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落空
众人有些不确定方向。
包拯就磨牙啊，看了看他俩，可见谢天成原本是看到他们下来之后就自行开启了注射毒液的机器，没想到展昭磨磨蹭蹭硬是脱了二十几分钟才下来，这不，就剩下五分钟了。
白玉堂摘下面罩，看了看展昭，已经明白了展昭这么做的目的。
白玉堂用眼神跟展昭抗议，展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乖啊，在这儿等着。”
赵爵突然道，“也不是没可能，比如说踩到某块石板之后爆炸，把我们都炸死在洞里什么的。”
“谢天成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去送谢天朗最后一程。”展昭道，“谢天朗和邓车一样，虽然都是弃子，但也曾经是棋子。既然要做一颗合格的棋子，那么就要起码做到有一个自爆按钮，关键时刻，可以让他用死来保守秘密。”
赵虎想了想，“哦……是谢天成想让谢天朗死他前头，所以让我们去见他？”
展昭眯眼，“不|穿不准进！”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猫儿，怎么了？”
“谢天成就这么自杀死了？那案子怎么办？”赵祯不解。
“最后十秒了。”傅敏看着显示屏幕，道。
这原本应该是一条死路，但是有人在这里砌了一堵墙，隔出了一个房间，还安装了一扇移动的门。门的颜色材质都和墙面接近，如果关上，基本不太可能被发现。
赵爵白了他一眼。
这时，马汉那边似乎发现了什么，对众人招手。
“我为什么会死不瞑目？我，不知道多开心，临死还能看到他……他……”谢天成说着，开始往人堆里看，不停地看，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撑着已经不怎么听使唤的身体，往门口张望，浑浊的双眼里，似乎有些不解。
“应该是。”展昭点头。
包拯问展昭，“虎子随口说了句话，你怎么就知道谢天成躲在这个洞里？”
谢天成咳嗽了起来，再看床尾那台机器，显示他的生命体征正在一点一点地减弱。
“于是，邓车的自爆按钮是眼，谢天朗的自爆按钮是白么？”白玉堂觉得这几个字还挺常见的。
白玉堂无语，只好到一旁穿上。
“我偏不！”展昭对他一挑眉，“话说，你哥哥可是看到他了，他去送你哥了，可是没来送你，遗不遗憾啊？”
众人进入房间，发现那也是一间病房，灯光很亮，很白。
“他想跟我们做什么交易啊？”白驰好奇问。
“对啊。”洛天点头，“他处心积虑这么久，就这么死了？”
“什么？！”包拯一惊。
白玉堂点了点头，他感觉到，展昭似乎不想让谢天成看到他和白烨，而至于理由，他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展昭和赵爵望天。
“我……你们，不得……好……”只可惜谢天成的话没说完，屏幕上的数字已经快速地跳到了“零”，与此同时……他的心跳变成了一根直线，仿佛是重复了刚才谢天朗的那一幕。
在场众人莫名都觉得，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下场，他们的结局才刚刚开始，地狱里有无数的冤魂，正在等着他们。
白玉堂一脸茫然，“为什么？”
洛天犹豫了一下，道，“他貌似是自杀，而且，方法有些怪。”
没等赵爵说完，包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已经不重要了。
过了一会儿，白烨拿下望远镜，“那山上有个箱子，里边有反光，看外形应该是高倍的摄像器材。”
“是啊！”赵虎立刻也表示不明白，“我说给谢天朗送最后一程，这怎么就说明谢天成在这儿了？”
众人纷纷下去，白玉堂拉住展昭，“我也要去。”
展昭望了望四外的林子，道，“找最近的洞口。”
“面罩和防弹背心借一下。”
“唉。”展昭突然拦住他，指了指洞口，“你站这儿，不准去。”
目测了一下这个洞口跟那边摄像器材的距离，展昭点了点头，“估计就是这里吧。”
展昭凑到他跟前，笑问，“怎么？那个人没来给你送行啊？”
赵虎爬上一旁的树去望巷子里看了看，蹦下来，“摄像器材。”
展昭等人进入防空洞。
“差不多了吧？”赵虎问马汉。
“他的脑子里也跟谢天朗一样有锁，是问不出来……”
白烨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
包拯打电话找特警要了支援，阻止众人下去，“万一有陷阱呢？等特警队带奇才来。”
地上有特警队员用荧光胶带给众人贴出来的路线，按照胶带指示的方向走，众人很快来到了一条胡同里。
包拯看了看他两人，“你俩知道他快死了还是怎么的？”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下了山坡，上车绕行到那座山下。
“山上有废弃的防空洞。”马汉说，他之前带着人去过一次那边的山头寻找狙击手，看到过几个防空洞的入口，好多年前建造的，后来都荒废掉了，没什么人会去。
不过众人都表示要下去，秦鸥第一个跳了下去，初步检查了一下，上来说，“路口这段没发现能炸毁整个山头的炸弹。”
马汉和赵虎走在前边，边走边往特殊监狱的方向望，按照展昭说的，到视线差不多齐平的时候停下来。
赵爵一挑眉，“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现在早就不是老头当家的时代了。”
“会不会是炸弹？”展昭突然说。
“是等死吧。”赵爵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众人虽然不明白展昭和赵爵葫芦里卖的究竟什么药，不过既然他两人这么安排了，那么一定有他们的原因。
“也是透过哥看到那个人么？”白驰问。
洛天接着摇头，“没有，不过他貌似快不行了，我们刚才听到的‘滴滴’声是一些电子仪器的声音。”
展昭忽然笑了一声，“说来讽刺，彼之毒药我之蜜糖……谢天朗的自爆按钮，正好是谢天成的临终愿望。”
众人一脸无语地看着床上那个垂死时还面目狰狞扭曲的老头。
众人此时都上来了，马汉指了指一旁的一棵树。
包拯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拽住众人，“你们都给我出去！”
这一对年迈的兄弟，双手沾满了鲜血，在他们漫长的一生中，害过不计其数的人，这一刻，两人保持这一样双目圆睁，满脸不甘的抽搐表情，离开了人世。
“我……我还有，棋子！”谢天成嘶哑的声音喊起来，“你让我，见他，我告诉你其他的棋子……是谁……”
留下缪拉和傅敏他们带着人收拾残局，众人回到了地面。
包拯望天。
众人都一愣，屏住呼吸听。
“头。”
下边漆黑一片，众人都拿出手机照明，不过防空洞里头跟迷宫似的，回廊众多。
谢天成躺在床上，他的一只眼睛戴着一个眼罩，另外一只眼睛转过来，望着赵爵，“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我死都死得不安乐，不过临终竟然能看到老朋友，也算意外惊喜。”
于是，众人就一起下去，只留下了白玉堂和白烨两个在上边干瞪眼。
于是，众人分散开找入口。
众人一愣——白玉堂？
展昭抬起头，走到白玉堂身边，问他，“我自作主张，以至于很多秘密没问出来，你不会生气吧？”
赵虎点了点头，“那，刺|激谢天朗死的‘白’，究竟是啥意思？”
“他应该是躲在某条死胡同里了吧？”赵爵问，“这么多岔路，怎么着？”
包拯看了看没头苍蝇一样想要分头找的众人，摇头，“你们有没有常识啊？”
大概又等了十分钟后，有一组特警带了一些仪器过来，秦鸥和洛天带着人下去。
展昭一指白玉堂，“这个意思。”
“赶紧进去吧。”公孙忍不住好奇，心说你们再说人说不定真死了。
展昭交给白玉堂，“穿上。”
“原本这些毒液是能让他撑住半小时的，他注射的时间……貌似有些早。”说着，傅敏推了推眼镜，看了展昭一眼。
包拯最后一个上来，数落展昭和赵爵，边等着特警队支援。
“找到人了还是炸弹？”展昭问他。
众人嘴角抽了抽，看秦鸥。
众人都点头，赵爵的意外出现就是意外，谢天成也想到了众人会先找谢天朗。
“是透过玉堂看到的那个人，来替他送终。”展昭说着，一挑眉，“想得美！”
展昭又拽了拽白烨，让他站白玉堂身边，“你也不准去。”
白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将望远镜拿过来，摘下镜头盖，自己看。
“噗。”一旁，缪拉突然乐了，胳膊架着赵爵的肩膀，“啊，他性格跟你一样恶劣。”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白玉堂拔出枪，那意思要第一个下去。
众人仰起脸看了一眼，就见那棵树上架着一个风箱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空气收集器或者别的什么设备。
“他行动不便，应该还有人帮忙，就是他剩下的几颗棋子。”白玉堂道。
白玉堂费解。
包拯站在路边，摸着下巴四外打量，不解，“谢天成难不成就躲在这里？”
于是，洛天拔出枪先下去。
下了车，展昭照旧找缆车，白玉堂拽着他就上了山。
“嗯……”展昭想了想，这时，就听洛天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展昭和赵爵都对着他眨眨眼，歪着头眯眼一笑，“棋子？你们两兄弟自己不就是棋子？哦，不对，应该是弃子。”
白烨倒是无所谓，到一旁找了棵树靠着看风景。
这时，傅敏拿出了一个望远镜来，赵爵接过来举着看了一会儿，随后眨眨眼，“好黑！”
“快死了？”包拯一惊。
秦鸥搔了搔头，这声音不像是记秒数，而且这防空洞的结构根本不适合装炸弹，炸开了也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展昭对他使眼色，于是秦鸥也就不出声了。
众人回头看包拯。
众人都跑了过去……就见有一个直径大概半米左右的洞口，出现在山坡上。
“是他透过白玉堂看到的某个幻觉。”赵爵道。
“不过没关系。”谢天成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们帮我送走了我哥，已经足够了，哈哈……他始终，还是死在了我前面。”
展昭和赵爵继续望天。
谢天成突然开始剧烈的抽搐，眼里满是不甘。
赵爵还有些好奇，摸着下巴，“白玉堂这么听话的啊？”
白烨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刚才用望远镜看到的东西。
展昭站在坡上，问白玉堂，“对面哪里看这里最清楚？！”
白玉堂有些不解，问展昭，“看这里？”
众人都点头。
众人都皱眉，这人似乎铁了心要让sci不好过。
白玉堂望天。
展昭拽着白玉堂一直跑出特殊监狱，到了大门口，站在山坡的顶端，开始向四外望。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笑，“我为什么要生气？让他带着那些秘密见鬼去吧，没什么比看到他死不瞑目更值得的了。”
白玉堂抬眼看了看前边的荒山，因为之前发生过狙击事件，所以对面山上所有的狙击位都装有摄像头，而且山下也有值班室，“近一些的地方不太可能埋伏人，不过如果说视野的话……”
“是意外惊吓吧？”赵爵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那张皱巴巴的脸皮，“怎么？本来想留三十分钟讨价还价，现在就剩下五分钟了，注定死不瞑目啊。”
众人都望向谢天成。
“其实并非是字，而是画面以及，某种觉悟！”赵爵笑了一声，“人在说起某个人或者某种物品的时候，通常脑袋里都会有个画面出现。人脑是相当神奇的，这种自爆式的催眠操作极其复杂，不亚于一个精密的手术，是高手做的。”
傅敏皱眉看着显示屏上一点一点往下跳的数字，谢天成的生命，即将结束。
“确定没炸弹吧？”包拯问。
走到房间门口，展昭回头跟白玉堂和白烨说，“一会儿别说话。”
特警队员不太明白，不过还是把自己的装备脱了下来，面罩也拿了下来交给了展昭。
特警队员过来。
这会儿，缪拉、傅敏和公孙他们几个已经先到了。
最后，洞口的白玉堂就见众人又陆续爬了出来，蹲在洞口等。
“嗯。”展昭点头。
“呵呵。”赵爵笑了一声，走到床边，问谢天成“这世上也不是一切都在你计算之内是吧？等死的感觉怎么样？”
包拯更不解了。
“嗯。”白锦堂点了点头，“滴滴滴”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机械。
展昭一摊手，“谢天朗说谢天成躲在洞里，可能是他的某种习惯，而他们两兄弟似乎很在意谁死在谁前边，于是……想第一时间知道谢天朗的死讯，只要看咱们什么时候来特殊监狱就行了，所以他一定在附近的一个洞里。”
“那人万一跑了呢？”展昭对着他挑眉。
展昭想了想，对一旁一个收拾东西的特警队员勾了勾手指。
谢天成看着展昭，“你……你把他叫出来……”
包拯指了指地面的石板，纵向石板的路是通路，横向石板的路是死路。
洛天哭笑不得，“人。”
“高手，你认识么？”展昭问。
谢天成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恶毒地看着赵爵，“你再厉害，也有一种人没发催眠，那就是，死人……咳咳。”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洛天跑了上来，道，“找到了。”
说完，拽住准备偷偷溜进去的白烨，对一旁一个看热闹的特警队员一指，“脱下来给他！”
病床上躺着一个苍老的老人家，病床旁边有复杂程度不逊于特殊监狱病房的各种设备，以及……一个类似于注射器的东西。
展昭点头，“谢天成准备这么一套半个小时之内要自己命的设备，一方面是想跟我们讲条件，一方面是怕被活捉后，我和赵爵从他脑子里掏出那几颗棋子的秘密。”
众人一脸“还有这种讲究？”的表情。
包拯大概挣扎了有五分钟，最后还是点头，示意众人小心，先下去几个看看再说。
马汉上了几步台阶望了望，点头，“差不……”话没说完，他望着一旁的一棵树。
无奈，白烨也去蒙头换衣服。
一切准备好，最后剩下的四人，才一起下去。
“其实这本是谢天成的最终目的，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使得他不得不把计划提前。”说着，展昭指了指赵爵。
展昭微笑，白玉堂伸手摸了摸他头。
傅敏走了过来，对众人道，“他刚刚给自己注射了毒液，大概还能再撑五分钟。”
白玉堂抱着胳膊盯着洞口发呆，白烨掏出烟来点上消磨时间，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众人都了然，这对兄弟真是……
说着，白玉堂伸起手，指向了远处的一座高山，“那座山上倒是有可能。”
“为什么？监视谢天朗？”包拯不太明白。
门口的小路以及外边的大路，都在隐蔽的角落装有摄像头，设施非常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