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靠近就昏了头
推测出这么一件事，楚昭昭对上香吃面这种事都没什么心情了。
但她藏着情绪不叫自己扰了王悦筠的兴致，两人离行前恰见镇北将军府马车停在那，王悦筠下意识看眼楚昭昭表情，她还没什么反应。
李建安懒骨头守在车前，不明白女人怎么有那么多要求的东西，他都在寺里转了好几圈了母亲跟妹妹也还没出来。
他斜斜往树上一靠。
要不是想找到那桃花妖，李建安也不会来寺庙，他从不信这些东西。
他不知怎的就想起楚昭昭。是他把楚莹带出去捅破真假公主那事，被他爹娘知道后结实挨了一顿打。他母亲让他自己登门道歉，李建安知晓是他给楚昭昭捅了个窟窿出来，抹把脸一瘸一拐赶去公主府道歉。
但是楚昭昭不肯见人。
后来听说宣王府有赏花会，李建安觉得一群人对着一群花互相看来看去，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他母亲闲闲说楚昭昭也许会去，他也就跟着去了。
他去的晚些，只看见楚莹领着浩荡行人往那边走，背后两个小姑娘低语楚莹是故意要找楚昭昭麻烦。李建安也不懂什么，只是听到楚昭昭名字就跟在后面。
只是见到许多人都没见到楚昭昭，他拉住气急败坏的楚莹，问楚昭昭在哪。
楚莹说什么？那时楚莹脸有点扭曲，说你找楚昭昭？她害人不成害了自己，说不定在哪扇门后中药倒下。
李建安盯着她气急败坏的脸没什么反应。他没被楚莹以为的腌臜事吓到，只是想，中药又如何？
如果这样能让楚昭昭原谅他，用一用他那也没什么的。
只是那天他也没找到楚昭昭，后来楚昭昭生病了，也谁都不见。
此刻，庙前，人声沸沸。
听到那点灵动声音时，李建安眼睛眨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头已经先转过去了。
楚昭昭正在那边问王悦筠那香囊怎么绣的，为什么她绣就绣不出来什么花的形状。楚昭昭扭捏，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绣得那团东西拿出来。
王悦筠被逗笑，要她别急，绣花总是个慢慢磨性子的事。若是很想绣好，以后拿着东西去府里找她，她手把手的教楚昭昭。
两人正说着，李建安踩断树枝站在后面，一双眼直勾勾看着楚昭昭。
“楚昭昭……”
楚昭昭一看见他就蹙眉，她疑心自己的倒霉，是不是从见到李建安开始的。
那张漂亮脸不高兴绷着：“干嘛？”
王悦筠知晓是李建安把楚莹带出来的。她想这位小将军应当也是被人利用了，但起码他也算半个楚昭昭的未婚夫，做出这种事怕也会要楚昭昭伤心的。
她很贴心让出空间让少男少女讲话，告诉楚昭昭她去马车上等她，有事便唤她。
粉白海棠柔软停在楚昭昭颊边，李建安眼都不眨，生怕错过了这好不容易见到楚昭昭的机会：“楚昭昭，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还好吗。”
楚昭昭对李建安没什么别的情绪，她也没把楚莹的事迁怒在他身上。
毕竟虽然身世变动，但楚莹说过的她的母亲甚至那位接生嬷嬷都已故去，宫里对她还是一样的态度，除却有些人看她笑话，别的都没什么变化。
况且现在李建安连她未婚夫都不是了，她的未婚夫变成了个偷偷迷恋她的死变态私生子，楚昭昭就对李建安更没有感觉。
她指头轻快绕着缕发，撩眼看去，潮乎乎的眼瞳天生无情：“本公主挺好的。”
李建安目光落在她睫毛上，一瞬又不自在错开。道歉应当正视那人才算诚心，于是他忍住发烫的脸，端端正正看着楚昭昭道歉：“楚莹的事，我应当郑重同你致歉。”
“那时我只想着不要婚约，有人说她有办法我才把她带在身边，我没想过会给你带来这样的事。”
李建安眼眸渐凝，语气初显几分沙场将军的气势：“事情已经铸成，我并非要找补，只是将军府欠你个人情。你若有事来找我，举全府之力也会为你做到。”
楚昭昭手一顿，柔顺发梢缠着她指骨软软垂下去，李建安好像目光也被缠在她指头上，想听到得到她的回应。
但楚昭昭只是说好。旁的不说，得到将军府的个承诺，还是很有用的。
李建安有些气馁。说到底他也不知到底想楚昭昭身上得到什么反应，他只是总觉得想同她解释清楚，想同她多说几句话。
他往常溜街打马球，赏琴或射艺，多的是无拘无束少年郎的玩处。唯一次同开窍沾点关系的，只有那次文玩铺里一眼见到那桃花妖。
以至于现在他尚且还不明白，心中有个罐子往外青涩、酸甜往外冒泡的感觉，是什么。
李建安踌躇半天，踌躇出句：“婚约的事…”
楚昭昭心想他还记得婚约呢，哪来的婚约，扬了没有了呀。
她上下打量着李建安，忽然问道：“你同宣王府私生子比，谁厉害？”
李建安疑惑摸了摸头：“那是谁？”
没见过的人便不轻易下定论，他摇摇头。
楚昭昭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垂头好像有两只猫耳朵也耷拉下来，没什么兴致的要走。
高个子少年郎站在她面前有点手足无措，高马尾意气风发，声音却弱弱的：“你要走了吗？婚约的事你怎么想的？”
“李建安，”楚昭昭在马车上回头，撩起耳边碎发，眼睫簌簌间落下天真纯粹的无情，“我们没有婚约了啊。”
李建安哑口无言，看着楚昭昭要上马车，结果站不稳踉跄一下。
他比那婢女更快一步，手臂垫在楚昭昭脚下，任她踩着上去。
楚昭昭那点力气跟猫似的，根本踩不痛他。反而让李建安感觉被轻飘飘羽毛扫过脸，鼻尖还残留着点甜香。
手心是软的。
他有点呆呆的看着王家马车离去，又低头魂不守舍看着自己的手。
他母亲姗姗而来，问他刚在看什么。
李建安把遇到楚昭昭的事说了，将军夫人叹口气：“婚约？且不说你捅出个秘辛，就算是没有那秘辛婚约如今也成不了。”
难怪楚昭昭会问那么一句。
她定也是不想嫁给那私生子的。
她那么问，是不是很害怕嫁给那私生子，希望他能帮她一点？
他不明白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想如果那天他早些去，如果他一直执拗守在楚昭昭身边，如果传言里被关在一个房间的是他和楚昭昭就好了。
佛堂钟声肃穆，香火缭绕悠长。
李建安喉结吞咽下，回想起烛火下楚昭昭蹙眉望来的脸，想起她鼓起的软腮，想起她发尾上凝着薄薄的一滴汗。
他想，他不介意被楚昭昭用的。就算是被楚昭昭踩一下也没关系。
李建安觉得胸腔里什么东西活泛着快速跳动起来，所有血液凝聚到手上，整颗心都在甜香中发烫、发痒。
他问：“我现在能娶楚昭昭吗？”
镇北将军夫人面无表情盯着他：“你是说，你把人家婚约身份都搞砸了，现在别人有新未婚夫了你说你要娶她？”
她揉揉眉心，对这个儿子说：“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