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给你撑腰
如何不好看？晏乌视线定定，没放过她任何一点不稳的呼吸。
夜中一切凌乱，她总含在月色中哭得呜呜咽咽看不清，此刻明灭光影下才别有一番感觉。楚昭昭哪哪都生得正好，无一不合他心意。
楚昭昭有点受不了，想起身将烛火吹灭。但一动晏乌目光就更盛，只能自暴自弃缩在那叠衣衫中。
不知天明还要到何时，晏乌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楚昭昭眼一闭，赌气：“我不守岁了，我要睡了。”
“你快点把烛火都灭了。”
楚昭昭趁着晏乌转身时爬到被子里去，心想她就假装睡了哄骗晏乌，实则自己一个人睁眼到天亮，把他的好运也都揽在自己身上。
算盘打得极好，晏乌垂眸扫过她神色，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蠢笨。严肃坐着都瞌睡得不行，躺到床上去，她能撑过几息？
这番话没告诉床上的笨人，晏乌手掌暗中扣住她的。衣衫是散开的，在熄灭烛火后好像再提什么要求都不是很过分，都可以让她适应。
他哄骗人：“不做什么。”
只是靠着她睡、只是含着睡。
等到楚昭昭反应过来，早就像温水煮青蛙，指头尖都被泡得软软泛开热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
直到天破晓时分，晏乌把挣扎抱着枕头的人拖回来，从后面捏着楚昭昭下巴，抬起她那张微微失神的脸，告诉她天亮了。
“日有熹，你盼得好运天明。”
楚昭昭呜咽抖着，说不出话来。她哪还分得清什么天亮，累极了昏过去。
翻了年一切都井然有序，晏乌依旧像是没什么本事，在朝中混日子的模样。
春闱开考紧接着就是殿试，宫中传闻楚策宁病愈之后身子没有从前那般好了，自打楚昭昭上次进过宫，她就再没回去看楚策宁过。
榜上提名那日处处热闹着，楚昭昭在酒楼背着晏乌自个喝茶，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往这头来。
她倚在窗台困惑往下看去，不知道是怎么了。
上来倒茶的小二同她解释：“放榜游街，这是出了名次的进士们在公布喜讯。怕再过一会就又世家等着看上里头还不错的寒门子弟了。”
楚昭昭哦了声，远远像看见眼熟的人，再定睛，看见柳元竹枝似的站在府前，一身红衣同周围奉承恭喜的人说着什么。
是柳元？
柳元考中了？
楚昭昭惊讶喊知遥也一起来看，又觉得不愧是她看中的人，她就说她眼光很好的吧！
这边第一甲排名才出榜前便被堵得水泄不通，柳元粗粗看过排名就退了出来，神色还算平静。
徐景同一起在客栈住过房的进士互相行礼谦让一番，在第二甲名单里看见自己的名字，心里这块大石头才算是尘埃落定。
有此名声，也是不辱这些年寒窗苦读，一路奔波了。
一想到这，徐景难免又想到青州村中惊鸿一面的那位贵人小姐。
那日他沉湎在课业中，再过路那庄子却已得知贵人已同隔壁庄上的书生离去，两人竟是从前儿时定下婚约的人，兜兜转转又在此处相遇。
谁人不该说上一句天赐姻缘？即使他心中有些别的想法，也只能惘然搁置了。
入京这些天，他也再没见过楚昭昭。不知她是哪家小姐，甚至不知确切姓名。也罢，过往不必多想，来日在京中进翰林或为官，也都是新的开始。
身旁有人经过，他同人打了个照面，认出这是榜眼柳进士，颔首算打过招呼。
柳元也礼貌颔首，正欲走，就听见个鲜活声音喊住他。
“柳元！”
柳元骤然回首，见车水马龙下楚昭昭在对面歪头找他。见他回头的一瞬像是在笑，捏着手帕走来，飞扬裙摆像鸟雀漂亮的尾巴，在他面前眼睛亮晶晶仰起头：“你榜上有名了？”
柳元喉咙动了动。上次见楚昭昭只匆匆一面，来不及说上话，也来不及问她是怎么了又回到宣王府里，有没有被晏乌欺负。
此刻得空，他一瞬想告诉楚昭昭父母之仇已报，他撰写的那些折子应当借晏乌之手送到御前，安阳侯逃不开这一劫了。
想说他考上状元，父母虽已不在，但楚昭昭可仰仗着他了。
她若再想逃，必定不会再有被晏乌抓到的可能了。
想来想去，却只是朝她行了个礼，道：“有幸提名，幸未辱没殿下知遇之恩。”
一听到知遇之恩楚昭昭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她骄矜点点头：“我就说你跟着我很有前途，不比跟着陆永言的差吧。”
“你是什么名次？”楚昭昭抬头想去看榜，但她个子不高，前面又那么些人挤着，着实看不见。
更何况柳元能感觉到，自她过来的瞬间就有不少人望向这边，他上前一步挡住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垂首：“是榜眼。”
榜眼，这么厉害？以后不一看就是当大官的料？
况且他还这么年轻，年轻权臣是她手下人，不显得她更厉害了。
楚昭昭美滋滋点头，想起庄子里王婆婆的话，干咳一声：“我有个事要问你的。”
她想，柳元家里还有个姐姐，说不定是很思念他姐姐，才对王婆婆用长姐称呼搪塞过去。知遥顺着卢叔那边查下去，意外发现柳元同那个人条件都契合着。
“你认识卢叔么？家中父母姓甚名谁？”
要主动提及自己身世，楚昭昭有点吞吞吐吐的，声音小下来：“你应当知晓我不是贵妃之女，亲生父母并不是宫中人。听闻他们膝下还有一子，若是对得上…”
她以为柳元不知道此事，不知柳元从看见她第一眼起就认出了她，一直跟随在她周身。
楚昭昭认真同他讲：“你不要不信，说不定我们是姐弟的。”
柳元静静看着她的眉眼。
对答如流回答她的话，引导她确认关系，再看她惊讶牵住他的袖子：“当真，那你真是我弟弟。”
柳元等着她开口，以为她会对这个弟弟问什么，对那庄子安排有所疑问，却见她娇纵笑起来：“太好了。”
“你现在是榜眼，前途不可限量定能当上大官，届时气死晏乌给我撑腰。”
柳元一顿，说好。
“我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