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从天而降的脚法
白老丁与精瘦男子对战,发现中了埋伏,通知手下快撤时候,远处已经有炮声响起。
“哼,白老丁,你在这北崂山蹲了这么多年,也该换个地方蹲着了,想再走,哪那么容易,兄弟们,咬住这群要饭的,剿灭北崂山劫匪,郡里赏白银三百两!”双刀男子大叫一声直扑老者,而这些镖行的人,一年的收入不过几十两,听到这个,也都疯了一样冲了上去。
白老丁带着众人且战且退,但是河滩地势平坦,很快就被埋伏好的骑兵就围住了,五百骑兵,为首三个统领,一人已经无限接近八品圆满,是一个独眼白发老者,身壮如牛。
“白老丁,怎么样,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了,这次你跑不掉了吧,当年的金枪不倒白丁,现在也不行了啊,修为不进反退,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啊。”独目老者说道。
白老丁见到带队的是这独目老者时候,就让大家收拢队形,手中白蜡杆长枪也在不停颤抖:“小红!”
“啥事把头师父!”红脸男子没心没肺的笑着说道。
“我一会要杀了这个独眼龙,可能会走不了,你带着大家从西北突围,然后散尽山林,半年后再回北崂山。”
“不行,将来楚独眼的脑袋要我砍下来,把头你怎么可以抢我的生意。”
“滚,你想北崂山断根吗?”
“北狼义军不可断,北崂山就是北狼军最后的根,北狼不会断。”少年朗声说道。
独目老者狂笑:“哈哈哈,北狼义军?!哈哈,几个饭都吃不上的山贼,还北狼军,好,既然你们说北狼叛军的最后余孽,那么,就让你们就此消失吧。”
老者打开背后长布包裹,是一把铁伞一样的武器,轻轻旋转,四周天地居然出现了凝滞。
白老丁手中长枪一转,枪尖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这光芒好似吸收了白老丁的生命,白蜡枪发出一声龙吟,直刺独目老者。
独目老者冷冷一笑,早有两个七品武者护住他的身前。
“走!”白老丁大叫着,白蜡杆长枪的枪杆碎裂,白老丁手掌血肉模糊,却单手握住了枪头,继续前冲,即便是被这铁伞紧固天地,白老丁也一枪捅杀了一位七品武者。
独目老者冷冷一笑,手中铁伞武器再转:“想走,白老丁,我知道你有斩杀八品武者的是实力,可惜,今日我有着灵宝乾坤伞,我就是这天,是这地,你想替天行道,天道不存,就去地府吧!”
白老丁手中的白蜡杆已经全部化作齑粉,只有枪头,他手持枪头,身体仿佛有山岳压顶,浑身是血,握着枪头的手的皮肉更是已经开裂,甚至可以看到筋骨!可老者依然前进,眼神中满是坚毅。
独眼老者冷笑不已,就算是这白老丁鼎盛时候,也不可能破了这乾坤伞的,乾坤伞内,金身以下,只能等死。
“咯咯咯!”伞柄转动,白老丁身上的血更多了,甚至面容都开始扭曲,红脸少年不要命的冲过来,却被白老丁一个眼神定在那里,红脸少年从来没见过老把头的这种眼神,不是愤怒,而是祈求。
“轰轰!”就在大局已定的时候,众人头顶好似有雷声响起。
无论是官兵、镖局、还是义军都抬头望去,只见一黑影从云端极速下坠,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轰鸣!
“是个人!”
不知道是谁喊道。
独目老者依然运转铁伞,把铁伞向外移动了一下,然后仰头看天空,果然有人从天而降,而落点正是自己头顶。
独目老者赶紧拨转马头,准备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原因是手中的乾坤伞开启后,会被天地灵气牵引,不是想动就动的,自己受到牵连,也无法动弹,独目老者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这伞是郡里的重宝,正常可以停止的,不知为何,现在已经不受控制了,老者想到这里就心里发毛,能从云端跳下来的人?能让乾坤伞无法收起?他准备松开乾坤伞,可还是做不到。
白老丁也是老江湖了,见了这种情况,赶紧一个后滚翻,因为乾坤伞不知为何失控,所以他这一翻就出来了,红脸少年赶紧扶住白老丁,两人继续后退。
独眼老者,见无法离开, 干脆双手握住乾坤伞,把全部灵力注入其中,乾坤伞发出耀眼的金光,将老者笼罩其中。
“轰!!!!”
那人终于落了下来,一脚踏在乾坤伞之上,大地轰鸣,如山岳崩塌,众人被气浪冲的根本睁不开眼睛,等再看时候地上已经出现一个丈许的深坑,独目老者,还有他身下坐骑,已经变成了坑中的一堆肉泥,和泥土砂石混合在了一起,只有一把合起来的金属伞还在地上算是完好。
一个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的男子,站在坑中,先是捡起乾坤伞,然后解开蒙面的下角,吐了口口水:“你就是天地?口气真不小,你可听说过一种从天而降的脚法。”
然后男子拎着伞,吹着口哨走出深坑,所有人没人敢动上分毫,从天而降,这么大的冲击力,就是传说中的金身武者也不一定能承受住吧。
男子手中多出了一张黄色符纸, 先是到了那县令一伙的车厢前,先是摸了摸依旧瑟瑟发抖小女孩的脑袋,然后敲了敲那贵妇人的车门,贵妇人也瑟瑟发抖的揭开车帘,抱着雪白的肥猫干笑着。
男子一手抓过贵妇手中的白猫扔给一边的小女孩,然后把手中的符纸递给贵妇说道:“有人叫你瘦马夫人,也有人叫你扒皮夫人,久仰久仰。”
那妇人吓得面无人色:“不,不,哪敢让仙师记挂,那些,那些都是别人胡说我是岑家人,只要仙师放过我啊?啊!!!不!!!”
贵妇人还没说完,手中黄色符纸忽然燃起,如炸开的油瓶,喷溅的火焰直接点燃了这位县令夫人,家仆镖局的人都远离车厢,车型如同囚笼,不但锁住了那贵妇无法出车厢,连火焰都不曾离开车厢半分,只有黑烟和那贵妇人的惨叫从车厢顶部冒出。
男子拉住小女孩的手笑着说:“不怕,你爷爷就在那边山头,正在往这边跑。”
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
然后男子笑着到了那县令的车厢:“怎么样,胡县令,是你自己跳进你老婆的车厢,还是我扔你进去?”
胡县令已经瘫软在地,下边更是已经湿了一片,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男子摇摇头,手中铁伞一扫,就扫掉了县令的头颅,马蹄声响起,是双刀男子准备离开,却被白老丁拦住。
蒙面男子一跃上马,以伞做剑,几回合就斩杀了双刀男子,官兵、镖局人、县令的家眷仆人四散而逃,男子并没有追,而是走到白老丁面前。
白老丁刚要跪地感谢,却被男子拦住,不久,小女孩的爷爷也跑了过来,小女孩奔向爷爷,从遇到这群人开始第一次哭了出来,一老一少跪谢男子,男子扶起两人。
这胡县令除了两辆乘坐的马车,还是十两马车,除了一些金银细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那男子也不要银钱,说要和白老丁去北崂山看看,白老丁也不推辞,一众驾车回北崂山,爷孙俩商量后,也跟在队伍当中。
蒙面男子把原来县令的车厢直接拆去,卸下上边的金银珠宝,放到货车里边,然后拉着白老丁坐在变成平板车的车厢上,又叫了爷孙俩上来,红脸少年帮着赶车。
车很大,没了车厢显得更大,坐了四人很轻松,其间有一件事还是弄的蒙面男子很是尴尬,就是县令带着的两个小巧女子,跪地磕头出血,非要给蒙面男子当牛做马,说他们除了伺候男人什么都不会,现在主人死了,官府知道了也会杀了她们。
蒙面男子无奈说把他们送给了红脸少年,这次轮到红脸少年尴尬了,连马鞭都不知道怎么轮了,就这样,红脸少年赶车,四人坐车,一百多人赶车牵马,赶回北崂山。
六十三、北狼军
北崂山山高路险,不过这些土匪走的却很轻松,路上不时遇到山上的同伙,大家最后通过一条一线天的峡谷山路,又过了一条至少有五里的山洞,才到了一个如同村落的地方,村落不大,依山而建,一条从悬崖中流出的瀑布在山谷中形成一条溪流,把山村分做南北两边。
金银货物被带到南边的一个仓库中,自然有人分拣,他被带到了北面的村庄内。
蒙面男子此时才脱去蒙面,正是魏三河,同时到了村庄的还有从天而降,带着两只三目翼狼的黄沛然,两人简直被奉做神明,魏三河再三推辞也被全村人集体拜谢,村里的孩童则是围着两头妖狼打量,能飞的狼,还是三只眼睛,他们可是听都没听过。
入夜,山寨狂欢,这次真正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在山寨还算宽敞的一个房间中,白老丁让出了正位,倒了一碗酒:“敬恩公!”然后再说:“不知道那十车财宝如何处置?”
魏三河喝了碗中酒,又倒了一碗,敬了白老丁:“金银都是你们北崂山的,我过段时间会让一个叫刘二的人来找你,会拿这块和这个一样的玉简来找你。”说着魏三河递给白老丁一块玉简。
玉简正面写有“北狼-黄麟”,反面写“替天行道”。
白老丁看到这几个字时候,已经泪流满面,颤抖的接过玉牌,这种玉牌上边会有一丝某个人的精血,制作玉牌的人往往会做几块,作为信物,任意两个玉牌在放在一起会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无法仿制。
“这是?”白老丁问道,这玉牌的样式和他当年北狼军用的玉牌的样式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亲自递给自己,上边有着这个年轻人的气息,他甚至怀疑这是当年遗留下来的玉牌。
北崂山北狼军,统领腰牌正面是北狼,背面是替天行道,他自然有一块,只是后来,都和北狼军一起,消失在岁月中了。
“老先生可知天枢城的义军。”
“知道,剑开天枢魏三河,一统四军方长信。”老者手持腰牌,并没有收下。
“这块就是北方天枢城,魏三河发的黄麟军统领腰牌,我有权力代发,方长信和魏三河向来佩服北狼军作为,宁可失一城,也不违背替天行道的宗旨,所以统领腰牌均如此写,至于义军名称,方长信与魏三河商议准备改成北狼军,只是一直未找到北狼军旧部,一直未定,不知道白先生意下如何。”
白老丁此时才双手接捧起玉牌,退后三步,双手持玉牌举过头顶,单膝跪地,朗声道:“北狼军旧部,金枪部统领白丁,愿为新北狼军效死!!!”
一边一直吃肉的红脸少年,也跟着单膝跪下,然后是差不多所有村里的男丁都单膝跪下。
魏三河先要扶起,后边干脆也跟着单膝跪下,那腰牌是他在路上自己刻的,他和方长信确实喜欢北狼军这个名字,以前只是听说书先生说,还有一些野史的记载,这次出行黄沛然也说了一些她所了解的北狼军。
白日里其实从爷孙俩到河边,白老丁设伏开始就在云层上边看着,魏三河最先看到的是独目老者带着的官兵,开始并未发现白老丁他们。
白老丁他们到了以后,本来可以下更厉害的软骨散,但是因为爷孙俩的出现,怕伤害无辜,才下了毒性最轻的松筋散,至于那胡县令,确实早有耳闻,还有黄沛然的补充,这个胡县令,还在天相郡任过职。
魏三河开始想直接下去救人,后来出现了乾坤伞他才决定从云端跳下的,乾坤伞牵引天地灵气,他在云端之上甚至都能感受到,黄沛然直接躲出去很远。
伞、塔、镜、鼎之类的灵宝,或者说灵器都是特殊的存在,魏三河知道就算自己再强,正面也很难对付这个乾坤伞,所以他选择了直接跳下去,没想到一击成功了,其实当时他也受了伤,不过不重。
就是这样,北崂山这些算是北狼军的残余,成为了新北狼军的黄麟军,而天枢城的义军,也算是从这一日开始,正式叫做北狼军。
酒不断、肉不断、欢声不断,村庄再次热闹起来。
“啪!”
屋外响起醒目声,一个目盲老者正在说书,说的正是魏三河剑开画州城。
魏三河和白老丁喝了几杯后,干脆也到屋外,听老者说自己,老者正是魏三河当初在天枢城外遇到的那个目盲老者,身边跟着个不爱说话的小男孩。
老者说的兴起,讲的精彩,大家一阵叫好,今晚大家有肉,老者自然有肉,大家有酒,老者自然有酒,目盲老者边吃边喝边讲,大家听着喝的更多,最后开始自己讲,自己唱。
魏三河笑着坐在魏三河身边,那孩童也就七八岁,负责给老者倒酒。
目盲老者看着魏三河:“小哥,有何指示?”
“老丈,我们见过,就在天枢城外,你当时讲的是十五将军北伐的事,今日怎么不讲了。”
“哦,那小哥还真是有缘人,我讲魏三河是因为大家愿意听啊。”
“老丈说的有理,只是我当时也在天枢郡,那魏三河用的是枪,而且并没有剑开画州城啊。”
目盲老者哈哈一笑,灌了一口酒:“你这娃娃,我说的我书中的魏三河,你说的是你看到的魏三河,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魏三河一愣,亲自给目盲老者倒了碗酒,敬了一碗。
老者一饮而尽,点点头:“小哥,我有一事相求。”
“老丈请说。”
“这小娃娃叫柳枝,是我六年前在一棵老柳树下捡到的,这几年还好,我吃什么,他吃什么,现在不行了,大了,要自己学文习武了,需要有个师父。”
魏三河看看那个男童,男童看看他,直接要跪地磕头,魏三河赶紧拦住:“那个老丈,我最近还有事,根本没法带着他。”
“哦,那就下次见面。”
魏三河挠挠头,他真挺喜欢这个不爱说话的小男孩,只是自己确实没时间,没地方,既然老者说下次,那就下次再说,不过他还是告诉老者,如果真没地方安顿,可以去天枢城找魏三河或者方长信。
次日一早,魏三河和黄沛然离开了北崂山,看着一双三目翼狼带着两人振翅远去,红脸少年感慨一句,这才是神仙人物。
“没想到你是天枢魏三河的人,怪不得能和尹姨走的这么近,你到这边不会是要在这边起事吧,这样可以南北呼应。”黄沛然笑着说。
魏三河摇摇头:“确实,我是新北狼军的人,但是我并不会搞什么南北呼应,大魏国几乎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起义军,可是折腾了这么多年,大魏还是大魏,一县未少,所以想真的推翻大魏,要等待机会,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北狼军不会南下的,如果不是如此,你以为白老能答应吗?”
黄沛然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只是两人的三目翼狼好似更近了一些,黄沛然开始讲黄家和星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