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理
“那绑架呢？”众人又问。
“好的。”蒋平开始敲键盘，展昭和白玉堂找了个沙发坐下，刚坐稳，白驰就递了两杯特制极品奶昔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见白驰很久没露出来的尾巴又开始甩啊甩的，就知道小东西肯定有事，便问，“怎么了？”
“机灵。”白玉堂对他点点头，转回脸看展昭。
“法律。”众人一起点头啊点头，转回脸继续看展昭。
展昭挑眉，“啊？”
“不会不会。”白玉堂对她招招手，“等的就是这个，有线索么？”
“他没死，害他的人失败了，是不是？”展昭问。
展昭笑了起来，道，“这个，其实是避免最坏结果的套话。”
“到这里，我们就能肯定这人包里的东西是违法的，其实当时看外形，也有一些猜到是钱了，所以就示意马汉和赵虎配合，将他包里的东西弄出来，果然是钱。”展昭也抓起奶昔喝了一口，咂咂嘴。
“如果他是敲诈勒索，坑蒙拐骗，不管他干了什么坏事，很难再危害到别人的生命……唯独绑架。”展昭认真道，“如果他的钱是绑架得来的赎金，那么他的身上，可能有另一条人命背负着。”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马欣，“什么东西？”
“嗯。”马欣点点头，对展昭和白玉堂道，“吴钱良的尸体公孙还在检验之中，我拿来的是刘梅的，会不会打扰你们谈案件？”边说，边看看白玉堂。
“将中间的推论过程省略了，只说了开头和结论就是神奇的推理。”白驰点点头，“帅啊。”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他的包。”展昭道，“一方面，包跟他很不搭调，所以我怀疑这个包不是他的，所以就套他话，说包里的东西掉了，他低头看了。”
“嗯，这是我的隐私，你们没权管。”白驰回忆。
众人都有些失望，却听马欣接着道，“不过，在刘梅的肺里发现了大量的磺酸盐和磷酸脂盐。”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sci后，马汉送上了跳楼的那人和许忠的详细资料。跳楼那人叫吴钱良，是个上班族，原本负责市场营销的，最近外企裁员，他被裁了，因为年纪也大了，人又老实，所以最近生活很艰难。他今天是闯进了他原本工作的那家外企，然后二话不说就冲到窗边跳了下来。
“避免最坏结果？”众人歪头，动作一致。
“我去过那个池塘。”马欣道，“附近有一个公共厕所，里头的水池清洗得很干净。”
“最开始，我看见许忠的时候，见他不伦不类的，看起来是个落魄的上班族，满头汗，很紧张，但是手里却拿了一个很名贵而且很大的包，这就是反常的，对不对？”
“我也好奇。”一旁的洛天也很感兴趣地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没错。”展昭笑了笑，道，“当人在做出一个拒绝的时候，一般如果直接说‘不’，就表示他很有心理准备，但如果要依托某个具体的条件，再说不，说明他自身底气不足，并且有所怀疑。”
展昭看看众人，道，“嗯……其实也并不复杂。”说着，抬胳膊撞了白玉堂一下，道，“上你偶像的那句名言。”
“走到窗边就直接往下跳了？”白玉堂问。
众人的表情就只剩下点头了。
白驰盯着展昭双眼闪啊闪，问，“哥，你怎么知道那是绑架的？”
众人接着点头啊点头。
展昭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其实我猜到他手里拿的是钱，而且做了违法的事情之后，脑子里最先想到的是……为什么偏偏差点被砸中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呢？”
“对。”王朝点点头，“我们问过那些员工了，说是直接跳的。”
“嗯，我知道这句。”白驰点点头，“是福尔摩斯的一句话。”
“再最后，是一个比较大胆的假设。”展昭道，“既然前面的推断成立了，那么逆推断，这一切不是巧合，对不对？”
“哦……”白玉堂想了想，道，“要做出一连串的推论并不太困难，每一个推论就基于前面一个推论的结果，另外，每个推论的本身也很简单。如果在这么做了之后，将中间推论的过称略去，只告诉人们一个开始和一个结论，就可以得到惊人的、虚夸的推理效果。”
众人又点头。
“嗯！”展昭喝着奶昔满意地点点头，“聪明。”
展昭笑了笑，道，“其实我刚刚的行为除了推理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套话，也就是说，我的结论除了推论之外，还有一部分是那许忠自己告诉我的。”
展昭接过来看了看，问，“手机是放在口袋里的，还是摔在外面的？”
众人看白玉堂。
“这一问除了确定包里放着不能给警察看的东西之外，也确定了这包不是他的。”展昭一笑，“如果包是自己的，那他就会对自己的包有一定的了解，用来装重要东西的包，他一定是会经过反复检查，确信不会掉东西，而他显得对包一点都不了解。”
“那绑架呢？”白驰问，“拿到很多钱的可能性有很多，为什么猜是绑架，而不是抢劫、盗窃、或者敲诈勒索呢？”
众人点头，“对。”
马欣笑了笑，道，“是洗洁精的主要成分。”
“哦……”白驰点点头，“对哦。”
众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的确有些巧得过分了。”
众人抬头，就见马欣夹着一份文件站在门口。
“换句话说，有人想许忠死，你用重物敲一个人，一下不行，当然要再补一下。”展昭道，“凶手要用这么巧妙的自杀行为来害死他，为的就是不让人怀疑他的死是谋杀，那么他既然被抓了，最好的整死他又不会被怀疑的方法是什么呢？”
“小白问他包里是什么的时候，你们还记不记得他是怎么说的？”展昭问。
“所以，我跟公孙剃光了她的头发，然后就发现了些东西。”马欣指了指白玉堂手中文件上的照片。
“《小舞人》里面的那句。”展昭道。
其他人都搬了把凳子坐下，听展昭详细说。
“我们去问他的时候，他显然很想快点抽身走……这不太符合一般路人的心态。”展昭笑了笑，“中国人讲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般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很有兴致跟众人讲，他今天真是太走运了，刚刚要是慢了一步，或者快了一步，他就死定了之类……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很没文化，肯定知道配合警方办案这个道理。”
“有是有，不过摔得四分五裂了。”张龙拿着一个证物袋递给了展昭，就见里头的手机摔得只剩下零部件了。
“能。”众人点点头，这些只要善于观察，基本都能推断到。
白玉堂眨眨眼，“哪一句啊？我偶像很多名言啊。”
“洗洁精？”白驰皱眉，“在池塘里就算有洗洁精，也不可能有大量的……”
“她是被人按在水里淹死后才被扔进池塘里的。”展昭道，“洗洁精么……”
众人都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挑挑眉。
众人面面相觑，等待展昭详解。
“哦……”众人都明白了。
“这就是我说的，最坏的结果。”展昭坐好，道，“我要避免最坏的结果，所以就故意在他面前叫人查有关绑架的事情，他当时震惊又害怕的眼神，表示我的猜测对了，话也算被套出来了。”
展昭一笑，道，“接下来，我留意到了他的不同，就像落魄、常年戴的婚介摘了之类，推断出他的处境，这些都能理解吧？”
“这个假设其实很简单。”展昭接着道，“不是巧合就是非巧合。巧合的情况我们就不考虑了，现在考虑非巧合……有人要害他！”
马欣点点头，走过来，将文件给白玉堂，道，“刘梅是淹死的。”
“被绑架的孩子意外死亡，然后他就是绑架加谋杀，死定了！”众人都恍然大悟。白驰一脸的兴奋，“所以，我们去救那孩子，也是一次避免最坏结果的试探，因为事情跟我们推断的一样，那么逆推断就是，的确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次的巧合谋杀案，为的，就是要整死这个许忠。”
白玉堂正在喝奶昔呢，见众人看他，就道，“嗯，好比两个人吵架，一个说‘我不会放过你的。’，另一个说，‘我爸爸是谁谁谁，我不会放过你的’，后者对自己的信心不足，更需要借助外力来强调，而最能压住警察的是什么呢？”
就见在头皮上，有几个清晰的青色指印。
白玉堂合上文件，对马欣点点头，“做得好！”
办公室里正说话呢，就听到门口传来拍手声，“真是精彩的推理。”
“有没有找到手机？”展昭突然问。
众人对视了一眼，点头。
白驰听后想了想，道，“哦……对啊，如果他赶时间的话，正常人应该会反复说我赶时间，让我先走吧云云，但他却是强调他该说的都说了，死人跟他没关系之类的，显得很怕跟警察交流的样子。”
“在外面找到的。”赵虎笑嘻嘻地道，“我问了他的同事了，听说是抓在手上的。”
“欣欣？”马汉抬头叫她，“是验尸结果出来了？”
“你怎么通过许忠，然后跳楼，这一系列的事情，推理出那是绑架，然后那个孩子又会被害的？”
众人点头，提起精神努力听。
展昭对着手机看了良久，对蒋平道，“查查他的手机号码，最后打出或者接到的电话是什么时候，内容是什么。”
众人都点头，就听展昭又道，“当然，我们不排除他急着上班，或者赶时间，但是他强调的东西却把他自己否定了。”
“正解。”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所以某只老狐狸第一句就问他，‘你应该没工作吧？’那许忠没有回答，而是避开了这个话题，表示他怕跟警察交流的，是他正在干和将要干的事情。”
“咳咳……”白玉堂被奶昔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