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亲情裂缝
恭夫人虽已情泪满颊，却不自知。
刀回鞘，顾长风随手将它抛起，锈春刀则稳稳落在了桌案上，不发出一比声响。
金陵，恭王府。
后园中，罗秀在一旁静静坐着看着心中情郎，美眸中涌动着深深的化不去的情意。
“你不用再说了，你的变化令我很失望，居然和一个亲卫统领眉来眼去，也不想想自已的身份，哼，我警告你，如果你对未来的帝母之位不感兴趣，我会找人代替你的，好自为之。”单玉茹话落，起身拂袖而去。
对黄敬天其实已由最初的热烈渴求化为了现在的精神需要，也许他只言片语就能安慰自已，自已和他之间始终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没人能改变这结果，想起那段相处的日子，可能将是自已这一生中最真最美好的回忆了，敬天，若有来世，我一定会是你的人，原谅我吧。
恭夫人自听出了单玉茹口中的嘲讽之意。
“讨厌，这么坏。”一想起夫君的神勇和无微不至的柔情蜜意，罗秀整个人都发酥：“好夫君，是秀儿每回让你失望吧，不若依了秀儿，让人家替你找个二奶奶吧。”
顾长风收刀立定，修长的大手轻轻抚过锈春刀的刀锋，刀体内流过一股极其熟悉的感觉，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已这几天又做出了一次修为上的突破，完全达至了人刀合一的境界，刀人再无分彼我。
“夫君啊，过些时人家就不能和疯了，怕委屈你呀，再说一个大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嘛。”
其实不然，自魔师庞斑重出江湖后他似乎更有恃无恐了，这魔师先后击溃赤尊信和厉若海，威名更胜往昔，虽和浪翻云定下了拦江岛之战，但真正看好浪翻云的人不多，那是因为魔师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再者浪翻云相对来说是比较低调的。
自我出京后，府内亲卫撤的干干净净，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小炆是不打算听我这个外婆的听了吧，你教导的好儿子，哼。”
“是吗？这府内有没有小炆，你以为能瞒过我的灵觉吗？”单玉茹脸色转冷。
一面是母亲，一面是儿子，这二人若誓不两立，自已将是最尴尬的。
※※※……
倒是夫君这几日轻闲的很呢，一有空就呆在家里陪着自已。
单玉茹露出冷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改变了许多，妩媚和迷情都和我说了，昔日好色如命的小炆突然不见她们了，更避如蛇蝎，还派亲卫护守他的正宫，不许任何人踏入，连你这个母亲都不例外，这其中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说不过你啦，放人家下来好吗，你不是要出去吗？”
双臂缠上夫君的脖子，罗秀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笑道：“岂止呢，人家都要幸福的晕了呢。”
这叫罗秀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伸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那种甜蜜是无以言述的。
楞严至上次失囚一案后，越发尽忠尽心，表现异常出色。表面上看来他完全就是朱元璋的一条忠实的狗。
单玉茹盯了她一眼，才道：“他现在极少出现，是否躲在书阁中恶补治国方略呢？”
这端庄秀丽的美女一向都喜欢静静的看着夫君，很少插言他的事，当然，除了小弟的事之外，这个小子最近收敛多了，听说一直跟着方孝孺这位大家学习治国安邦的策略呢，也好将来谋个出身。
“母亲，这怎么可以呢？您老是不是……”
“哈，那就了，省的你每天色迷迷的盯着我，为夫心里发毛啊。”顾长风打趣道。
恭夫人笑道：“母亲这话见外了，女儿还会瞒着自已的娘亲吗？”
罗秀俏面一红：“是不是嫌人家缠你了，这么编排人家？”
最后她神色坚定的道：“母亲你放心这一点女儿绝对能保证，小炆还是您的小炆，或许是他的改变太大，令我们一时接受不了吧。”
如今的京城中锦衣卫两大指挥佥事可算是最红的人了，一是顾长风，一是蒋瓛。由于厂卫大统领楞严出京公干，特务机构的话事权完全落入了锦衣卫方面。
“一个自小胆小懦弱，自私好色，骄狂冷酷的人突然变的睿智无比，胆大心细，行事更老练的令人难以相信，你说这可能吗？人的天性不是可以随便改掉的。”单玉茹深深看了眼她。
正行间，顾长风感到有一股眼神这刻朝他盯，如有实质，他回头望去，竟是做男装打扮的鬼王府于抚云。
“傻夫人，顾长风是情欲可左右的人吗？你夫君的心法正暗合他的情道，至情则至欲，无情则无欲，你明白了吗？哈。”顾长风哑然失笑。
恭夫人一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单玉茹：“母亲这话是何意思？”
单玉茹点点头道：“小炆还是原来的小炆吗？”
“他是不是小炆，我自会去印证的，疑点太多了，我还疑是鬼王背后弄鬼，虚若无因燕王和朱元璋弄的很是尴尬，如今却又因小炆而重归于好，若不是他在背后玩玄虚，我怎都不会相信，再看看那个凌远山，一天把鬼王府当成自已家，随侍殿下的锦衣卫，我看倒像是鬼府中的家将，哼，虚若无真是老谋深算啊。”
恭夫人则有恃无恐的道：“自瞒不过母亲的法耳，小炆借鬼王府虚若无的密石闭关呢，为里怎成呢。”
以小炆的智慧，自能分辩出真假，可这一情况真若发生，小炆将彻底和单玉茹决裂，这将是自已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恭夫人正是和兵部侍郎齐泰的宠妾坐在堂上，而这位看似花信少妇，艳绝尘寰的美娇娘实则就是恭夫人的生母单玉茹，天命教的教主。
恭夫人心神大震，母亲绝决的口气令她心若刀绞，她自明白‘代替’的意思，单玉茹可很轻易的找个人扮成自已的样子，教中不乏易容高手，不过这只能瞒的人眼，却瞒不得人心。
“炆儿曾说宫里人龙蛇混杂，怕重演清凉山一幕，所以令护卫封府，其它的女儿也不太清楚呢。”恭夫人除了敷衍之外，实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
“母亲，这怎么能怪女儿呢，炆儿他聪慧睿智，有识有胆，正是一派帝王应有的素质，母亲应该替他高兴才是啊。”恭夫人不动声色的道。
出府后，顾长风一路直奔卫所。
恭夫人把整个过程回忆了一遍，清凉山事发之前小炆就已经改变，也就是说他在伤愈醒来时就得到了改变，人肯定还是允炆本人，但具体有什么事发生在他身上，自已也说不清了。
“嗯，总感觉这些天要出些什么事似的，京城暗潮汹涌啊。”
“怎么会呢，若我顾长风让自已的夫人一脸幽怨的话，那可是失败到家了，秀儿你想想，长风可让你失望过一回呢。”
“免了吧，你夫君生性怪僻，只对罗秀你才能生出那种兴趣，顾长风修为之所以能每每做出突破，正因他修的是情有独钟，你若敢乱来，小心我打烂你的小屁股哦。”
他走过来将罗秀横抱起来，笑道：“夫人，怀着顾某人的骨血感觉是不是很幸福呢？”
“实不瞒母亲，他清凉山遇险得奇人所救，得其传承，目下闭关苦修呢。”
单玉茹一愕，面色稍微缓和下来，柳眉一蹙道：“女儿，其实为娘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吗？有一件事你能如实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