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黑齿
“勇猛？”马汉看他，“捕猎什么？”
赵爵白了他一眼。
“在。”
“是因为肝病。”杨帆道，“长期失眠导致的。”边说，边戳戳自己的太阳穴，表示——这人除了身体不健康之外，脑袋好像也不太正常。
说话间，杨帆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单子，似乎是想进去。
展昭示意他戴上。
米娅仰起脸看他。
乔希原本死水一样的目光移动了起来……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赵爵。
众人都看门外，白玉堂问，“什么？”
乔希毫无反应。
“听说你差点也成了独臂。”
众人都看王大平。
赵爵看他，“你确定你醒着？”
白玉堂就见公孙兴奋地跑进来，将面具给他，“用这个用这个！不影响说话也咬不到人。”
展昭和白玉堂身后，拿着一根雪糕的赵爵溜达了进来。
“意思就是这种药吃一次，药性可以维持很长时间。”公孙推了推眼镜，“既然是吃来狩猎的，就要符合狩猎的习惯。狩猎之前一定要做的就是伏击，伏击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狂躁。但是一旦发现猎物或者跟猎物搏斗的时候，人的肾上腺素就会分泌，血液循环加快，药性也就爆发，这个时候，会十分的危险吧……”
展昭分辨了一下，乔希说的是——小偷。
公孙也瞄了一眼，“他有吸毒么？”
赵爵戴着面具进屋之后，继续围着乔希打转。
赵虎伸手举着那个灯，其余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尸体的脸部。
赵爵就从他脸上将面具摘了下来，戴在自己脸上，转身进审讯室。
“他穿着束缚衣的……”马汉透过窗户往里看，就见此时，乔希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则是盯着赵爵，眼珠随着赵爵的移动而移动，那眼神……
而此时，同样想心思的，还有展昭。
“那是不是要……”马欣指了指里边，“提醒他们一下？”
白玉堂微微皱眉，众人都看蒋平。
赵爵看了一眼掉在床边的枕头……刚才白玉堂如果不扔那个枕头，自己起码得少两三根手指吧。
赵爵身后，白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说话语调有些促狭。
马欣也点头，“哎呀！都没想到拿灯照一照，差点漏掉重要线索。”
按照年纪来说，乔希应该并不很大，可是他却显得很沧桑。
“菌类？”赵虎好奇，“香菇蘑菇之类？”
乔希的目光，聚焦道了赵虎戴着的面具上。
王大平微微一笑，道，“一周前。”
白玉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就在乔希准备弹起来的一瞬间，他根据乔希蓄力的那个姿势判断出了他的意图，因此抓起手边的枕头扔了过去……
“他也是试验品么？”展昭问赵爵。
王大平也跟着众人来到了sci的办公室，因为他还处于监控状态，所以脚上戴着定位的脚环。展昭等人倒是也不怕他逃跑，因为正如之前所说，他最安全的藏身之地就是在sci。
乔希的伤不轻，没法坐着，只能躺着，身上穿着束缚衣，身边有几台医疗器械发出规律的响声。
展昭拿着照片站起来，米娅放下课本，戳戳阳阳和小易，要跟他们下棋玩儿。
白玉堂对赵虎和马汉招手。
“略恶心啊。”赵虎摇头问，“有人吃这种东西的么？”
盯着赵虎看了良久，乔希突然开口，含糊不清地说出了个英文单词……
这个看起来防盗级别甚高的箱子打开后，里边的东西却只是薄薄一个信封。
赵爵用面具敲了自己的下巴大概三下左右，突然停手，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展昭转身出去了，顺便一拉门口的公孙，“公孙，最开始那个公园晨练被袭的女死者尸体还在么？”
其实白玉堂扔那个枕头完全是本能反应，就在刚才赵爵围着乔希打转的时候，白玉堂忽然感觉到床上安静的乔希，眼里有一丝危险……
窗外，公孙和马欣一起走了过来，问正睁大了眼睛盯着审讯室的赵虎和马汉，“什么情况？”
赵爵瞄了赵虎一眼，伸手，拽了他出门。
“嗯……难说，我觉得是操劳过度造成的。”赵爵摸下巴。
没一会儿，赵虎拿着面具走了进来。
赵爵还站在床边，正对着乔希的头部看，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赵爵收回手，挑眉往前方瞟了一眼。
米娅正拿着阳阳和小易的课本翻看，展昭走了进去。
白玉堂莫名觉得这面具有点眼熟。
白玉堂将信封打开，从里边抽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张黑白照片，并不是非常清晰，看着应该是监控摄像头的截图。照片上有一个推着一辆垃圾车的老头，头发散乱满脸的污垢，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也目测不出年纪，不过头发花白，应该不会太年轻了。
赵虎皱眉，虽然乔希一动不动，而且头发太长脸上又长满了胡子，因此很难分辨出表情，可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此时的眼神非常危险……就像是等待伏击猎物的爬行类动物一样。
展昭走到他身边坐下，给他看那张照片。
赵爵用面具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皱眉看着尸体。
马欣正好奇她主上干嘛去，却见公孙去了趟法医室就兴匆匆地回来了，手里拿着半张面具。
展昭翻看杨帆留下的病例表，赵爵围着乔希的床缓缓地溜达，盯着乔希打量，那眼神，像是看着一条砧板上的鱼。
杨帆也点头，“这个人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神经衰弱，严重失眠、严重胃病、严重贫血……”
展昭点头，这人的确看起来不是很正常。
“我在给他治疗的时候，发现他的牙齿呈现青紫色，似乎是有服食什么药物的习惯，所以给他做了一下药检。”杨帆皱眉，“他应该是有长期服用一种制幻的菌类。”
展昭拿起来观摩。
赵爵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乔希的肩膀，手指敲了敲他的肩头，随后松开手，继续绕着床缓缓地走。
王大平伸手将那信封拿出来，交给了白玉堂。
展昭开门进去，乔希已经醒了，杨帆调整好了器械之后，见展昭他们进来，就点点头，“他可以说话了。”
赵虎将面具戴上。
展昭皱眉看着还在床上挣扎，张着嘴，露出一口青紫色牙齿的乔希。
sci众人都回办公室分析那张照片。
哗啦一声巨响，那件连接在床上的束缚衣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病床被巨大的力量牵引得腾空而起，旁边放着的几台机器剧烈震动了起来。
“喔！”展昭凑过来看，“这个是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拔戴的那个面具……”
展昭也看身边，刚才他听到动静的时候，白玉堂的枕头已经扔出去了，就是旁边病床上的一个白色枕头……
白烨对他一偏头，那意思，叫他去什么地方。
“鳄鱼和蟒蛇。”杨帆回答，“值得一提的是，这种黑齿菇的瘾和毒瘾不同，药性具有持久性，并且随着人血液循环加速和肾上腺素的分泌而变强。”
两人进去将激动的乔希按住，白玉堂给他戴上了那个口罩。
“这是什么？”马欣凑过去看，“血检成分……”
杨帆点点头，“南美洲丛林里，很久以前一些原始部落会吃这种菇，为的是捕猎的时候勇猛并且力大无穷。”
王大平指了指照片，道，“他就是那个目击者！”
赵虎出了门有些不解。
公孙点头，马欣跑得快，冲到法医室打开了冰柜，抽出那具尸体。
公孙眨眨眼，“电影道具来的，这个是真货哦！”
展昭和白玉堂看向床上的乔希。
赵爵眯起双目仔细看了看，不解，“他是长得太老了还是过生长现象？”
杨帆道，“他的身体情况的确很差，相当于六七十岁的老人。”
门口，公孙突然就跑了。
赵虎和门口的马汉对视了一眼，站在窗边继续看。
再看那个被乔希咬住的枕头，破了一个大口子……
展昭就和白玉堂一起去了审讯室。
众人都看王大平。
赵虎和马汉挤在门口也张着嘴——看来白玉堂已经注意到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可是乔希跟要咬人一样，感觉非常危险。
公孙也是一脸的意外，“竟然没发现……”
杨帆看了看窗户里，又看了看手里的单子。
米娅拿着照片看了看，对展昭打了个手势。
杨帆干完自己的事，就出门了。
展昭拿起之前公孙他们用来照面具上隐形符号的那盏特殊的灯，对着尸体照了起来。
还没等白玉堂开口，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只见白驰飞奔过来，扒着门框喊，“哥！找到啦！”
赵虎张大了嘴看着杨帆，“什么意思？”
但是白玉堂却是摆了摆手，如果现在给他注射药物就没法问话了。
白玉堂进门前看到了这一幕，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走进了法医室。
赵爵想了想，转身跟他走了。
乔希是看准了正走到他头部正后方的赵爵，此时，赵爵的手就在他的头顶上方……乔希仰起头，张开嘴……只见一口黑齿，对着赵爵的手就咬了过去。
“那个目击者！”白驰兴奋，“找到啦！”
蒋平拿过那张照片认真地看了一下，摸下巴，“虽然只有一张照片，但是五官都拍到了，再加上这个垃圾场附近的广告牌应该可以推断出拍照的地点，没准能找到人！只是，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
白玉堂见乔希双眼呆滞望着前方，似乎他们在他床边走动，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白烨微微一笑，单手抓住赵爵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展昭对门口围观的赵虎招了招手，示意——把那个面具拿来。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一摊手，他也不太明白赵爵在干嘛。
“乔希。”白玉堂叫了他一声。
展昭点点头，米娅的手势表示，失踪人口和近期死亡人口里面都没有这个人。
这时，休息室的门打开，白玉堂开门进来告诉展昭，“乔希可以接受审问了。”
众人眼睛一亮。
“糟了！”马汉推了门口的赵虎一把，赵虎一把推开门刚想进去……几乎就在同时，只见原本躺着的乔希猛地弹了起来。
此时，展昭举着灯，照着死者的额头，对赵虎示意，“捧住！”
门口，白玉堂也跑了进来，赵爵双手插兜走在后边，似乎还挺不满，“小子反应还挺快。”
“说简单点就是毒蘑菇。”杨帆拿出手机，点出一张图片给众人看，“我刚才特地去搜了一下，应该是产自南美的一种有毒蘑菇，这种蘑菇吃了不会致死，但是会使人产生强烈的幻觉，长期食用会影像人的中枢神经，严重影像人的判断力，具体药力还不是太清楚，长期服用会让人产生依赖，也就是上瘾……因为服用这种蘑菇的人牙齿会变成青色，所以这种蘑菇也被称为黑齿菇。”
sci的休息室里还挺热闹的，阳阳和小易都放学了，跑来做作业，休息室里还有里斯本、米娅、陈小飞……
杨帆也走了进来，从一旁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支镇静剂。
白玉堂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两个响指，乔希还是没反应。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眉看着床上的乔希，这人原本应该是个富家公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白玉堂盯着那个造型诡异的面具，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这半张面具是套住嘴和下巴，但是嘴巴的位置有孔，可以说话但是肯定没法咬人。
赵虎拽住他，马汉也说，“这个时候走进去会不会打扰他们？”
白玉堂问展昭，“为什么他的眼睛这么黄？”
赵虎摇摇头“不知道。”
白玉堂示意——立刻去找这个人！
展昭一惊，就见赵爵缓缓地抬起手。而就在赵爵抬手的同时候，“嘭”一声……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正飞到赵爵的手下方，挡住了乔希的脸。
乔希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