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果然奇女子也
牡丹仙子的话，让小满更懵了。
什么是爱？
牡丹仙子说，“你本无心，又何曾懂爱。”
这话一遍遍在小满脑袋里盘旋。
心？
有心才能有爱吗？
她心里静得出奇。
心……
哪里会有？
“咚”
一个声音把小满从思绪里拉出来。
她回头一看，一个男子趴在院子门口。
他身上衣衫一看就价值不菲，手臂，胸膛，大腿都在不停往外冒血。
小满片刻犹豫都没有，两步靠近他查看伤口。
手刚碰到他，他便痛得颤抖。
小满皱了皱眉，猛地撕开他衣袖，看到血肉模糊的手臂，目光一顿。
再不救治，他真的完了。
“能走吗？”
男子努力抬起头，看了小满一眼，晕了过去。
他的伤很严重，右手几乎快掉下来，大腿上一整块肉也已经被割下。
小满不敢动他，就在门口铺了一块棉絮，把他放在棉絮上。
幸好现在是夏日，否则他就算被小满救活了，也迟早会被冻死。
直到晚上，鲜血才被止住。
半月以后他终于醒过来。
救他用了小满所有药材，小满刚去附近山脚把药采回来，屋里的男子就出声了。
“水……水……”
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小满正在整理药材。
身后男子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她连忙递给他一碗水。
等他喝水缓过来以后，小满才开口询问：
“你是怎么受伤的，你还记得吗？”
他愣了愣，并未回答。
小满不在意的站起来，把碗收走。
她明显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冷了很多。
看来，他受伤的事情，是他心里的痛。
不过她就是一个医女，没有权利必须去知道病人受伤的过程。
男子的伤势很严重，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三四个月，他不可能下床走动。
然而，就在他醒来的第二个夜晚，他就消失了。
小满手里端着粥，看着空空如也的床皱眉。
刚醒就走，这是不要命了？
也罢，这半个多月她照顾一个病人，的确是累了。
她三两下把床上的布扯下来，换上干净的，然后才躺上去。
身体触到床那一刻，小满舒服地舒了一口气。
这半月以来，她为了病人更好的休息，一直把床让给他睡，而自己则睡在外面堂屋地下。
以前她一直觉得，睡哪里都是一样。
现在看来，并不是。
床要舒服很多。
就在她胡思乱想，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又是重重的，“咚”的一声。
她猛地睁开眼，无奈叹气。
这声音，和那日那个男子，倒在她院子外的声音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牡丹仙子一直都在教她，要存颗善良的心，要救人于水火，她想她一定不会再去救他。
她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男子再次浑身是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次，小满救他的时候带着愤怒。
手里的动作重了很多。
哪有这样的人，竟上赶着送死。
她给男子包扎好后，已经是下半夜了。
最近地上很硬，小满没睡好，此刻的她，直打瞌睡。
但是，她还要照顾病人。
小满眼珠子一转，顺势躺在男子身旁。
快天亮的时候，男子醒来。
他痛苦皱眉，睁开眼就看到面前那张，白净又小巧的脸。
他默了默才反应过来，他和一个女子同床共枕。
过度震惊让他挣扎着想起来。
可是一动，他浑身上下的伤口被牵扯，痛得他头晕目眩。
他躺下，竟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太阳从树枝头冒出来的时候，小满家院子里多出一声尖叫。
“啊……”
“怎……怎么会这样……”
“小……小满……你……”
小满皱了皱眉，坐起来揉揉眼睛，从床上下来走出卧房。
卧房门口，隔壁李婶儿一脸惊恐的站在那里。
“小满……你……”
她欲言又止。
小满心里满是疑惑，“李婶儿？怎么了？”
李婶儿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样子，好像要和小满拉开距离。
“小满，你还没有及笄。”
小满依旧不解。
“所以呢？”
“你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小满眉头越皱越紧，“所以呢？”
李婶儿抬手指着小满，嘴唇动了又动，最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跺着脚离开。
小满站在卧房门口，满心不解。
“你叫小满？”
男子的声音虚弱传来，小满转身看到，男子两手撑在床边。
那架势似乎是要下来。
她有些不悦。
“你刚醒，伤口还在滴血就想下床？我为了救你，用了家里所有草药，你别想让我再救你一次。”
她的话淡淡地。
男子一愣，垂头掩下眼里的情绪。
“嗯。”
小满无力极了。
这种感觉好像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瞪了一眼男子，抬脚往厨房走。
“小满，刚刚，那个婶婶的意思，她好像看到我们……”
小满停下脚步，回头歪着头询问。
“她看到我们睡一张床了？”
男子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别人那么忌讳的东西，居然被她这么轻飘飘的说出来。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说出来？”
“不然呢？我该怎么说？哭着闹着向她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男子哑然。
是啊。
她又能怎么做。
清者自清，所有解释好像都是枉然。
不过，他有些好奇。
“你不怕？”
“怕啥？”
“以后也许有人会说，你不守妇道，还没及笄，就和别人共枕一张床。”
“我为什么要怕？”
不得不承认，床上的男子，听到了他这辈子都没听过的话。
他想，一定是没人教她，她不懂。
他很虚弱，头很晕，可是他也试图解释：
“女子最在意的就是名声，你不去解释，日后如若名声坏了，那就一辈子嫁不出去，你……”
小满觉得好笑。
她扯了扯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谁说女子一定要嫁人？不嫁人我也会很好。”
前两世，她不就是这样过的？
所以，她在乎这些干嘛？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去厨房，剩下那个男子在床上凌乱。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这是他听过，第一个女子，能这样看世俗的。
果然，奇女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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