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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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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替他道歉?你以什么身份替他道歉?!”◎

    夜幕降临,派出所蓝色牌子上的探灯冷白的灯光晃得白惨惨的。

    两旁绿化带里伫立的梧桐树脸那么大的枯叶落了一地,不时有附近幼儿园放学后跟老人遛弯的小孩跑过来捡起来一个,然后嘻嘻哈哈傻乎乎跑回家人身边。

    下车后安锦疾步往派出所门口走,她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快进门时仰头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牌匾,迈步进去。

    先是登记,然后接待的警察小哥看到她的登记信息之后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又用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安锦:“?”

    有点紧张,小声问,“怎么了警官?”

    “没事,就是新奇。”

    “新奇什么?”

    “我们头一回见到,和解的时候双方都要求等联络人到场,结果联络人还是一个人。”警察小哥顿了顿,噗哧笑着摆手,“差点算错了,三个人啊!还有个误打误撞的冤大头。”

    “三个人都说给你打电话呢!”

    “……”

    转过走廊是一间小会议室,铁门轻合露出一条窄缝。警察小哥推开门,扭头对安锦嘱咐,“要不你先进去跟他们聊聊,聊完再叫我们。”

    “不是我们偷懒啊,主要是我觉得你聊起来应该比较有效果。”

    警察小哥玩味道。

    屋里那三个男人一瞅着就非富即贵,在他们警察眼里都是同一类。

    说好听点叫做非常有主见,不好听就是倔驴。

    明显有点渊源,估计这美女出手,事就妥了。

    他白天一直出警没吃饭累得要死,刚才这仨人都保持沉默。

    他跟倔驴打太极之前得先去扒拉口饭补充一下战斗力。

    说罢警察小哥非常放心,痛快离开。

    安锦抿了抿嘴唇,冰凉的指腹按在铁门上,一用力推开。

    吱呀一声,大门敞开,屋内三个男人应声看过来。

    待她看清之后,不禁红唇微张向后退了一步。

    好惨。

    三个人都好惨。

    傅寒时下颚被打破,这一会儿一片血红都结痂,脸上好像也脏了。

    谢衍也没好哪去,脸颊也有一道血痕,还有额角那也出血了。

    最惨的是卫也,居然被打成了独眼熊猫,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

    她有点无语,虽说卫也打电话说谢衍和傅寒时打起来,但是,她没想到是真有肉体伤害的那种打架。

    按这俩人的性子,都不是这种粗暴行事风格的啊。

    谢衍伤口还在淌血,相比另外两个人,他这看起来就有点吓人。

    安锦快步走过去到谢衍身旁,拿出手纸小心擦了擦谢衍脸上还不停往下流的血迹,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显得担忧极了。

    “师兄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谢衍撇开脸不肯看她,又转身把自己往里藏了藏,“先说正事吧。”

    不

    远处,傅寒时目光如水紧黏在她身上。

    她居然,给谢衍擦血。

    不,她没看到自己也受伤了吗?

    那道眼神存在感过于强烈,安锦吸口气静心平气,她把包放到会议桌上,然后拽出主位的椅子,坐好。

    环视一周,轻叹口气出声调停,“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心翼翼,生怕弄不好不能善了。

    谢衍和傅寒时都没动。

    两个人的状态和神情形成了极致反差。

    谢衍刚看她一眼之后就垂头盯着桌子,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花,就是不抬头。

    而傅寒时直勾勾地盯着她,瞬息不离,像是野狼终于看到肉了似的。

    直白,极有侵略感。

    她问完之后,这俩人都没说话,跟比赛谁能不说话似的都不吱声。

    于是她扭头看向卫也。

    卫也可上道了,拽着凳子劈里啪啦挤过来,顶着单只熊猫眼跟她卖惨,“安锦,警察叔叔刚说了,要是不和解的话,师兄得被拘留罚款呢。”

    他跟只大虫子似的来回拧身子,期期艾艾地讲情,“罚款倒是没什么,关键是拘留不行啊。”

    余光扫过傅寒时卫也忙收回视线背对着傅寒时跟安锦挤眉弄眼,压低嗓音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轻声说小话,“虽然是师兄先动手的,可咱明天就要开始准备拍摄场地了啊!”

    哪能没有主编剧谢衍呢?

    也不能没有他啊!他卫也可是导演啊!

    尽管卫也心有点虚,知道这事因为安锦开外挂让傅寒时吃闷亏是有点不地道。

    但总归心疼自己人和自己,于是厚着脸皮跟安锦商量,“而且后来他也还手了不是?”

    “师兄也没得到好。”

    “你能不能劝劝你家那位,就那么算了,然后咱赔他点钱?”

    这时候卫也突然精了,知道说是你家那位。

    不远处的傅寒时果然面色不如刚刚冷了。

    卫也把他们拘留傅总也得不到啥,不如捞点钱?谁会嫌弃钱多啊是不是?

    会议室不大,就算卫也嘀咕声再小,傅寒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没出声,只是沉甸甸的目光勾在她身上。

    卫也偏心正常,他想知道,她会对自己这样残忍吗?

    下颚的伤口已经疼过劲开始发麻,下半张脸疼得没有知觉。

    傅寒时手掌紧握成拳,屏气凝神等她开口。

    等她判决。

    她别……对他那么残忍……

    他重重闭眼,压下沸腾的躁郁。

    安锦轻叹口气,察觉到自己叹口气之后又叹口气。

    视线先是掠过谢衍,停顿片刻后挪向傅寒时。

    跟他无声对视,这是今晚她进到会议室之后,第一次认真看他。

    除了下颚的伤口,原来他脸上还有几处细微擦伤。

    倒是为他清俊出尘的脸上添了几分野性,还挺别有风味的,她想。

    卫也见安锦不说话,忍不住抬手怼她,自以为很隐蔽的催她。

    小动作不停。

    安锦再次无奈叹气。

    这话她说出来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她分得清谁是自己人。

    没有让自己人受委屈的道理。

    “傅寒时……”她轻声叫他。

    傅寒时身子一凛,他苦涩地闭上眼又睁开,眨干眼底闪过的委屈。

    垂眸理好衣襟,挺直脊背与她对视,搁在大腿上的拳头因用力已经轻轻发颤,手背的青筋也尽数暴起。

    “你说。”他哑声。

    可心底已一片绝望。

    即使知道他会因为她即将出口的话而心痛难耐十分痛苦。

    可他……还是不愿她为难。

    “这件事,我师兄先动手不对。”安锦为难地,小心地组织语言,斟酌着语速很缓慢,“我们能不能私下和解,我们可以多付点钱。”

    我师兄?

    我们?

    她和谁是我们?

    傅寒时垂着眼扯动唇角轻轻笑了。

    笑得眼睛湿润。

    笑得比哭还难看。

    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连卫也都不忍心看,咧着嘴把自己挪到另一边趴到桌子上装不存在,然后不小心碰到伤口,低声嗷了一声,令屋里紧绷的气氛消散了那么一点点。

    “我缺钱吗?”他问。

    “……”,他的确不缺钱,傅寒时钱可太多了。

    甚至他现在就剩钱了。

    于是安锦拧眉,起身挡在卫也和谢衍身前,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那你怎么样才能接受和解呢?”

    傅寒时快要哭了。

    各种意义上的。

    这么久,她第一次用这样接近从前的语气跟他说话。

    是为别的男人。

    居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在商场上强势横行多年的男人,第一次尝到委屈的滋味。

    他坐在那里如一棵不倒的青松,可他心里已经快速溃烂,一片接一片,心里的肉都烂掉了……

    他狼狈不堪,只能用挺直的脊梁维护自己仅剩的尊严。

    “我不要这笔钱,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傅寒时抬眼,眼底仅是冷冽冰峰,“我要当你们这部电影唯一的投资商。”

    “?”卫也一时瞠目,一个没忍住扭头真吐槽出声,“不是,咋还有这品种的冤大头呢?刚刚警察叔叔这么说我可不对,我哪比得上……”

    傅寒时眼神冰冷,看卫也仿佛是看个没有活气的物件。

    卫也瞬间噤声。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他扬起下巴气势十足,“你们可以商量一下。”

    一直沉默不言语的谢衍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拍案而起,“不就是拘留,拘!”

    安锦:“……”

    转头瞪谢衍一眼,谢衍还梗着脖子跟安锦表示他的决心呢。

    安锦怒了直接撵他走。

    “卫也你让他出去!这么胡闹还拍什么电影!”

    见安锦火气喷发,谢衍瞬间又萎了,像颗缺水的小白菜极乖巧听话的跟卫也走。

    一起身谢衍呲牙咧嘴,腿有点瘸,看起来身上还有别的伤,真跟卫也说的一样,没落的着什么好。

    卫也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搀着傲娇的编剧大人往外走。

    安锦跟在后面将人护送到门口之后才转身往前两步停在距离傅寒时两米远的地方,“如果我们接受你的条件能不能让他俩先走,投资的事出去找个地方等律师再谈?”

    刚刚那个场面,当着卫也和谢衍的面她不好拖延。

    让工作伙伴受她可笑的婚姻关系所累她有些愧疚。

    她想着,先讲和,投资人的事以后再说,反正还没签合同,一切不是都有转圜的余地?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要当投资人,安锦觉得无所谓。

    刨去他们尴尬的婚姻关系,如果真能借着他的资源还有郁清河帮助让他们这部电影一战成名,也不是坏事?

    送上门的关系不用白不用。

    安锦知道自己变了,好像比之前冷酷无情,也会装模做样学会利用别人。

    可是,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一报还一报罢了。

    如果不是她坚强,她都快被安家还有傅寒时吃干抹净,她这就要一点利息,没什么吧?

    这么一想,心下安定,安锦刚要绕过桌子时走出会议室,手腕突然被他紧紧攥住。

    安锦停住,回眸看他。

    他还坐在简陋的椅子上,质地精良的黑色大衣粘了几簇灰,明明应该狼狈,却因为他出色的外貌多了几分落拓之感。

    她站着他坐着,傅寒时很高,即使是坐着也微微仰头就可以。

    他抬着脸,下颚伤口在灯光直射下血肉模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说,如果我们接受你的条件,能不能让他俩先走。

    这句话简直无异于直接往他心里插刀。

    他胸腔里被刀光搅得天翻地覆,鲜血淋漓。

    “你怕我追究谢衍的责任”,他顿了顿,扬眸看她,“你怎么不问问我疼不疼?”

    男人这双眼睛形状极精致好看,里面正漾着盈盈雾气。

    许是灯光刺目,雾气凝成水光,他眨了眨眼,一滴晶莹清透的水滴顺着脸颊落下,滑过那几道划痕,最后带着隐隐的红色隐没于下颚上那片干涸的血痂里。

    好看精致的嘴唇轻轻颤抖,可他倔强地抿直,他抓住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胸口上,“这里最疼。”

    特别得疼。

    她太狠了。

    她刚刚…令他难过,绝望。

    明明他们才是夫妻,理应是最亲密的关系,可她连一秒钟都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安锦红唇微动,目光清明地凝视着他,眉头轻拧着一副不知说什么的模样,最后憋出一句,“那去医院看看医生?”

    “……”,傅寒时紧攥着她的手腕,听到这句话轻颤一下,半点没有往常的潇洒余裕立刻急道,“那你陪我去。”

    “……我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安锦想。

    她得意思是让他自己去啊,再不济,可以叫助理过来,或者郁清河他们谁都行。

    但她又怕真把傅寒时惹毛了,毕竟东森集团的律师团队可不是吃素的。

    《仙境》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她不能允许《仙境》受一点影响,她平衡一瞬后立刻妥协,“那你想去哪个医院?”

    拿出手机搜下地图,“滨大附属医院离这挺近,开车十分钟,我们去这?”

    公事公办,干脆利落。

    不像是陪丈夫,像是陪领导。

    他静静地看着她。

    她变了很多,好像心大了许多,能装下许多事情。

    面目一新。

    听她肯跟自己去,刚刚还剧痛的心脏滑过一丝诡异的愉悦。

    他自嘲地笑自己,他现在真是没出息极了。

    用这个理由把她留在身边哪怕一会儿,他居然都觉得满足。

    攥住她手腕之后,他就没有松。

    “好,就那。”

    去哪无所谓,只要她在。

    牵着她的手腕往外走,推开会议室门,警察小哥吃完饭已经等在外头,一见两个人是牵手出来不禁高高挑眉,托着腮帮子哟一声。

    “真厉害。”他对安锦竖起大拇指,“你们签下文件,没有异议就可以走了哈。”

    说完又忍不住嘱咐安锦,他是看出来这明艳的姑娘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了。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说,“以后内部有矛盾好说好商量,别动手,你们一个个看着都是精英,怎么能土匪作风呢?”

    跟警察小哥再见,四个人在派出所门口,冷风簌簌吹过,卫也打个哆嗦打破沉默。

    “那个啥,咱们回去?”

    嘴上说着,躁动的小眼神不停瞄安锦被攥住的手腕,还用手肘怼了怼谢衍让他说话。

    谢衍也瞄一眼,眼皮直跳,清清嗓子弯唇假笑,“傅总,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请你去医院缝个针?”

    “刚刚都是我不对,我跟您真诚道歉。”

    “就是投资人这事…”

    都出派出所了,谢衍果不其然开始耍无赖。

    还请他去医院缝个针,傅寒时无语冷笑,呵一声。

    “安锦陪我去医院,不用你请。”

    “至于投资人这事,我和安锦是夫妻,我拿婚内财产支持她的事业不是理所应当?”

    “……”

    听这话里得占有欲,还夫妻,还婚内财产?

    安锦同意吗?这不是占她便宜!

    谢衍撇嘴不乐意,手臂一动就要挣开卫也的手又要冲上去要跟傅寒时再说道说道。

    这给卫也吓的,连忙求爷爷奶奶,扯着谢衍往另一个方向走,“走走走你陪我去药店买点药,我脸上这伤口可疼了。”

    “卫也你松开我!”

    “哎呀祖宗!你是我祖宗!我可求求你了。”

    周围静下来,只有他们两个。

    “你们今天怎么打起来了?”她问。

    他目光幽幽,脸上委屈着,写得明明白白—你才想起来问。

    但他一句话没说。

    让他说出来谢衍要挖墙角,不如让他去死。

    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就停在不远处的树丛旁,两个人并肩走过去,开门上车。

    车里的空气依旧清新,带着一股雨后的泥土香。

    这是她之前特意为他买的车载香氛,没想到他还在用。

    熟悉的气味调动起从前的记忆。

    在这辆车上,他们拥有许多甜蜜的回忆。

    他们相拥在一起亲吻,他揽着她到怀里说悄悄话。

    夜晚,她还坐这辆车去给傅寒时送过汤,处心积虑的给他惊喜。

    如今又坐在副驾驶上,安锦身体不禁有一丝僵硬。

    她有点后悔刚刚答应他一起去医院,太尴尬了,她在心中哀嚎。

    尴尬到她头皮都有些发麻,于是她机智地转移话题,问他,“今天你满意了吗?”

    安锦用余光瞟他小心翼翼地问,“不会追究师兄了吧?我替他向你道歉。”

    刚因同乘而心底升起的那一点雀跃瞬间烟消云散,刚扑腾起来的小鸟被人一把捏死。

    傅寒时顿一下酸涩混杂着愤怒,压抑整晚的情绪终于忍无可忍蓬勃爆发,“你替他道歉?你以什么身份替他道歉?!”

    什么身份!

    她把他又当作什么了!

    安锦:“……”

    那倒不必如此激动……

    安锦眨巴眨巴眼睛,默默收回视线正视前方。

    她觉得他俩现在好像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她决定沉默是金。

    傅寒时还紧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颈侧青筋也鼓出来,若仔细看还能看出陈劲有力被她气的血压升高的脉搏。

    他深吸一口气,强咽下涌到喉咙的酸涩。

    他现在已经没有发脾气的资格,他知道,如今她已经自己获得自由,彻底将他撇在身后。她想走就走,他这个法定意义上的丈夫根本留不住她。

    “你晚上吃饭了吗?”他哑声问。

    听到这句话安锦吓得一哆嗦,震惊地侧头看他下颚上的伤口。

    满脸写着—现在是说吃饭的时候吗?

    目光相触,傅寒时疲惫地笑笑,“怕你饿,一会儿路上给你买个你喜欢的汉堡吧。”

    已经对他没有情感上的依赖,他对她还如此体贴,她有点不舒服。

    但是安锦没说话,她觉得,减少交流尽快去医院弄完才是上策。

    晚上没有堵车,一路畅通,很快就到滨大附属医院。

    安锦跑在前面去急诊挂号,挂号窗口让他们先去分诊台问问急诊能不能给看。

    分诊台护士一看,忙道,“哎呦伤成这样你们怎么才来啊。”

    “这么帅的小伙是不是还得要美容缝针啊?我去叫医生啊。去去去,赶紧去挂号。”

    又折腾一圈在急诊处置间等了一会儿医生风尘仆仆地下楼,见到他们先跟他们抱歉,“不好意思楼上病人有点事,来晚了。”

    然后护士拿消毒用品过来,将傅寒时下颚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小心擦干净。

    时间有点久,血迹结痂不太好擦。

    即使动作再轻,棉花团来回擦过伤口还是挺疼。

    不一会儿,傅寒时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看起来真是挺疼。

    “可以打麻药”,医生说,扭头看安锦询问,“要打吗?”

    安锦突然被cue,愣了一下,然后往前一步俯身问傅寒时,“要打麻药吗?”

    隔着不远,傅寒时睁开眼看她。

    急诊的灯光明亮到有些刺目,近若白日,他仰望着她落下的发丝,还有眼里若有似无的、极淡的关切。

    “不打麻药”,他眼尾有些红,抬手寻她的手,柔声请求她,“牵着我的手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他不是姑爷。”

    宝子们下次一千五百评的时候再加更,我缓一缓……哈哈哈

    感谢在2022-02-1121:58:20~2022-02-1413:1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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