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门
夜晚,齐夏洗干净后换上他亲手绣得嫁衣,不过这嫁衣也是一匹红布剪裁绣成,不算好看,但也不至于太过简陋。
头上盖一块红布便算作盖头,他一脸紧张的坐在江凌云的床上。
床的旁边是一张简单普通的圆桌上面摆了一盘红枣、一盘花生米还有一壶酒与两根蜡烛。
床单再被换成大喜的红色,这已经是平民百姓的顶配了,大部分男子连嫁衣都没有,就穿着平时的衣物进门。
即使有嫁衣,那一身嫁衣在过门后便会被拆了重新缝成一块儿桌布,而且平民的嫁衣也是用麻布制成。
至于喜酒,只有当男子生下女儿时,才会在满月时办一场。
至于挑盖头的玉如意之类的东西自然也是没有的,需要女子从自家门口的树上折一段树枝下来,做为挑盖头的工具。
随着屋外咔嚓一声,齐夏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吱呀——木门被打后关上。
哒哒哒的脚步传来,直至一双布鞋停在他被红布遮挡时的视线里唯一能看到的缝隙内。
“齐夏,你准备好了吗?我要挑开盖头了。”江凌云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蛊惑。
“准、准备好了。”齐夏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声音不至于发颤。
江凌云轻轻挑开齐夏的红盖头,入眼便是一张乖顺、俊朗的容颜,还有一层淡淡的妆容,一看便知是齐夏拜托怀梦画得。
他的眼睫轻颤,似乎在期待江凌云对他做什么。
江凌云直接开始解他的衣带,衣服从肩膀处轻轻滑落,露出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
一层薄薄的肌肉,倒显得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肌也有,但不是特别明显。而胸肌确实大,大到江凌云想将头埋进去。
“妻主,不先喝点酒吗?”齐夏关键时刻倒是有点怂了。
江凌云拿起酒壶坏笑着将酒倒在齐夏的身上。
“妻、妻主?”齐夏的声音因为酒的缘故明显颤了一下,双眼里满是纯洁与无辜。
他可爱到让江凌云想把他欺负哭。
…………(一只河蟹路过)…………
半夜,就在齐夏已经因为疲惫熟睡时,窗外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由于末世里保留的睡眠习惯,江凌云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用异能聆听周围的动静,很快发现是几名小贼溜进来想要偷钱。
江凌云立即轻声下床,并且指定出方便探查周围与能困住人的异能。
随着异能能量的转化,一名暗系异能能量实体凭空出现,江凌云点开面板一看:
【暗系异能能量实体】
【技能1:暗中侦查,能直接锁定对宿主有敌意的目标与在远处观察宿主的目标,不限距离。
宿主可以透视障碍物直接观测被锁定的目标的具体动向,被透视的障碍物边缘呈现蓝色,被锁定的目标整体呈现红色。】
【技能2:暗牢,出现一个黑色的鸟笼型囚牢,此囚牢无法从内部被破坏,此技能不限距离。】
江凌云瞬间侦查到六个目标,召唤出六个暗牢,困住6人。
走到后,地上已经躺了五六个死人,霜则踩着着尸体跟江凌云打招呼:“主家,你仇家有点多啊,发报酬的时候能不能多给我一壶酒?”
“当然可以。”江凌云拿起一段粗绳说道,“把剩下的这些家伙全部捆起来放院子里看着,等明天送去衙门。”
江凌云看着这些家伙粗糙的装束,大概率是一群得知她中八千两的赌徒。
“主家,按律法,我们完全可以杀了这些入室盗窃、抢劫的家伙。”霜提醒道。
“对于她们而言,把她们杀了,实在死的太轻松,既然赌坊想玩借刀杀人这一套,必须让赌坊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会让这些赌徒的资产雪上加霜。”江凌云冷眼扫了这些家伙一眼。
次日江凌云先把这些家伙送去衙门,并向知府恳求道:“昨日草民家中突然闯入这些歹徒,若非草民雇佣了护卫,恐怕便是灭顶之灾。
恳请大人严惩这些歹徒,草民只愿这些歹徒的财产全部充公,并且让这些歹徒面临牢狱之灾。”
这样即便赌坊想拿到这些赌徒的家产也拿不到了。
“六人全部各打七十大板,财产全部充公,判二十年,即刻押入监牢。”知府看到来者是江凌云很快就定下了案子。
那六人一脸懊悔,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道:“知府大人 ,我是被赌坊雇佣来……”
那人被捂嘴后拖下去的速度更快了。
毕竟,李昭妹和赌坊每年供的银子可不在少数,知府无论哪边都不想得罪。
在处理完这些赌徒后,江凌云安抚完惊魂未定的家人们后,扶着双腿酸软的齐夏回门。
齐夏脖子上的红痕特别明显,他一进门就被外甥追着喊道:“舅舅的脖子被蚊子叮了!还有牙印诶!”
齐夏一想起昨晚就脸颊通红,昨晚实在过于激烈,自己也不知道矜持,呆呆的跟着妻主的节奏飘向云端,忘记了脖子上会留下痕迹。
只是妻主太持久了,他努力也难以跟上,反而妻主还一直关心他的感受……
“好了!小乐,这是大人的事,快到一边玩去!”齐川呵斥道,小乐立马闭嘴跑开了。
齐川直白的说道:“见笑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江凌云,是镇上唯一的屠户。
我们齐家论家境确实配不上你,嫁妆只有一头老黄牛,我儿子第一次出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儿子。
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们齐家说,我齐川一张嘴帮你骂退一个镇的人都不成问题。”
齐川一开始就注意到齐夏身上的衣物与首饰,再加上面色红润,一看这几天过得就很好,心中对江凌云的好感自然是很高。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说,还得体现一下,齐夏娘家人的价值以免齐夏过得不好。
齐川自己与自己的妻主这么多年的相敬如宾,齐川自然明白婚姻的价值不过是利益的捆绑、交换。
江凌云牵住齐夏的手,说了两句客套话:“丈人,嫁妆就不用了,我这次回门也没带东西,就当抵过了。齐夏做菜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这不能算一回事,嫁妆必须比回门丰厚,那……这是十几两银子,就当抵了一部分回门的嫁妆了。”齐川边说边翻箱倒柜,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摸出十几两银子。
齐川只当这是客套话,随后发生了令他惊掉下巴的一幕:
江凌云将十五两银子推给齐夏:“你的嫁妆,你收着。”
“可是嫁妆一直都是给妻主的,哪有给我的道理。”齐夏想将嫁妆递给江凌云。
江凌云立即翻原主记忆,这才意识到在这个女尊世界里竟然连男子的嫁妆都归妻主所有。
在这个世界里嫁妆的意义竟是为了讨好女子,给得越多,看在钱的份上越不能打骂责备给这份嫁妆的男子。
同时,嫁妆越多,未来女儿的满月必须越隆重。
可以这么说,一份嫁妆是为了讨好两名女人的。
甚至还有相关的法规,当嫁妆高于十两,妻主打死夫郎需要坐三年牢。
当嫁妆高于五十两,妻主打残夫郎需蹲三年牢狱,打死夫郎需蹲剃发游街外加十年牢狱之灾,满月酒的筹备、花销不得低于五两。
嫁妆需去衙门见证、备案。
至于去衙门见证备案这条很多不识字的人都不清楚,以为嫁妆给个十两就能保自己孩子性命平安,每年却仍然有惨案发生。
至于是谁刻意隐瞒,不用多说。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现代男性将女性家暴致死只用蹲七年左右的监狱一样荒诞。
家暴一词从不该成为那些怀揣着极致恶意的施虐者的保护伞。
江凌云再一次将十几两银子塞进了齐夏的怀里,只是脸上的神情是齐夏从未见过的严肃,只见她的眼神坚定且沉着:
“齐夏,银钱才是立身之本,你可曾想过你的容颜不再,我不爱你后又抬几房小侍进门,你又当如何?”
“嗯……我还可以给你做羹汤啊!你不是很喜欢喝我做的羹汤吗?爹爹都夸我手艺好,说第一次看你这么狼吞虎咽的。”齐夏仍然笑着,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江凌云只好明示:“粮食、看病、缴税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要是哪天不喜欢你了,可不会再给你钱。
所以你该趁我还喜欢你,从我身上多拿些银钱作为对自己未来的保障,给你钱你就要拿着,你明白吗?”
齐夏低着头捏着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凌云只好再下一剂猛药:“那么,再换一句话来说,你的嫁妆给我了,我就能决定你嫁妆的去向。
这时我再把你的嫁妆给你,那就是我送给你的,所以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一旁的齐川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家的齐夏这是嫁了一户好人家。
无论江凌云未来是否花心,她现在确实给到了很好的保障,比起那些光说不做的女子好上千倍。
因为从来没有一位妻主会将嫁妆还给夫郎,更不会将利害关系讲得如此清晰明了。
齐川将齐夏手中的银钱用布包裹起来,递给齐夏,命令道:“齐夏!还不快谢过你的妻主?”
“谢谢妻主……”齐夏被自己爹按着脑袋低着头给江凌云道谢。
“不必如此,妻夫之间无需道谢。我也只是家里略有些薄钱罢了,这十几两于我而言不足挂齿,不然也和那些女子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