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凶宅
这回儿，那女警也醒过神来了，才惊觉那东西已经快冲到自己眼前了，就听远处白玉堂喊了一声，“开枪！”
白玉堂专心开着车，就见展昭噼里啪啦打了好多字，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蒋平点头啊点头，“是啊。”
马汉和赵虎一排一排地检查过去，走到第四排左右，马汉突然对赵虎打了声口哨。
“那个刘宇……不得了！”蒋平啧啧称奇。
“住在这幢大楼里的应该非富即贵吧？”马汉问。
子弹击中了对方的肩膀，但对方却没任何反应，直接冲向大门口。
这时，鉴识科的老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试管给白玉堂看，就见里头有一点泥灰，还有个弹头。
“刘宇。”展昭看着大楼业主的信息，“这么巧？”
“以前是，某公司老总，也算混得不错的，不过后来私生活出了些问题，以至于影响了生意，并且……哇！”蒋平忍不住说，“那幢大楼真精彩啊！”
赵虎顺着马汉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前一排的板下边，露出了一双干枯的脚。
招呼抬头，马汉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下边。
展昭和白玉堂没怎么听明白，问，“你说什么？”
“合算啊。”蒋平道，“这地段的房子轻易买不到的，再说徐隼杀人分尸是在别处干的，这里又不是凶宅，估计徐列自己也不太清楚，是房产经纪帮他搞到的吧，觉得合算就赶紧入手。”
白玉堂站在楼边皱着眉头，马汉和赵虎过来问，“头，怎么办？”
赵虎摸着下巴，学着展昭平时的高深样子，慢悠悠来了一句，“可能碰巧……徐隼也是曼联球迷……”
赵虎往后边撤了一步，侧着身子去望前一排，与此同时，那东西突然往后一窜……
白玉堂冲到栏杆边……就见那怪物直接摔下了二十多楼，可就在它落到接近地面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
“十楼？”白玉堂问。
“呃……”展昭摸着下巴望天，“这个么……”
“徐隼？！”展昭一惊，“就是杀妻分尸案那位？跟我们一班飞机回来、死在迦列之轮箱子旁边那个？”
徐列趴着车窗看着外头的宣传板，叹气，“以后再不拍鬼片了。”
“老大，你知道他找的是什么女人么？”蒋平问。
良久，白玉堂看着展昭，“那不见的足球怎么解释？”
展昭凑到他耳边，道，“根据程木的资料，他喜欢跳伞。”
“呀啊！”
白玉堂也意识到问题比较严重，这不管是个人还是个干尸，都是极度危险的存在，令众人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中了枪完全没反应？不合理啊！
展昭摇了摇头，“他说不太像是那个风格，应该是没关系。”
赵虎和马汉赶到的同时，就看到那干尸被跑上来的白玉堂一脚踹飞出去，重重落地之后，叫了一声……
再看身边，那女警显然吓傻了，拿着枪正发抖呢，她也算不错了，飞出去楼外了手还攥着枪呢，她的几个同事都去安慰她。
赵虎一皱眉——擦！新丁！
白玉堂打电话询问赵祯，“一个人从二十几楼跳下去，到大概一两层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在空中上下动了两下之后，跳下去着地，逃走……”
白玉堂走过去，将绳子拉上来看了看——探头出去窗外，发现绳子被一根透明的杆子挑在外边，楼上看不太清楚。杆子已经断了，大概是那人拽着绳子的重量坠断的。
白玉堂让人把徐列叫了下来，果然，徐列并不清楚之前的屋主人是谁，只知道是破产的企业主，于是房子卖掉抵债了……没想到。
众人刷拉一下转脸盯着他看。
“哦……”众人都点头，这样啊……
“不过他当年被媳妇儿和兄弟坑破产之后就无力偿还贷款了，还有一些生意上的欠债，他又杀人逃亡，所以银行拍卖了一部分他的不动产，这座公寓就是，后来被徐列买了。”
这时，后边陆续有荷枪实弹的警员也上来了，马汉和赵虎对众人做手势，示意他们堵住门口，从外围抄。
白玉堂让大楼的保安打开刘宇家的大门，众人进去看，发现房间里很凌乱。窗户开着，有一根弹力绳系着房间里的柱子，又在窗台上绕了几圈。
“哦……”众人都点头。
“他身上是不是有绳子挂住？”徐列忍不住问，“怎么可能？要不然是变魔术的？”
“然后他好兄弟就住在27层……”
刚才那怪物掉下去时，这么巧，就是从展昭等人眼前的窗外落下的。
“嗯……我一朋友介绍的。”徐列说着，打电话跟他朋友询问了一下，挂掉电话跟展昭道，“那经济辞职不干了，现在在哪儿我朋友也不是很清楚。”
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身后有人跳起来抓住门框，然后双脚顺势踹了出去，不偏不倚，正踹中那干尸的脸……
赵虎皱眉，“喂，出来。”
赵虎突然举手。
展昭轻轻戳了戳白玉堂，道，“如果徐隼在迦列之轮旁边猝死，魂魄进了迦列之轮之后活了过来，那么他回到这里杀了刘宇就不是巧合而是有意回来报仇的，然后他也不是要去徐列家，而是回自己的家……”
“是徐列之前的那位住户。”蒋平慢悠悠地说，“徐列搬进这幢大楼也就一年左右的时间。”
临走，众人把徐列也带上了，一路上，就听到徐列拿着电话死气摆列软磨硬泡似乎是要到谁家去借宿。
“不是吧？！”赵虎惊讶，“徐列住他的房子？”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催他，“别卖关子！”
“然后还是跟他一幢楼的，认识路十几年的好兄弟的老婆。”蒋平接着说，口气颇为八卦。
这几个警察看着都挺年轻的，一个还是女警，看着似乎没什么经验。他们也没见过这场面，那女警拿着枪像是在做思想斗争。
白玉堂也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对蒋平到，“你说清楚！”
展昭点了点头，记下了那个房产经济的名字，让蒋平查一下。
众人都听得皱眉，赵虎起了浑身鸡皮。
“他找的是个有妇之夫。”蒋平道。
过了一会儿，手机“喵”了一声。
马汉盯着那条腿，敏锐地察觉到那人微微地动了一下——起码，他对赵虎的话有反应。
“我知道！”
一声枪响过后，众人清晰地看到子弹穿透怪物的额头顶部，又飞了出去……但是却一滴血都没有，那怪物一把扑住了那站在栏杆边的女警，一起冲出了阳台。
鉴识科的人在屋顶取证，其他警员还是在大楼内搜查了一下。
“啊……”
等他终于挂了电话，展昭问他，“介绍你买房买车那个房产经纪的联系方式你有么？”
良久，白玉堂叹了口气，赵虎身后，马汉抬手对着他的后脑瓜，抽！
“差不多，他能上下浮动表示绳子有弹力。”赵祯道，“介于你说的那个干尸貌似很轻，那么差不多是在十楼左右，低于十楼他估计就要撞地了。但如果绳子太长，他可能会往外面飞出去，而且绳子越长越不好控制，不过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的人根本不可能完。”
那干尸落地之后立刻窜起来，它这次没选择往逃生门跑，而是扑向不远处来包抄的几个警察。
“徐列？！”众人一惊。
众人都愣了。
白玉堂打电话给蒋平，之他让他调查刘宇的信息，不知道调查得怎么样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喜——会流血就行！回去让马欣用那些个先进仪器好好查一下这血液究竟什么成分。
白玉堂看着展昭——难道真是程木？
“那什么……”徐列突然插了一句嘴，“那辆保时捷，也是跟房子一起买下来的，估计也是这位仁兄的。”
但子弹还是从他胸口穿过，从对面那个女警的脸颊边擦过。
展昭一摊手。
赵虎的话说完，众人都看着他，不语。
“不是吧？！”徐列咧着嘴一脸嫌弃，“老子非搬家不可了，这尼玛凶宅的节奏！”
众人的车子经过影院门口，楼外挂指着巨幅海报跟徐列说，“听说票房乱好！”
“可是看着很潦倒的样子啊。”赵虎从桌子下边抽出了一箱子的空酒瓶，有些无语。
那女警惨叫了一声，幸亏赵虎和马汉已经冲到栏杆边，一人一手抓住了她的两只脚，将人拽了上来。
众人都茫然——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然后之前的那位住户也姓徐。”蒋平笑眯眯道，“还跟我们这个案子有点关系。”
这时，展昭跑上来了，看了看那女警的情况，表示可能需要一些心理治疗，不过应该没有大碍。不愧是专家，安慰了那女警几句，女警就不发呆了，哭了两声宣泄了一下刚才差点送命的情绪，渐渐正常。
赵虎忍不住摇头，“这什么兄弟啊？”
蒋平一直在分析视频，刘宇的信息已经让人调查到了，还没来得及看。蒋平打开看了一眼之后，惊呼，“哇！头！”
也不知道是事有凑巧还是真的有什么内情——十楼的住户，正是那个被|干尸杀了之后藏在徐列车尾箱里的业主。
楼下的警员冲出去追，但那怪物速度太快而且也太瘦了，穿过栏杆之后，消失在了楼层之间的弄堂里，警员们拐了几个弯之后追出小区，眼前是车水马龙的马路。这小区是闹中取静的，外边就是最热闹的街道，哪里还有人影。
女警一惊……但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手抖不代表不会开枪，她双手握枪对着那怪物的头，就是一枪……
“然后呢？”展昭好奇。
“白队长。”
“徐列结婚了？”赵虎惊讶。
“事情是这样的，徐隼和刘宇本来是好友，也是一起做生意的合伙人，不过徐隼就比较喜欢花天酒地一点，家里的娇妻受冷落，好兄弟刘宇比较本分，帮忙看着嫂子，于是看着看着就看到自己床上去了。”
马汉抬手就是一枪。
赵祯没等白玉堂说完，就道，“大概十层楼左右的位置挂了一根绳子。”
众人就看到那颗子弹直接射穿了那怪物的左边胸口心脏位置，那怪物身子微微一缩……显然是痛的。
众人默默对视了一眼。
“那位仁兄叫徐隼。”蒋平接着问，“耳熟不？恐怖不？”
展昭看了一眼回信，扁嘴。
“然后？”白玉堂问。
马汉刚才打那怪物的肩膀，它似乎没反应，这次索性对着他胸口开了一枪……
白玉堂一皱眉……那东西在空中晃了几下之后，往下一跳，钻入花坛，飞奔跑出了小区，惊到附近居民无数。
展昭也皱眉，“的确很诡异。”
马汉和赵虎追到了屋顶，这大楼的公共供电很多都是新能源的，顶层铺了不少太阳能光伏板，除了反光刺眼之外，还很遮挡视线，如果有人匍匐在后边，十分难寻找。
赵虎和马汉立刻追……而门口的警员就看到一个似乎是人形又似乎不是的干尸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冲过来，都有些紧张。
马汉和赵虎掏出枪，两人分开两边包抄。
“血！”老王有些兴奋地说，“刚才小马哥打中他心脏的那一枪，那东西飙血了，弹头就卡在一块光伏板上了，也沾着血。”
众人都皱眉。
“所以说他在车子附近也不是巧合，他杀了人之后，其实不是扔进了徐列的车厢，而是扔进了自己车子的车厢……”展昭说着，对白玉堂挑了挑眉。
白玉堂让人从眼前跑了，有些懊恼。
众人都点头——这样啊。
徐列道，“当时买房顺带买车位，那个房产经纪说这车子也不错，九成新便宜卖超合算，我觉得划算就买了。不过后来借给朋友出了一次车祸撞得一塌糊涂，维修费比之前买它来还多，所以我就不修了仍在车库里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会叫！
展昭亲眼看着他摔下楼，但到了下边竟然神奇地挂在了半空。
“这种房子都买，徐列还真什么都不在乎啊。”展昭感慨。
白玉堂见他一惊一乍的，估计有线索，于是按了免提键，放在了桌上。
白玉堂皱了皱眉。
众人下意识地嘴角抽了抽——八点档伦理剧啊？
众人都看着他。
之后，白玉堂和展昭带着赵虎和马汉，去了十楼。
将几处现场都封锁，白玉堂让鉴识科的人仔细搜集证据。那头，蒋平打来电话，说公孙那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sci其他派出去调查的人也回来了，白玉堂就带着展昭等人先回警局。这案子复杂了，语气乱猜下结论，不如再调查一下。
白玉堂问，“赵爵怎么说？跟他们那头有关系么？”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
“后来徐隼发现了，和老婆吵了一架，又跟刘宇闹翻……不过那时候徐隼还很爱她老婆，于是就带着媳妇儿搬家了，这大概是两年前的事情。”蒋平道，“谁知道之后的一年，他媳妇儿表面上答应他跟刘宇断了联系，徐隼也开始本分，了，希望能重新开始。但谁知道媳妇儿的心已经变了，她和刘宇合作，将徐隼的钱全坑了，还将他踢出了公司……导致他破产一无所有还欠了一屁股债。于是最后，徐隼宰了他媳妇儿分尸。在他想去再宰了刘宇的时候，被警察堵上了……算他机灵，逃走之后辗转出了国，直到不久之前才被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