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沸腾的魂魄
“那究竟是有多离谱？”白玉堂皱眉。
包拯将t恤的衣领子打开，拿着一个文件夹扇着风走到sci办公室门口，往里一看，愣了。
“罗根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和塞尼西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可事实上，罗根是移情别恋的。”展昭接着说，“罗根原本勾搭上的是艾米利亚，还跟她发生了关系，艾米利亚是自愿被他绑架，骗父亲帮着造船的。但是罗根在见到塞尼西第一眼后就移情别恋了，再加上塞尼西的父亲伯爵大人很欣赏罗根的能力以及野心，愿意资助他的旅行，还决定在岛上给他们办盛大的婚礼。”
“林若，听过这名字么么？”包拯问。
“啊？”众人纳闷。
“咳咳。”包拯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算案子，算任务吧，看你们敢不感兴趣。”
白玉堂将手里的刨冰放下，转过脸问他，“你了解的还挺清楚的么。”
“是的，岛上所有人，大概有上千人，大家都来参加婚礼了，还有罗根的税收，包括艾米利亚自己的家人，以及她的父亲。”
白驰眨眼，“哎呀，现实版海贼王呀！”
包拯笑了笑，摇头，“箱子和头骨都送到博物馆了。”
“是的。”展昭点头，而且艾米利亚的父亲受到伯爵的压力，只好给罗根造船，也帮不上艾米利亚的忙。
白玉堂接过资料，没看就问，“有案子啊？”
“于是……”白玉堂问包拯，“那几个学家都是怎么死的？”
公孙顺手拿过资料，“什么东西恶心？我喜欢！”
包拯想了想，嘴角直抽——警局是有自备的发电设备的，因为有些地方一定要供电，比如说资料室的机房、又比如说证物室的冷气，再比如说……法医室的冷冻柜。
“的确是件有趣的案子。”白玉堂点了点头，“鬼船啊……连魂魄都沸腾了，这个厉害。”
七月底，酷暑，气温一下子窜上去到达了接近四十度，就在这样的日子里……s市竟然迎来了一场大停电。
“大概公元一千年左右，在斯堪的纳维亚半道上，生活着一些人，他们是最强的海上民族，连大英帝国都闻风丧胆。”展昭的开头还真有些故事性。
展昭仰起脸想了想，“林若……哦，就是那个十六岁拿到国际象棋冠军，后来转做房地产业一夜暴富，在房地产颓势来临前全身而退，随后凭借聪明才智专做了接近十个行业，都赚得盆满钵满，今年还不到三十岁，s市钻石王老五排行no1的林若？”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鬼船还关心理学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复杂化了。
众人都微微一愣，不解，“那他要干嘛？”
白玉堂打开资料看了一眼就合上，“什么东西那么恶心。”
“骗人就算了干嘛骗人敢情啊。”白驰摇头连连，“太坏了。”
“咳咳。”公孙咳嗽一声，“你大哥结婚了！”
“锦堂跟他好像很熟。”公孙将照片递给周围人欣赏，边说，“他们一直有生意上的来往，锦堂说他是聪明人。”
就见硕大的办公室里边，就剩下白驰一个人。
“林若家世显赫，他父辈和祖辈都是很优秀的人，他爸爸跟你俩的爹也很熟。”包拯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这座小岛的主人是一位伯爵，伯爵千金叫塞尼西，非常美丽。”展昭笑道，“罗根爱上的是塞尼西，并且吩咐船工，这艘船就命名为塞尼西号。”展昭说到此处，注意到了众人困惑的神情，各个都好像在问——敢情跟艾米利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可是世界十大鬼船里边也没有艾米利亚号啊。”白驰搔头。
众人抬头，盯着包拯又黑了几分的脸看了大概三十秒后，一拥而上拿刨冰。
打开文件夹，里边是一张a4左右大小的照片，照片似乎是水下拍摄的，背景昏暗还有一些水底的杂质、水草以及黄绿色的水下探照灯光。
白驰好奇，“世界十大沉船里边并没有艾米利亚号这样一艘船喔，我都没听过。”
“所有尸体都有煮沸的现象。”
众人都坏笑——公孙较真了！
众人都好笑地看他——这孩子看了多少世界十大……
“哇……”白驰忍不住感慨，“这罗根很衰啊！”
现场沉默半晌，众人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要骗女人敢情……真把人惹急了连命都玩完！
“海盗们死在水里是宿命，但应该不希望死在锅里。”展昭无奈一笑，“关于海盗的传说里，有一条神秘的禁忌，就是不可以水煮同伴的尸体吃，否则，魂魄也会跟着沸腾，怨气永远汹涌澎湃，会诅咒害死所有接近尸骨的人！”
公孙回答，“是不是潜水啊？我听锦堂提起过，说他世界各大水域都去潜过。”
空调制造的舒适室温在阳光普照半个小时后，荡然无存，警局大楼此时像个大蒸笼一样，关键是高层建筑很多窗户都打不开，于是漂亮的办公大楼里，穿梭者一个个“衣冠不整”还湿漉漉的警员。
“哦，林若有个爱好，知道么？”包拯问。
在画面正当中，有一个古色古香的箱子，从箱子的构造，铜圈铆钉箍住木条的打造工艺，以及一些古典的镂花，刻意看出是一件古物了。箱子上边满是水藻还粘着些贝壳，箱子被一只手打开了，黑色的潜水服昭示着打开箱子的人的身份，虽然只拍到了手部，但显然这不是整张照片的重点。
白驰给包拯递了一杯柠檬味的刨冰，指了指后边的法医室，“都在公孙房间里乘凉呢。”
白玉堂拿过杂志翻了翻，是新一期的财经类杂志，每一次都会在中间位置详细介绍一位成功人士，白锦堂也上过，从这位林若的照片看，的确是相貌堂堂，身高长相才气都很ok，热衷慈善喜欢运动，学历很高出身也好，貌似脾气还不错，人缘一流桃花极旺，简直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我印象中他只说过猫儿聪明。”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摇了摇头，“婚礼的当晚，艾米利亚将毒药放入食物之中，毒杀了所有的人，并且对他们一一进行了斩首。”
“是这样的。”包拯皱着眉头，“半个月前，林若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海，在公海一片水域潜水。那片水域盛传是当年的艾米利亚号沉没的地方，他们就是在那里发现了这一个箱子。”
“淹死。”包拯开口，“一个淹死在浴缸里，一个淹死在游泳池里，一个淹死在池塘里，还有一个更离谱，淹死在大型鱼缸里。这些都不是最离谱的。”
“尸体呢？”公孙极度好奇。
展昭知道他最近除了洁癖之外还添了点密集恐惧症，表明他的心理压力指数正在攀升。
“也就是说艾米利亚号可能就沉在附近，船上有巨额的财宝……”白玉堂点了点头，“海上寻宝人又能忙活一阵了。”
“什么情况？”白玉堂看他。
……
包拯摇着头走了进来，顺手关门，将文件夹递给白玉堂。
展昭说完，看包拯，“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关于维京人的古老传说，可如果这一箱子人头真的存在，那也就证明了艾米利亚号的传说是真的。”
“那罗根一开始招惹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造船？”白玉堂皱眉，“他是在利用她？”
“当然不是啊。”展昭嘴角抽了抽，加快语速，“罗根带着黄金去请那个造船师造船，可对方知道他是海盗，断然拒绝了！”
公孙和白驰也是亮晶晶满眼的光芒。
众人奇怪，这林若看起来和白家大哥真的关系不错啊，竟然连喜好都知道，还会告诉公孙……
“嚯。”赵虎吃惊，“白大哥很少赞人吧？”
“喔。”赵虎扫了一眼，“传说中的高帅富，最近很流行啊。”
展昭笑了起来，点头。
“接着呢？”
白驰穿着件白体恤，短裤人字拖，一手拿着个冰枕按着脖子，一手正用刨冰机做刨冰。
“哇……”公孙缓缓张开嘴，微微翘起的嘴角显示这东西极度符合他的审美观。
展昭微笑，“艾米利亚只是船工的女儿，她还有一个身份，小岛主人女儿的仆人。”
“说了半天。”白玉堂不解，“究竟什么任务。”
白玉堂抬头，“那个年轻富商？”
“鬼……”众人此时都凝眉瞪眼的，表情十分统一，“鬼船？！”
“的确不厚道。”公孙也摇头，“那艾米利亚岂不是被抛弃了？”
“有！”展昭第一个举手。
“传说里面，艾米利亚离岛的时候，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岛屿连同尸体都烧毁了。”展昭道，“而漂泊在海上，没有食物的艾米利亚用热水将带去的首级都煮熟食用了。”
众人都耐心听。
“接下去的发展呢？”公孙单手托着下巴，很感兴趣地看着展昭，“艾米利亚会善罢甘休么？”
“罗根绑架了造船师的女儿艾米利亚，强迫他造船。”
“啊……”
“也就是传说中的幽灵船？”赵虎确认了一遍。
白玉堂好笑地看他，“猫儿，干嘛那么兴奋？”
展昭将刨冰吃完，盘着腿兴致勃勃地说，“艾米利亚号是一艘几乎被遗忘的船，但是很有传奇色彩，因为比较偏门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因为研究心理学专业，才知道这艘船的。”
包拯帮着白驰托了托盘，拿着十来杯刨冰走到法医室门口，一推门，看到一幅诡异的场面。
“嗯。”展昭点头，“相传维京人里，有一个很有名的海盗，同时他也是个吟游诗人，叫罗根。”
众人缓缓张大嘴——真的是诅咒啊？
“他们都是外国人，尸体不可能从外国送过来，而且因为前后都被判定为意外死亡，所以尸体已经处理掉了。”包拯耸了耸肩，“林若最近申请了保护，他指明请sci保护，顺便查一查这件案子，因为他觉得很有可疑，你们有没有兴趣……”
众人听到这里都托腮。
“艾米利亚号？！”展昭猛地一抬头，刚才因为太热而保存体力的那股子蔫劲荡然无存，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众人一起望向托着刨冰叼着勺子看照片的展昭——这么高级别？
这时，展昭突然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林若竟然发现了这个箱子。”公孙问包拯，“他想要我鉴定头骨么？”
这张照片的重点是，在这个海底发现的藏宝箱造型的大箱子里，装着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名贵瓷器，而是满满一箱子白森森的骷髅头。
“嗯。”展昭点头，“艾米利亚长得并不算漂亮，家境也一般，也不如塞尼西有教养和讨人喜欢，总之各方面都相差甚远，与罗根也并不般配。”
“哦……”众人大概都能猜到接下来的发展，“罗根爱上了艾米利亚啊？”
“艾米利亚号不是沉船。”展昭微微一笑，“是鬼船。”
众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姑娘被骗了一次的确是很惨，但这创伤后遗症也未免太激烈了点吧？至于恨成这个样子么？
解剖台上并排坐着好几个人，有看书的、有用ipad打游戏的，还有在闲聊天的。解剖室靠墙一边的藏尸柜打开了好几个，里边没尸体，寒气就是从那儿出来的。
“这人跟这一箱子骷髅有什么关系？”公孙好奇问包拯。
“那天和他一起潜水的还有四个人，都是不同国籍的探险和潜水爱好者，有人类学家也有历史学家还有海洋学家。”包拯一耸肩，“这半个月内，这四人都死了。”
“所……”洛天张大了嘴，“所有人？”
大门打开，一阵凉意袭来，真是舒服……
“你没听过艾米利亚号？”展昭激动。
sci众人平日也不是不学无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知识面还都挺广的，一起问，“你说维京人？”
“塞尼西和艾米利亚虽然是主仆，但她们同时也是很好的朋友。”展昭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兴奋，让白玉堂看到了一点点苗头，估计这里面哪个角色要产生极端心理了，而展昭真正感兴趣的，其实是这种心理！
“怎么就你一个人？”包拯走进去，左右看了看，“玉堂他们呢？出外勤去啦？”
展昭也凑过来，“这什么呀？”
展昭顺手拿起今早送来的杂志，“那是，我刚刚看过，好神奇，s市第一钻石王老五竟然不是大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特殊任务么？基本警局分工明确，sci就是用来抓连环杀手或者变态的，很少接别的工作。
众人沉默片刻。
“当时，船已经竣工了，非常漂亮的大船，罗根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奇珍异宝也都放在了船上，只是船身上，‘塞尼西’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凿刻上去。艾米利亚带着罗根和她最恨的几个人的首级上了船，独自行船出海……在海上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最终遇到风浪后，船就消失了。有说是沉了，也有说是不见了，最多的一种说法是成了鬼船。因为陆续有些记载，有出海的船员看到过这样一艘大船，船身没有名字，船头站着个白衣服的女人。后人没有用塞尼西来命名这艘船，而是叫她作——艾米利亚号。”
“维京人相信战死海上的勇者才能上天堂，所以成年男子几乎一生都在海上厮杀，罗根拥有智慧、力量、才华，是个接近完美的海上强者，声名大噪，但一次风浪让他的船遭受了严重的破损，他不得不在一个小岛靠岸。当时罗根雄心勃勃，他想要一艘更大的船，巧的是，他在小岛的酒吧里休息时，听到有人提起，这岛上有一个很好的造船师，善于造相当大的船。”
“申请保护。”
包拯拿着刨冰坐下，决定歇一会儿顺便乘凉，让展昭跟众人详细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