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记忆
白玉堂还是让蒋平去搜索这个人。
公孙拿到手中一比较，惊讶，“是兄弟啊！”
而杨帆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不认识，白驰惊讶地叫了一声，“秋医生？！”
众人听了都觉得蹊跷——什么人跟踪秋衣雯呢？
“不像是父子啊。”马欣将数据资料交给公孙。
“你们可能觉得没问题，但是我觉得问题很严重。”秋衣雯无力地说，“历史是细节组成的，而我完全没有任何关于细节的记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别人。”
众人看了一会儿，都点点头，异口同声，“和余小凤胳膊上，纹身的位置相近，大小也差不多，但是图案没有了，被烫伤取代！”
展昭松了口气，回头看审讯室里的陈可晴。
正这时，听到身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按照疤痕的状况来说，这烫伤是在幼年时期造成的，也就是说这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有纹身了。”
“我觉得我的脑袋有些问题。”秋衣雯忽然说了一句让众人都不太明白的话。
“你指哪方面？”白玉堂不解，“你是成功的医生、口齿流利思维敏捷，我不觉得你有什么缺陷。”
马欣仰起脸看了看众人，摇头，“符合是符合啦，但是有很细微的差异！”
展昭微微一挑眉——扬帆帮着吹牛皮去了。
“是啊，搞得好像当时喝醉的是他似的。”秋衣雯笑了笑，“可能那个男的是他的好朋友？他担心我告他吧。原本我真的挺想报警告那人性骚扰的，不过后来想想，就算了。而且他保证说，那人再也不会来烦我了，之后也的确没再出现过。”
展昭和白玉堂继续回去，在秋衣雯对面坐下，开始问正题。
赵虎摸着下巴，“妮子你交游够广阔的啊，这种人渣也认识？”
“我不会离开警局的，保护我是你们的责任，另外，我要提醒你们一点。”陈可晴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看着展昭，“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你们告不了我的。乖乖帮我抓住那个复仇者吧，不管她是郝灵还是鬼魂，我只提醒你们，如果不抓住她，你们的麻烦，会更多更多，也会死更多更多的人！”
“嗯，说什么知道我的秘密，叫我不要再装了，他不会告诉别人的之类。”秋衣雯哭笑不得，“我根本不知道他说什么，但当时诊所就我一个人，他抓着我不放……幸好他的朋友追来了，跟我道歉后，把人强行拖走了。”
“我之前也觉得奇怪啊！”马欣也跟着点头，和公孙一起端详那尸体的胳膊。
“猫儿。”白玉堂始终想不通，“如果秋衣雯真的和这个案件有关系，为什么她自己主动上门来？原本就算我们对她有些怀疑，却根本无法将案件联系到她身上。”
展昭微微一笑，也不隐瞒，“嗯。”
展昭眼睛眯起来，“谁夸他了，再高端的手法也是犯罪！”
“可是并没有发现在从事什么家族事业啊。”蒋平跑去调查她们的背景了。
“一直有。”白玉堂点头。
众人都茫然地摇头。
“那死的那个是岑易还是岑易的兄弟？”白驰纳闷，“我之前看岑易的介绍，家族成员那一栏里头似乎并没有提及兄弟啊。”
白玉堂更加犯难，秋衣雯身份神秘，这份指控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信还是不信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马欣一双眼睛盯着秋衣雯上下左右打量，满脸的不可思议。
“嗯，多宗性骚扰还有一起强|暴未遂，前后坐牢三四次了。”蒋平抱着胳膊，“还有啊……”
白玉堂望天点了点头，“继续，秋衣雯这个呢？”
“嗯，偷窥和跟踪。”秋衣雯回答得还是比较从容。
“他朋友长什么样子？”展昭从一叠照片中，抽出此次涉案人的照片，将秦天和岑易的照片放到她眼前，问，“这两个你认识么？”
“你说有人骚扰你，能说具体一点么？”
展昭要细问缘由，当年在岛屿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可晴只是笑了一声，“我只能告诉你……”
“她的脸部的确整过容，而且还是大的整动。”公孙摸着下巴在一旁说，“大致还是能看出之前的生理和面部结构特征的。”说着，看身边发呆的马欣，“像不像啊？”
秋衣雯愣了愣，抬头愕然地看展昭，良久，“你觉得……我不是秋衣雯？”
“我整过容。”秋衣雯继续坦然地回答，“而且还是大的整容手术，几乎将自己改头换面，但我完全不记得我曾经做过这种事情，更怪的是我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而且我也不认为现代医疗技术能如此发达……说句笑话，我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过。”
秋衣雯伸手抽出岑易的照片，“这个就是那个人的朋友，他很友善，救了我一命后还来跟我道歉。那时候我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为根本不是他的错，但是他却跪地跟我道歉。”
“猫儿？”白玉堂见展昭脸上似乎有些惶急神色，就预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都惊讶。
“猫儿，她似乎有所图。”
来的正是借牙科诊所给杨帆用的秋衣雯医生。
展昭走到了秋衣雯身边，说了声“失礼。”就盯着她的眼睛看起来，良久，他问，“除此之外，还有任何问题么？”
“后来，这个男人有一天似乎喝醉了，闯到我诊所胡言乱语，说些奇怪的话。”秋衣雯颇为无奈，“后来就动手动脚的……”
公孙回过头，下意识地抓他的手。
“不是被外星人绑架，是被什么高人绑架过。”展昭站了起来，问，“你介不介意，做一个dna鉴定？”
展昭站起来走到门外，白玉堂就过来问，“猫儿，她……”
白玉堂皱眉，“这么说，是有人杀了岑易的兄弟，造成岑易已经死了的假象，那真的岑易呢？人上哪儿去了？”
“嗯，怎么说呢。”秋衣雯仰着脸想了想，良久轻轻啧了一声，摇头，“总之是一言难尽。”
陈可晴神神秘秘地告诉展昭，一切都指向——复仇的郝灵。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难得听你夸奖他。”
“她是装的么？”白玉堂问出心中疑惑。
“干嘛这么看着我？”秋衣雯颇为无奈地看了看众人，摊手，“我是跟扬帆来报案的。”
展昭低声告诉白玉堂，“很奇怪。”
“到休息室坐下说吧。”展昭似乎对秋衣雯很感兴趣，赶紧引她到了隔壁的豪华休息室。
一个众人都认识，是打着哈欠的杨帆，他值班结束了，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跑来。
“我还找到个东西。”马欣对众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到法医解剖室去看看。
“这是用烫伤来覆盖掉纹身啊，很古老的洗纹身方式之一。”公孙低着头看，“可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
众人都惊讶不已，一下子想到了那个疯疯癫癫，被锁进保险箱丢在火场差点活活烤熟的教导主任，纷纷皱眉——这几个人，什么关联呢？
“报案？”白玉堂吃惊，“你被袭击了，还是别的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那不是很好？有什么问题么？
“嗨。”秋衣雯和气地对白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牙齿好了么，小兔子？”
说句实话，在场sci众人，此时产生了一个同样的念头——一切的起因，似乎都是因为白驰看到了两张光盘，而《狂医镇》最初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也是从秋医生的诊所开始。换句话说这个案子的起点是在秋衣雯那里，怎么会这么巧呢？
马欣赶紧去拿了采集dna的工具来，秋衣雯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秋衣雯往沙发上一坐环顾四周，顺便接过白驰给她递过来的超豪华加强版奶茶，长长出了一口气，“这警局，还真是与众不同。”
没一会儿，白玉堂接通了值班警员的电话，得到的消息是——薛琴还在，很安全。
白锦堂微微一笑，一模一样的感觉——没有细节，只有大纲，仿佛是谁告诉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真是假，你自己都不知道。那种感觉十分微妙，会有极度的不安全感，感觉自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样。
“什么？别卖关子！”展昭有些着急地催促两人。
白驰尴尬地捂捂腮帮子，好是好了，但是小兔子什么的……
展昭托着下巴，认真听。
身后跟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公孙，他也是一脸的惊讶，“见鬼了真是。”
“不是缺陷。”秋衣雯笑了笑，“我知道我是秋衣雯，独身，很有钱，医术很高明，开设牙科诊所。”
白玉堂礼貌地问秋衣雯，“你要报什么案？”
“你说他跪下给你道歉的？”白玉堂惊讶。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了一下，门口sci众人也十分诧异——这秋衣雯是什么意思呢？
“我知道，我会来是因为sci有你在这儿。”秋衣雯深吸一口气，“我之前一直没有自信可以过来，但是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发疯了。扬帆告诉我，所有脑袋里和心理的问题，你都能解决。”
众人都等着他说。
“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白玉堂觉得这点比较关键。
众人听到声音都一惊，连忙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
“后来，他虽然不来骚扰我了，但是家里却出了些奇怪的事情。”秋衣雯道，“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或者偷窥我，起先觉得可能自己被害妄想症了，但是后来我发现，家里和诊所都有被人偷偷溜进去的痕迹，我的电脑也被人打开过，似乎有人翻找了我的文件资料，还查看了信件。我越想越不安全！就在刚才，我从诊所出来之后又感觉有人跟踪，正好路过医院想起扬帆认识你们，就跑进去求助了，之后他送我来这里了。”
公孙知道她是比对岑易尸体的dna去了，见她的表情，忙问，“欣欣，结果怎么样？”
公孙低声告诉展昭和白玉堂，“很奇怪，秋衣雯身上有大面积的烧伤，我问她怎么来的，她说不知道。而且烧伤部分处理得很好，还有植皮的痕迹。”
白玉堂失笑，“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啊，是不是该说技艺很精湛。”
“家族史和这次的案件有关系？”白玉堂皱眉，“她似乎和薛琴、余小凤一样，家庭环境都相当好。”
“亲兄弟？”展昭赶忙问了一声。
众人走进屋，只见岑易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兄弟的尸体已经解剖结束了。公孙看报告，和推测的死因基本接近，因为车祸而死的。
“欣欣？”洛天和马汉都看她，“怎么了？”
“只有一个大纲，是么？”展昭一句话，秋衣雯抬起头，用力点头，“是的。”
话没说完，外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马欣闯了进来，白了一张脸。
“出了神乎其技还很负责，可以说，有个人十分细心、甚至是充满爱意地治疗过她。”公孙一耸肩，和马欣一起去实验室做dna鉴定了。
展昭走出来就问白玉堂，“薛琴那里有人保护没有？”
这时，法医室里头马欣磨磨蹭蹭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两张纸，边看边比对，眉头紧紧皱着，似乎觉得很不妥的样子。
“她不是说她被偷窥和跟踪么。”展昭笑了笑，见公孙出来，就问，“怎么样？”
“哦，不用。”秋衣雯从包里拿出手机来，“那个男的之前一直在骚扰我，他还给我过一张照片，是偷|拍的和我在一起时候的照片。后来他发给我了，我想着以后作为告他性骚扰的证据，所以一直没删掉”说着，照片找了出来，秋衣雯递过去，给展昭白玉堂看。
白玉堂联想到岑易的那个兄弟，就有些怀疑，“你能不能做一个那人的拼图？”
“对。”
展昭端详秋衣雯，“sci是处理重大和特殊案件的，基本不太管这些情况……”
“不是装的，所以奇怪！”展昭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她真的被植入记忆。”
正疑惑，蒋平走了进来，“我查到那人了。”
白玉堂皱眉，“这个要怎么植入？对方不是又跟赵爵他们有关系……”
良久，马欣点了点头，“想的……有点。”
而此时，还有一个人十分能了解秋衣雯的感受——靠在门边的白锦堂。
那张照片的确是偷|拍的，那个男的感觉挺下流，与之前展昭和白玉堂的预期不同。他们觉得，若是岑易的兄弟，那起码也得长得好看点吧？但这男的看起来岁数不小，人还很猥琐，莫不是思考方向错了？
展昭继续问秋衣雯，“后来呢？”
展昭看着陈可晴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有所准备的。
“差异？”公孙皱眉，“遗传？”
“我觉得奇怪的是这里。”马欣指着死者右臂上的一块烫伤痕迹，问，“看看，眼熟不？”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秋衣雯，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
白玉堂和展昭都在她对面坐下，sci其他警员好奇地在门口等着，都听里边动静。大家都有些怀疑——会不会，秋衣雯就是郝灵？整容了之类？
展昭和白玉堂正想问见什么鬼了，马欣忽然一把抽过白玉堂手里那张骚扰秋衣雯的男人的照片，“哎呀，我认识这人！”
白玉堂伸手接过蒋平印出来的一张放大版照片，“这小子有案底的？”
展昭皱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走到了门外。
“他是人渣没错！”马欣认真说，“这人原来是我们学校的校医院医生，后来因为骚扰女学生被开除，还坐牢了呢！重点是，上次被你们从青山火场救出来那个，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就是他老婆！”
“比较低端的手法，而且我怀疑实施心理控制的人，当年使用了一定药物，或者说是秋衣雯本身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没有自我思考能力。这手法，和控制凯宾去杀陈可风的手法如出一辙。”展昭抱着胳膊往屋里看，就见公孙正在给秋衣雯做检查。
“嗯，所以不能操之过急。”展昭点了点头，“能不能查一查，陈可晴家里的情况？”
“我知道我父母双亡，但是我竟然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细节记忆，我的过去是一片空白，只有……”
“嗯，好。”秋衣雯点头，“一个月前，有的男人到我诊所来补牙，后来他就经常来。我起先觉得他可能对我有意思，暗示了他几回我对他没兴趣，但是他还总来，我当时有些害怕，因为这个男的我虽然从来不认识，但本能对他有些恐惧的感觉。我胆子很大的，喜欢看恐怖片一般对人也没什么敌意，再凶的人我也见过，唯独这个人，总觉得不怎么好的感觉，想避开他。”
“打电话问问人还在不在。”展昭忧心忡忡的。
“不可能是赵爵。”展昭摇头，有些不屑，“手法粗糙，且时效很短。赵爵对大哥是选择用一道锁封锁起某段记忆，当他想起来的时候会提出警告，让他昏厥，从生理上阻止他的大脑，这样是无伤害性的，十分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