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他甘做替身
楚昭昭怎么可能喊人把门打开?
房门大开,让人看见昏暗荒唐的室内,一身周正玄袍、面容利落的人怎么发了疯,怎么用冷淡面容作弄出不知廉耻的事吗?
“…我没事。”小姐好像才从睡梦中惊醒,声音含糊,猫儿似的克制着发抖。
“只是做了梦,不必管我。”
有些噼啪茶盏摔下去似的声响,应是小姐起来喝了水。外面丫头听到她说无事,打了个哈欠,安心了些。
窗外的雨下得真的大,噼里啪啦水淋淋不知停歇的往下砸,水汽漫得夜都变长,隐约听到外面树叶湿淋淋的声响,丫头困倦揉揉眼睛,回去重新躺下了。
厢房里楚昭昭半边身子还撑在桌子上,茶盏桌面一片混乱,她两条屈着的手臂抖得不成样子,踹人又没力气,只能踩在他肩头。
晏乌身形高大而瘦削,肌肉紧实并不显得狰狞,肩头腕骨也突出得恰到好处。她往下踩,用力碾。
细白沾着点粉意的脚不大,踩两脚就撞得自己发红。晏乌毫无屈辱之意,侧头用湿润的唇神色如常吻了吻她的踝骨。
楚昭昭头皮一炸,被这冲击性的一幕裹挟得呼吸都抖起来。
他太疯了些。
好半晌。
她身子软得使不上力,泪潸潸倒在桌面上,散乱鬓发同脖颈大片细白交织,黑与白纯色到极致。她心口处麻麻的,问:“你到底要怎样。”
晏乌将那倒散开的茶盏摆正,漱了漱口。
他目光居高临下望过来,里头存着的令人心惊的占有欲,分明写着要把她放在眼皮底下。
要将她锁在身边。
不会再给她妄想逃离的一丝可能。
即使她现在就在这,浑身都是他的味道,晏乌也犹觉得不够。仿佛要将他腹部剖开,把楚昭昭藏进去彻彻底底的占有她,才能有那么一丝满足。
晏乌冷静知晓这不是他从前会有的,在人眼前认为正常的想法。
若楚昭昭知晓这些念头的时候,怕更是会不计代价的逃离他身边。晏乌没说,只把话题调回最开始的话题。
“我们是皇帝赐婚,不是你想逃就逃了。要分开,除非我身死。”
“你不喜欢我这般样子,喜欢哪样,陆永言那样?”
他可以改。可以演,可以伪装。
“随便你喜欢谁。既有夫妻之实,如今我来接自己夫人回去,天经地义。”
楚昭昭微微张开唇,被他冷静的话惊到。他们是因为婚约绑在一块,来往也全都因为算计,晏乌这么在意这个做什么?
然而她一张开唇,舌尖稍微露出一丁点,晏乌眸色就变了。吓得她颤巍巍抿住嘴,又不敢当面骂他死变态,只能自己转过头去。
晏乌冷静看着楚昭昭,喉头滚动下,有那么几秒想把手插进她缎子似的长发间,将她整个人粗暴拖近些堵住她不说好听的话的嘴,但还是忍下,保持着那副大多数人尤其是她会无意被蛊惑的皮囊。
陆永言的模样,并不难学。
他继续说:“既然你对外声称自己尚未婚配,那便在此处婚配了再走。”
斤斤计较到她扯得幌子都要矫正了再走,楚昭昭忍不住问:“你连这种东西都要在意?”
晏乌捏住她后颈,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用行动代替了她的回答。
翌日大雨停了,只是天还是冷下来,门口几棵小树恹恹垂着头。
王婆婆怕树苗子被砸死了,心疼的不行,一早上就忙前忙后拿棍子给几棵苗做支撑,好让它们熬过这个冬天。
王家丫头跟在知遥身后,去看小姐起来没有。她还记得昨儿小姐夜半惊醒,应当是睡得不大好。
走进厢房却见小姐同那树苗一般,垂头恹恹的,唇更不知怎么了,有些发肿。
已经入冬,应当没有蚊虫才是。王家丫头心生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要给楚昭昭绾发。
楚昭昭才想起什么似的,躲闪了下:“今日就随便梳个头就好了,不用全部梳起来。”
王家丫头茫然应下。柔顺浓密的长发下,隐约窥见里头艳红熟透的后颈肉,被恶犬衔了一晚上般,全是齿痕。
楚昭昭惊惧了整夜,这会惨兮兮对着知遥眨眼,知遥还没明白什么,听到外面王婆婆说小姐朋友们来了。
张生,张家表妹和徐景热热闹闹走进来,手里都提着不少东西,一身的寒意被暖洋洋的屋里冲散,张生喟叹了声真暖和。
侧头再一看,楚昭昭一身烟粉长裙静静坐在那,她冬日里就不怎么喜欢往外面跑了,嫌冷,气也是肯定起不来的。娇气精贵着,好看得人挪不开眼。
张生单纯欣赏了两眼。他自己都能估摸着楚昭昭是光靠秀才娶不回来的,这些天跟着徐景夫子念书更是觉得自己考童生都困难,就不做那种白日梦了。
他抹把脸,把雨水都拂开,笑眯眯跟楚昭昭邀功:“昨夜里下了雨,菌子都才冒头,我可是一早上就去采最新鲜的来,保准我们今日吃个痛快。厉害吧?”
表妹在旁边笑他:“你有什么厉害的,你功课做不完,还不是求了小徐夫子半晌,才有个机会上山的?”
张生脸涨红,不吭声了。他心里头想下次可千万得写完功课再去找表妹,不能光叫她觉得自己好吃懒做了。
几人在桌边坐下,徐景才解释等张生回去再补上课业也是可以的,楚昭昭没怎么听,心不在焉抿下唇,红得浓艳。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驻足,远远看见两个黑影。
王婆婆去看,说是昨日搬来的那位有礼人家。
知遥便想着去迎接,刚走过去,看清为首青年的脸时,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世子??
世子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那岂不是……
知遥第一反应是去护着殿下离开,可看楚昭昭慢吞吞耷拉着眉眼望来,没什么惊讶的神情。
那人大氅之下一身墨蓝交领长袍,环在窄腰上的腰带系着白玉佩。苍劲的手掩在手炉之下,看着当真像个藏于幕后的文弱书生。
见知遥惊惶,他只温和的笑,眼下痣也潋滟起来:“昨日叨扰拜访,今日凑巧路过,见堂中热闹便想来看看。”
他咳两下,一副病弱模样:“还望没打搅到各位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