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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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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果走了,我不留你。”“永远别回来。”◎

    男人弓着背宛如阎王俯身力大无比、稳如磐石,安锦用尽全力不能撼动他一分。

    后知后觉涌上的惊恐,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傅寒时失控的模样终于成为今日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锦不管不顾地呜咽出声,浑身发软再也抱不住他,也不抱他了。

    她缓缓松开手臂瘫坐在地捂住脸上痛哭出声。

    这一天跌宕起伏积攒的情绪她需要发泄一下。

    一个两个都没正常人。

    不管他了!

    安锦又生气又难过,哭得脑袋发沉发胀。

    然后她感觉到有一双冰凉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从她背后伸过来,轻轻颤抖着将她揽入怀里。

    像捧果冻似的,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会碰碎。

    “跟你过。”男人嗓音带着颤抖和恐惧低声重复,“想过你过。”

    下颚抵在她颈侧,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都在抖。

    好像受到很大的惊吓,比她还严重。

    “我们走吧,我不打他了,听你话,我们走。”格外乖巧顺从,在身后揽着她趴在她肩膀上,像一只温顺的大狗。

    卫也在一旁瞧着,不住咋舌。

    余光瞥见老头血肉模糊的脑袋,心道可不能打了,还好安锦好使,再打就真没命了……

    “你们先走吧,一会儿录笔录再叫你们。”

    卫也跟谢衍对视一眼,摆摆手,“这俩人我们两个扭送到派出所去,不用担心。”

    刚刚车上那个魁梧大汉被撞的晕过去,还在车里耷拉脑袋没反应呢。

    他们两个绰绰有余。

    说话间警笛声从远方传来,卫也又看一眼老头苟延残喘的模样有些担心,连忙赶人。

    “快走快走,先带安锦去休息。”

    黑色宾利刚刚猛加速全力怼上银色轿车的车屁股,把自己前脸也撞的一片模糊。保险杠碎落一地,金属车身挤的不成样子,车前盖也因为外力冲击被掀起来。

    不知道伤没伤到发动机,暂且不能开走。

    好在东森在怀城有合作酒店,就在距离这不远的地方。

    傅寒时走的急什么都没带,刚刚着急冲下来,手机在混乱之中被踩碎。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谢衍把自己手机和钱包掏出来递过去,“先给你,双倍还我啊。”

    傅寒时抬手接过来,“谢了。”

    小心揽着安锦肩膀站起来,安锦可能有点受到惊吓,反过身抱住他的腰不松手,将脸埋进他怀里。

    听见谢衍的声音也没回头。

    两个人都赶他离开,傅寒时也没有多留,起身后没有再看一眼躺在地上那个令人作呕的人。

    “你还看那边干啥?”卫也急的直搔后脑勺,“这傅寒时刚刚也太吓人了,把人达成这样没事儿吧?”

    “有什么事”,谢衍低哼一声,“他这是正当防卫。”

    “……这么说……也行吧。”

    “小…兔…崽…子。”

    傅正脸上一片模糊,血糊一脸,艰难挤出几个字然后费劲地呸了两声,吐出几颗沾满肮脏血污的碎牙。

    傅寒时下了狠手,现在卫也都不需要动手光在一边看着就行。

    这老头已经爬不起来了。

    卫也:“……”

    苦恼地挠挠头,这要说是正当防卫…好像有点不能信啊!

    “你说你怎么逃跑的时候脸着地摔成这样呢。”卫也状似痛惜喃喃。

    傅寒时小心翼翼揽着安锦离开,走了两步之后低首跟她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就看他俯身挽住她的腿弯一把抱起来。

    谢衍望着那边微微有些出神。

    “你看什么呢?”

    谢衍闻言收回目光摇头,低声自语,“就突然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他突然觉得,安锦这样坚韧的灵魂就应该配这样强势狠厉的男人。

    比他合适。

    “你说啥?”声音太小卫也没听清。

    “没什么,走吧,干活吧。”

    两个人都听到刚刚地上这个恶心老头意有所指的话,但是他们在傅寒时离开之后也没有提起,就当没听过一样。

    这边卫也和谢衍收拾后续,那边傅寒时已经带着安锦到酒店安顿好。

    他开了一间两个卧室的套房。

    将安锦抱到主卧轻轻将她放到床上,然后将毛巾沾温水,蹲在她面前将她脸上的污渍擦干净。

    这套流程他俩都很熟悉了。

    前两天她拍戏脚被划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照顾她的。

    可是这时两个人的心境与那时已经不同。

    她的手腕被绳索勒的红肿一圈,脸颊和脖颈还有手臂上都有皮肤被摩擦出血的伤口。将裤子往上挽,膝盖骨还有小腿有几块青色的斑块。

    他克制地绷紧下颚,手上动作更轻,也更抖。

    他眼尾有些红不忍再看,垂着头对她道歉,“对不起安锦。”

    “我……”

    “你……”

    傅寒时喉咙哽咽,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肮脏不堪的过去已经掀开一角,揭开篇章,他无法再隐瞒下去。

    这些日子愉悦又平淡的幸福是偷来的,他都知道。

    他身上有许多许多毛病和缺点,但那些都不是最致命的。

    他的出身才是。

    谁愿意自己的孩子流淌那样疯狂不堪的血液呢?

    傅寒时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他亲自将事实告诉她之后,她会选择离开他。

    这段时间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像袅袅炊烟一样,风一吹就散开无踪无迹。

    像一场终散的美梦。

    道理他都懂,安锦被她连累至此,他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吧?

    可喉咙像被成堆的碎小石块堵住一样,他清清嗓子想出声,可嗓子蓦地变得极哑,几乎说不出话。

    他不舍得。

    不舍得她。

    他们刚刚好起来,她刚会对他嗔怪,对他依赖……

    将她简单清理干净,用被子把她围起来只露脑袋在外面。

    傅寒时没有像之前那样将她抱在怀里,而是转身从后面拉过来一个凳子,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坐好。

    “我……有话跟你说。”

    傅寒时垂眼抿了抿干涩裂开的嘴唇,“你刚刚不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已经听他们说了?”

    不敢看她,不敢看她的眼神。

    傅寒时屏住呼吸,闭上眼等她回答。

    她望着一米之外神情沉郁的男人,委屈地扁扁嘴,“你不抱抱我吗傅寒时?”

    “我今天好害怕。”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进步,之前在外面装得再厉害,回家也会偷偷哭。这次也是,不过这次不是孤单的躲进浴缸温热的水里假装是祖母的怀抱。

    她想让他抱抱自己。

    男人抬眸看她,眼里都是血丝还有盈盈水光但他没有动。

    像尊被封印的石像。

    他的眼里有心疼有悔恨。

    还有犹豫。

    望着他,安锦神情也渐渐冷下来,刚刚委屈皱起的五官被她强硬地舒展开,她微微扬起下巴,没忍住的眼泪坠落砸下去。

    “你过来抱抱我。”

    她执拗地望着他,倔强倨傲的神情宛若是另一个他。

    “不然你就走。”

    “你如果走了,我不留你。”

    “永远别回来。”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他哭了。

    他的神情还算平静,只是那双清俊精致的眸子赤红无比。

    然后有一滴晶莹透亮的水珠从他右眼角流下来。

    他用刻骨的眼神直直地凝视着她,“你知道你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嗓音很轻,不比屋里中央空调的风声大多少,似乎怕吓到他。

    知道这句话在此时此刻,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他迈出这一步,那他此生,就算天崩地裂,就算她最后哭着求他,他不会放手。

    “你要想好。”

    傅寒时想扯唇笑一下,可惜没有成功,他沉重的眼神凝望着她低喃,“你要想好。”

    他不想让她后悔。

    他这样的人。

    他垂下眸,颤声重复,“要想好。”

    他用尽全部理智艰难克制自己。

    突然,“哇”一声,安锦丝毫不要形象,张着嘴像委屈极了的小孩那样大哭起来。

    转身扑到床上嚎啕大哭,双手抻着被角把自己藏进去,不再理他,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用眼泪把恐惧宣泄出来。

    不用他了!

    傅寒时立刻慌忙起身,两步并一步跃到床边,焦躁地搓了搓手指然后俯身想哄她想碰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直杀伐果断的男人第一次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

    最终他狠抹把眼睛,咬紧后槽牙抬手轻轻拍了拍床上鼓起来的小山包。

    她小绵羊般的哭声绵延不绝,哭的傅寒时心跟着震动,疼的厉害。

    于是他俯身过去,躺在床边轻轻搂着小山包想挪到自己怀里,想抱抱她。

    她不是说想让他抱抱吗?

    这样行不行?

    结果手臂刚一动的时候,小山包里的女人疯狂挣扎,隔着被手推脚踢。

    被他拒绝的委屈,还有今天涌来的后怕像层层叠叠不停歇的海浪终于将她卷入深渊。把她仅存的理智冷静全给淹死了。

    她像只受伤的花纹小老虎一样凶猛起来。

    “你滚,你给我滚!刚刚不抱我,现在我还不让你抱了!”

    “你走啊!不是让我选吗?我选让你走!”

    “我也不要你了!傅寒时我也不要你了你个尽会让人生气的狗东西!”

    “你走!”

    安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一点都没影响她骂人。

    她手脚一齐用力,用尽吃奶的劲推他。

    他刚刚不抱她,现在来她还不要了!

    安锦盛怒之下又想起别的,继续骂他。

    “你就一直这个狗样子,每次都等人伤心之后才挽回,我再让你挽回成功我就是狗!我跟你改姓,姓狗!”

    “萧致远那次你要说冲出来的时候被热汤烫了没来得及,你要当天晚上就跟我说了,我们能这样吗?”

    “憋死你得了狗东西,你不是觉得是为了我好吗?那你快滚快滚!”

    嘭一声巨响,安锦成功将男人踢下床,一个猝不及防傅寒时结结实实掉到地板上。

    安锦顿了一下,在被窝里抹了一把眼泪,在被子里气鼓鼓的翻过身。

    不理他也不去看他。

    摔死他吧!

    安锦一边抹泪一边恶狠狠的想。

    越想越生气,对傅寒时的气愤已经压过今天被绑走的恐惧。

    其实今天在傅焰把匕首给她的时候,安锦心就微微安定下来。

    就算傅寒时没有赶过来,她被押上那辆银色轿车,她手里有利器又正经吃过苦练过拳,就算自损一千她也能找机会把那个魁梧男人给宰了。

    而且现在已经安全。

    她更生气傅寒时现在的态度!

    她都因为他被绑走了,然后他现在拉梭子了?

    经此一役安锦是想明白了,离婚?离个毛婚!

    她现在在别人眼里已经跟傅寒时实打实的捆绑在一起,是一个整体。就算离婚了那些人能放过她吗?

    今天下午时,她都想好了,既然已经分不开,她以后要跟他并肩作战。

    结果呢?

    他呢?

    怎么想的!

    安锦哭的脑子发疼,嗡嗡直响。

    脑海里的弹幕都是骂傅寒时的话,也就没有注意到男人什么时候爬起来,又什么时候悄声到她身边的。

    等男人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困在怀里时,安锦再挣扎已经来不及。

    他强势又温柔的将被子拨开,将她从这个虚假的小堡垒里挖出来,与她面对面。

    安锦发丝凌乱,刚刚在被子里摩擦的头发都炸开了。

    像气炸毛的奶猫。

    “对不起,我不会再那么说了。”

    男人从善如流,微红的双眸诚挚地望着她的眼睛,他艰难地弯唇笑笑,“我不是怕你后悔吗。”

    嗓音低哑,带着无法隐藏的紧张害怕。

    安锦刚刚哭大劲,现在没有眼泪还控制不住抽噎着。

    眼睛鼻头都哭的通红,看起来格外可怜。

    他没想到刚刚沉闷窒息的气氛让她这么一哭闹就散开了。

    傅寒时第一次觉得不知怎么做才好,语言实在苍白无力。

    于是他低下头,温声哄她,“你打我出出气吧。”

    “等你出完气我好好抱你,行吗?”

    男人毛绒绒的大脑袋就在眼前,冷漠倨傲的男人心甘情愿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低头,只为了换点她不值钱的开心。

    她强忍一下午的镇定终于崩溃,先是推他一把将他推到在床上,然后像归巢的倦鸟一下扑到他怀里,把自己蜷缩在他怀里。

    其实今天一开始从掉到那个冰冷的土坑底下开始,真的吓死她了。

    傅焰那变态一开始可太吓人了!

    本来刚刚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下来过那个劲了,可是一到他温暖的怀抱里,安锦又忍不住悄悄哭出声。

    傅寒时一下一下轻轻拍她肩膀,微仰着头,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这比她之前每次拒绝他时疼多了,看她因为自己被伤害,他愤怒又心疼,像有人拿着刀挑过他的筋骨,一小刀一小刀的将肉片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安锦才终于平静下来。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没有开灯。

    傅寒时起身想去拿一条温毛巾给安锦敷脸,可安锦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

    “你刚刚是不是也哭了?她问。

    沉默片刻后,傅寒时嗯一声。

    “你为什么哭?”

    “你有什么好哭的?”

    安锦在黑暗中转了转肿胀酸涩的眼睛,残存的不满发作,“你刚刚不是让我好好想明白,都准备要走了吗?”

    “被拒绝的是我,我才该哭。”

    傅寒时没说话,伸手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口上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原谅我吧?好吗?”

    他抿了抿嘴唇,望着墙上黑色的光斑想了想坦白,“我怕你嫌弃我,你都知道我有那样的生父。”

    “他那么令人作呕,我不想你觉得我恶心。”

    “我可能受不了你嫌恶的眼神。”

    男人的嗓音里藏着浓郁的难过和无法选择的痛苦。

    听得安锦难受,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掌颇有些感叹,“可是我觉得你挺厉害的,有那样的生父还没有变态。”

    傅寒时:“……”

    “你看傅焰,你没长成傅焰那样,不已经很棒了吗?”

    傅焰明显不正常,是那种无人教导,野蛮生长的不正常。

    随心所欲,喜怒无常。

    明明和傅寒时一样厌恶傅正,但终生被养在阴影里,除了替傅正干脏活,似乎不知道人生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活法。

    “傅厌?你怎么知道他叫傅厌?”傅寒时侧眸疑惑蹙眉,“他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他好像不记得了,这名字我帮他起的啊。”

    傅寒时:“?”

    “哪个yan?”他沉声问。

    “焰火的焰。”

    傅寒时陡然沉默,探身将壁灯打开。

    昏黄的灯光洒满整个卧室。

    “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具体跟我说说。”

    安锦想了想,简单概括,然后把自己记忆深刻的事情都告诉他。

    说的时候因为眼睛难受,她就闭上眼。

    在她闭眼那一刻,他的手指就温柔的按在她眼周的穴位上,帮她疏解放松。

    安锦心底满足喟叹,想到今天下午的惊心动魄与现在简直天壤之别。

    她忍不住反手握住男人的手掌,悄悄让自己的手指挤进去。

    待安锦说完之后,傅寒时有些感叹,“也许真的是因为这个名字,他才改变注意。”

    名字对傅焰有多重要呢。

    当年傅正极其荒唐,他不喜爱傅焰的母亲,觉得那就是个爱财虚荣的小人,所以在傅焰出生之后,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的傅正写了一排不好的字。

    厌、弃、恶、嫌、烦。

    残忍的让几个月的小傅焰自己选,小傅焰那时还白嫩的小手捏住‘厌’字的卡片。

    傅正畅笑着,“不愧我我儿子,这么小就知道知道我不喜欢你。”

    于是给他取名为厌。

    令人厌恶的厌。

    一开始不是傅焰没有名字,而是在他大了一些之后,知道他名字的含义之后,他就不让别人叫。

    后来日子久了,他就好像真忘了。

    安锦误打误撞给他的名字赋予了新的含义,大概是他极喜欢的。

    他最介意的大概就是活于阴影之下不见天日。

    他向往热烈,炙热。

    没想到安锦无意之中满足了他的愿望。

    至于安锦又做什么让他彻底改变想法,安锦茫然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一会儿,安锦就开始犯困。

    还有许多话没有说,但是安锦坚持不住了。

    宣泄完恐惧之后又哭了许久,哭的大脑缺氧眼睛肿痛。她窝在傅寒时身侧,被他暖洋洋的体温烘烤着昏昏欲睡。

    傅寒时左臂被她一直抱着已经麻了,可是他不敢动。

    这种酸麻是他之前梦寐以求而得不到的东西。

    -=-

    警察局里。

    警察审问之后,事情不算完。

    刑侦大队的队长老王看完笔录之后啧一声,转身给傅寒时打电话。

    知道傅寒时手机碎了新的还没送过去,于是队长辗转通过酒店座机终于联系上他。有重要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同步给他。

    他们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魁梧大汉最终交代出指使他的人。

    他们抓捕之后发现那人只是个上线。

    但是那个上线正是目前警察侦办一个重点案件的关键任务。

    就引出一连串后续。

    “我们发现,是有人故意派人联系”,老王重新措辞,“故意派人联系傅正,暗示他如果能把安锦绑走或者让她消失,会给他一大笔钱。”

    “多少钱?”

    “五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傅寒时心里一紧,这么多钱就为了让安锦消失?为什么?

    他心一沉,不由有些不好的预感。

    “背后的人是谁?”

    “是一个能量大出我们想象的人。”

    “那安锦怎么办?”

    他不管敌人是谁,他可以拼尽全力与之战斗,安锦才是他的首要考虑。

    说到这,队长叹口气,神情凝重,“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我们有个计划,但是担心你不同意。”

    “什么计划?”傅寒时沉声问。

    “我们想……引蛇出洞。”队长忙继续道,“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但是如果不把背后的人勾出来,不管抓多少小喽啰你们都不安全。”

    “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傅寒时追问。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不能冲动,我知道你心疼你媳妇,但是你也得看长远啊。你难道不想跟她安稳的过一辈子吗?”

    一辈子。

    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跟他说类似的话。

    她说要跟他过下去,傅寒时猛地惊醒回过神,跟对方低声说一句我们商量一下就挂断电话。

    他站在窗前艰难地压下胸口沸腾的情绪,双眼潮热。傅寒时无奈地摇摇头嘲笑自己,最近怎么像个人似的,还会哭了。

    窗户上映着床上那个惹人喜爱的小山包,他深深凝望着,她说要跟自己过下去,是他以为的那种过下去吗?

    咽下喉咙的酸涩,男人微微仰头将雾气倒灌回心里,整个胸膛肿胀难耐。

    他多想摇醒她问问,或者钻到她的梦里问问她。

    是不是……不会跟他离婚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傅寒时,你是不是哭了啊?”感谢在2022-03-0423:22:02~2022-03-0522:3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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