家院子里。
那时最角落的院子里,晏家无人在意的小公子刚因逃走而打断条腿,于是那些伤药正好分了他一份,保下他这条命。净元就从这时开始跟着晏乌了。
那时听闻主子因想寻母偷跑出家才被打断腿,不过这些年他没见过夫人也未曾听主子提起过,想来那时是没寻到。
楚昭昭去想别的办法,因此没从净元平静话语里听到那段沾着血腥味,最低贱最不齿的日子。
净元想,主子那般骄傲的人应当也不会想要同人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