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火
“猫儿？”白玉堂轻轻地拍着展昭的面颊，咳嗽了两声的展昭意识依然模糊，但是却有了呼吸……白玉堂的眼泪，这才掉下来，脸上却是失而复得的笑容。
在场的所有人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感觉到咳嗽声这么美妙过。
“你是谁？”蓝成霖戒备地盯着赵祯，“警察？”
洛阳不解。
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展昭的脸，不知不觉，天黑了，又渐渐变亮，那人长长的睫毛，终于开始颤动，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望向他。
“一个是洛文，另一个就是白玉堂！”蓝成霖说得咬牙切齿，“洛文已经死了，可是他死了也要害我！”蓝成霖因为激动，剧烈地喘着气，“至于白玉堂……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该死的混得那么惨！”
“你……你是他的人？”蓝成霖脸上的神色更加的惊恐。
“他没事。”白玉堂笑，指了指远处沙发上蜷着睡着了的洛阳，“昨晚守了你一夜，好不容易睡着的。”
……
“你想怎样？”蓝成霖掏出腰间的枪，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见赵祯手一甩，一把飞刀已经稳稳地扎透了他的手背。
白玉堂也不知道是急疯了，还是冷静过头来，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一遍遍重复着胸外压和人工呼吸，嘴里反复叫着“猫儿”。
洛阳紧紧盯着他手上的打火机，心里想着要是他点火的话……
正这时，就听“轰”地一声，另一边的窗户被一个飞出的椅子撞碎，随后里斯本跃了出来，身上赫然趴着小洛阳，里斯本的尾巴都着火了。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这时，就见白玉堂抱着昏迷不醒的展昭跳出了窗。
洛阳是被水流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仰躺在地上，头顶是蓝色的尖顶，很高，像是那种旧式的工棚。
“阳阳……”
赵祯轻轻解开衬衫的领子，低头看里斯本，笑问：“的确很畅快，是吧？”
空气中有淡淡的焦糊味道，竟是白玉堂手臂上的大片烧伤传来的，只是时间渐渐流逝，展昭依然没有呼吸，希望渐渐渺茫，众人的心也一点点变冷，驰已经蹲在一边哭了起来。
就见那人观察着火场的情势，脸上似乎有几分不安。
展昭笑，“行……不过你先做饭给我吃，肚子饿。”
赵祯觉得有趣，又摇了摇头。
……
“你，你对展叔叔做了什么？”洛阳怒视这蓝成霖，双手用力地搓动，想要挣开绳子。
“我哥呢？”白驰冲下车，说话的声音带着颤音，急得眼圈通红。
“我想让你受些教训，这样我能感觉畅快。”赵祯用电话轻轻地敲击着下巴，“不过貌似你知道的事情又不少，得从你身上弄些情报帮助sci的人破案。”
说完，他向后退去，退到卷闸门的后面，抬手将打火机一扔，瞬间，火舌窜起，随着汽油延伸的熊熊火焰迅速将展昭和洛阳围到了中间，蓝成霖大笑着，一把拉下了卷闸门。
“呵……”蓝成霖笑着摇摇头，“小东西，你有没有听说过琥珀碱？”
蓝成霖睁大了眼睛盯着赵祯，不明白他究竟想怎样。
打开车门，赵祯放下了里斯本，就见里斯本一下来就望着后方，赵祯也一回头，吃惊地张大了嘴，白玉堂的车子已经飞也似的冲了进来。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等在外面的人只觉得这火是烧在他们的心上，个个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你……”洛阳有些害怕，回头用头蹭了蹭展昭，发现他还是不醒。
sci的众人惊得倒吸了一口气，白玉堂的胳膊上着了火。
里斯本停止了低吼，渐渐平静下来，猛地一转头，盯着远处。
“哥！”白驰看着已经被熊熊大火包围的厂房，sci的其他人想冲进去，却被特警队的拦住“现在进去只会碍事……”
“琥珀碱是一种限量使用的剧毒药物，少量用的话是肌肉松弛剂，大量的话，就是剧毒。”蓝成霖脸上的笑容扩大。
白玉堂倒是冷静了下来，走过去抬起里斯本的大脑袋，低声道：“冷静，现在只能靠你了，好好感觉一下！”
赵祯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还在出神，眼前全是刚才白玉堂给展昭做胸外压时的那一幕。正这时，就听身边的里斯本突然低吼了一声，盯着厂房的后方看着。
就在远处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时，展昭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洛阳猛地回过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手上拿着个空空的铁桶。洛阳知道，那是汽油桶。同时，他也闻到了四周浓烈的汽油味，转脸才发现这是个类似涂料车间之类的地方，四周还有好多纸箱……而那个哐当一声将桶扔在一边的人，正是蓝成霖。
丁兆惠不比兆兰沉得住气，早就盯上地上的蓝成霖了，他走过去第一件做的是给蓝成霖戴上一个口嚼一样的东西，让他合不上嘴。
“你……你想干什么？”蓝成霖感觉到一些不妙。
电话接通，就听赵祯含笑道：“你好，找白锦堂”
“喀嚓”一声打开打火机，蓝成霖大笑了起来，“大概白玉堂不久就能到了吧……展昭用了肌肉松弛剂。一旦吸入浓烟，就必死无疑！”
“展叔叔？”洛阳挪过去，发现展昭紧闭着双眼。
火势迅速地扩大，不多久，远处的白驰等也看见了，等众人冲到厂房不远处，正好看见白玉堂用一根三角铁撞碎了厂房的窗户，一头冲进了火场，随着他，里斯本也冲了进去。
赵祯想了想，闪到那人的身后，突然低叫了一声：“蓝成霖！”
洛阳呼唤了一阵，展昭完全没有要苏醒的意思，心里有些害怕，凑上去去听了听，发现展昭的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
对里斯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里斯本乖乖安静了下来，赵祯不动声色，看着那个人。
赵祯怕被发现，不敢跟得太紧，远远看见那辆出租进了一片大的厂区，他在门外停下了车，电话一直通着，白玉堂和他保持着通话，以确定位置。
“嗯。”白玉堂伸手帮他梳理微乱的头发，“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
“所以……我觉得有一个人大概对你会很感兴趣。”说完，拨通了电话。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永远不会让人开心起来，私人病房里，白玉堂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坐在床边盯着床上静静躺着，带着氧气罩的展昭。
展昭眨了眨眼，开口，却发现脸上的氧气罩，显得有些无奈。
赵祯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和消防车，其他人都紧紧盯着火场。
轻轻拍了拍他脸，兆惠笑呵呵道，“待会儿，你可能会想，没有这个就好了……”边说，边凑近他，冷冷道，“没有它，你就能咬断自己舌头，早点解脱……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赵祯想追，却远远看见好几辆警车都开了进来。
放心地点点头，展昭低低的声音又说，“我想明白了，整个案子，从头到尾……”
“琥珀碱！”神智还清醒的洛阳大喊起来，“蓝成霖给展叔叔吸了琥珀碱。”
话还没说完，刚才白玉堂冲进去的那个窗口就被烈焰封住了。
白玉堂点头，凑上前亲他的额头，“我想不明白，你说给我听。”
赵祯转念一想，双手插兜，和里斯本一起，闪到了厂房后面，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向火场的方向张望。
蓝成霖不语，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看着似乎是正常人，但是又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
“啊……”蓝成霖疼得大喊出声，枪落地，握着自己的伤手，靠到了墙边，“你要抓我去警局？”
“呵……”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笑声。
白玉堂随着里斯本在厂区里兜兜转转，但是四周有不少的废旧轮胎，因此里斯本似乎有些转向，在原地转了几圈，急得直吼。
来不及多想，白玉堂飞也似的冲向了那见厂房。
伸手过去，抓住展昭露在被子外的手，感觉到是温热的，白玉堂只觉得一份由衷的满足。医生催了好几遍，让他吃止痛片，但是他不想吃，吃了那玩意儿多少会有些犯晕，他想清清醒醒地等展昭醒过来，尽管手上火辣辣的痛。
“我本来不喜欢管闲事。”赵祯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男人那么伤心的。假如，展昭真的死了……不知道白玉堂会怎样”
“你，你究竟是谁？”蓝成霖盯着赵祯。
蓝成霖想逃跑，但是里斯本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只要他稍稍一动，就会听到一声惊人的狮子吼。
洛阳脸色煞白，就听蓝成霖继续说，“本来，他们只叫我把你们送过去，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一想到白玉堂看着展昭死在面前，我心情就说不出的舒畅！”
白玉堂并没有很激动，只是想平时早晨醒来时一样，伸手捏捏展昭脸颊，微笑：“猫儿，醒了？”
当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告诉他展昭已经没事了，静养两天就能出院的消息后，白玉堂才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随后，整条左手钻心一般的疼，抬手一看，自己都失笑，烧伤了一大片。
救护人员立刻将展昭、洛阳和白玉堂都送上了救护车，白驰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救火车也赶到，消防员开始灭火。sci的众人心早飞去医院了，也都纷纷上了车，跟着救护车走了。
……
“大哥去医院了，不是你说他还不知道，大概玉堂不让人惊动他。”丁兆兰走上来，对赵祯点了下头，“大哥让我带句话，说谢谢你救了他两个弟弟，以后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赵祯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指指里面，示意大家一起进去。
“人呢？”白玉堂冲下车，赵祯被他的脸色吓到，指指厂房里，“进去了，这里很大，里斯本应该可以找到。”说着，拍了拍里斯本的脑袋，不等赵祯发话，里斯本已经跑进了厂房，白玉堂也跟上。
阳阳转过脸，想侧身坐起来，却在看到身边躺着的人时愣住。
白玉堂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处厂房顶端，冒起了一股浓烟。
赵祯点头，笑得有些别有深意，“这倒不错。”
想坐起来，但是发现双手是被捆着的，用力挣了两下，发现挣不开，绑得很结实。
那人明显惊得一蹦，回过头来，眼中的惊骇告诉赵祯，他就是蓝成霖。
白玉堂伸手轻轻揭开了他的氧气罩，凑上前，“想说什么？”
赵祯摇头。
说到这里，赵祯停下来，注视着蓝成霖的脸，道：“你的脸上刚才有一种畅快的表情。”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赵祯的身后，开门下来的，是双胞胎。
马汉等赶紧上去用衣服帮他灭火，却发现白玉堂不对劲，他完全不看众人，疯了一样给展昭做着胸外压和人工呼吸，这时众人才发现，展昭已经没有了呼吸。
拖着一个劲摇头的蓝成霖上了车，丁兆兰也对赵祯道了声多谢后，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给他喷了一些，”蓝成霖掏出打火机，脸上有些眉飞色舞，“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两个人！”
赵祯耸耸肩，摇头，这时，里斯本也走了出来，坐到赵祯的身边，蓝成霖看到这只巨大的非洲白狮，脸上也变了颜色。
“你那种畅快的表情，让我很不爽。”赵祯微笑着拿出电话，“所以，我也想畅快一下。”
脖子有些疼，真是久违了的感觉，洛阳莫名觉得很真实，估计应该是很疼很疼的吧，虽然自己只感觉到了一点点疼。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招太过狠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