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无间ING
钢弹漠然道：“这世道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活儿，再无本的生意，也需要付出点什么的，替任老板干几年，攒些继续让他们享福就好，而且任老板也没委屈他们，好吃好住，生活无忧，换是以前，一家人还不知道搁哪儿讨吃呢。”
后头跟随廖明辉一方的小警员，噗哧偷乐，看来队长是被这姑娘搞抓狂了。
秦江瞪着头顶上寥廓的天宇，怔怔出神。
任务期间，哪个不是恨不得人间蒸发，让人无从查找，而这家伙却一直开着手机，怎不叫人生疑？
山鸡现出一脸的无奈，解释道：“比如拿你家属当人质什么的。”
山鸡二人所住的地方，有很好的视野监察功能，此时这四人单刀直插此处，肯定有图而来，秦江精神一震，回头轻声提醒：“哎，你们看那伙人，是不是账房先生？”
廖明辉呢？
秦江心头微惊，关键时刻，廖明辉不会这么昭彰地发我短信吧？
这一看，顿时放下心来，短信是殷妍发的，问什么时候到嘉峪关。
事到临头，容不得人左右摇摆了，秦江就赌任剑川连账房先生也信不过，于是壮壮胆，捧着好脸色靠上去。“好说好说，分内之事。”
这傻姑娘拧着一根筋，你骂她不是，你解释她也不懂，廖明辉真是焦头烂额，一把抓住经过身边的警探：“唐季初，咱们再探讨一下案情吧。”唐季初乃兰州警局刑侦处队长，此次申海和兰州就任剑川一案通力合作，兰州便是由唐季初全权代理。
片刻，山鸡状似自言自语道：“向老板交待完毕后，我不打算再干了，回家讨个媳妇过日子去。”
“山鸡……”钢弹刚想制止，山鸡却已把话说完。
“没错”山鸡二人赶紧迎了上去。
“兄弟，这趟多亏你了。”山鸡瘫在床上，舒服地眯着眼伸懒腰，很有劫后余生的惬适。
滴～
“我是说真的。”山鸡很感慨。
秦江一愣：“什么把柄？”
这就是差距，只有你不敢做的，没有他不敢想的，事实证明，三人成功劫持火车头，逃脱了警方围捕，逍遥的日子，方能延续下去，这世上有养育之恩、知遇之恩、救命之恩三样，必须承情，所以，不管秦江抱着什么目的而来，性情粗犷的山鸡，都决定不再计较，并予以信任。
五天了，大伙儿呆这小民居里，遁世避俗已有五天，对于好动的秦江来说，无疑是非常难熬的，在这几天里，哪怕是去撒泡尿，钢弹也会象个玻璃似的紧随，直盯到他打着寒颤，拉上拉链为止。
……
秦江真希望他们是，只要目标正确，神出鬼没的警察，一定会包围此处，抓贼拿赃，完事后，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想想还是跑路的生活有滋味点儿，搁这都快闷出鸟来了。
兰州的五月，气温高达30度，干燥，但并不闷热，抬头望望碧海青天，仿佛能嗅那远逝的丝绸古韵。
“那里。”秦江懒洋洋答道。
赵美丽嚷嚷得象‘还我河山’一样理直气壮，还带着点哭腔，小半天功夫，抗议了四十几回，犹如魔音灌脑，到最后，搞得廖明辉都觉得欠了她什么似的。“赵美丽，秦江现在有重要任务，暂时回不来，要不，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秦江干笑掏出手机查阅。
山鸡点点头：“这房子是我们的联络地点之一，稍后，任老板会派人来收账。”
秦江心头一直有个疑问，当下便说：“哎任老板那么信任你们，赊了巨额军械，就不怕你们卷钱走人？”
钢弹抽抽脸皮子，沉默下去。
山鸡和钢弹机警地闪出来，仔细辨认。
这问题难不倒秦江，谁叫任剑川自以为行事谨慎，连自己人都防：“和你们一样，我跟任老板也是单向联系，他不联系我，我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还我江江！”
“还我江江！”
怎么老天总是不遂人愿……
秦江闷闷地看向二人：我连任老板是圆是扁都不清楚，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咋知道。”
类似哄小孩的话，廖明辉说了十来次，忒累，可美丽明白啥叫重要任务啊，她只知道秦江被眼前这位大叔三言两语支使去，就不见回头了，不找他要人找谁去？！
秦江一边漫不经心看他们捣鼓，一边却暗暗焦躁，多么希望听见‘你们已经被包围’的潜台词，结束这次糟糕的卧底之旅，可你说如此场面，警察咋还不出来咋唬一声？难道是嫌账房先生够不上台面，老廖打算沉默，继续让咱再向虎山行？
秦江明白他的心思，为了避嫌，唯有足不出户，每天吃饱喝足后，能做的事情便是高深莫测站在院子棚架之下，幽怨的看天。
望望兰州警局同行们投来的古怪目光，廖明辉大汗。
“骗小孩！人贩子！恶无赖……”赵美丽将幼儿院老师教导的贬意词汇，不经编排便一股脑的安到廖队长身上了。
秦江没功夫理会二人的辩驳，人早已陷入迷思中。
“再研究，再研究……”
军火商的清账工作尤为简单，出纳和会计基本上都是一人，往电脑里转账就能完事，只是秦江看到账面上的七、八个零，不由直叹任剑川驭人有方，对山鸡和钢弹来说，千金难买亲人命，即使巨额看得让他们流口水，依然是分文不短的划给了对方。
犹豫间，山鸡已陪同账房先生，走进了院门：“……先生，小兄弟是老板派来的，若不是他，这趟买卖所得，可就都打水飘了。”
“兄弟你的手机不错，给我看看，改天我也买一部这样的。”钢弹的借口很挫，不过意思明显，就是想释心中疑虑。
“那接下来呢？咱们就在这干等？”
账房先生穿着不合时宜的短褂，留有山羊胡子，宛如清朝穿越而来的人，临前，端详秦江两眼，果然不再有异议，回头对山鸡道：“好了，辛苦二位，开始清账吧。”
毫无凭证之下，钢弹始终小心翼翼对待秦江，毕竟新认识他不过数个小时，虽说一路来他出力不小，可是也不能排除警方使欲擒故纵之计，舍了秦江来套自己这条狼，如今无间道的片子都演烂了，多少能总结些经验来。
山鸡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操！都一个壕沟里的，这会儿还防着人兄弟，有意思吗？！”
秦江不由踌躇，自己是跟去，还是趁机走人？若账房先生与任剑川交情不浅，知悉老板并未派人来解救山鸡哥儿俩，岂不是要穿帮？！那会儿，恐怕自己就凶多吉少了，这趟当卧底，纯属玩票性质，可没想像过为国捐躯的。
廖明辉也不轻松，自打秦江劫走火车头，他身后就多了条烦人的尾巴。
钢弹蹙眉凝视秦江：“兄弟，难道你没有把柄被任老板抓着？”
“兄弟，什么时候带咱们去见任老板？”自始至终，哥儿俩都不知道秦江名号，干这行难免有诸多禁忌，秦江不说，他们也不问，只以兄弟相称。
秦江恍然，原来如此。敢情，这哥儿俩都是孝子，对不起天下人，唯对得起家人。任老板的手段真叫毒，专挑这种有责任感的人帮他干活，关键时候，还可以拿家属胁迫他们封口，致令警方断线，追查不下去。
任老板做事也真够诡秘，来的居然只是个收账的，看来卧底不好当，一时间还接触不到正主儿，这啥时候是个头啊？妈的，上了廖明辉的贼当，我跑路跑得好好的，怎么搞得跟转行似的！
“兄弟，短信来了。”钢弹斜着眼睛审视秦江的反应。
shit！
“你来接助我们，不是什么都安排好的吗？”钢弹半信半疑。
山鸡一副想当然尔的认同，钢弹则明显松了口气。
唐季初纳闷道：“咱们不是研究好了吗？”
……
秦江扔来过去：“就一相好，非要见见我。”
正沉吟间，远处出现四个家伙，正若无其事往这处走。
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