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师不利
“谈不上专精，左小姐你抬举远山了，在下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我道：“要是在下说两者都有呢？”显然怀疑这美人在敷衍我。
不过结果却令我很是失望，看来真正的黑火药配制方法，左氏仍没有掌握。
每次穿上这件遗衣，总能体会到一种莫名的亲切和直入心肺的灼|热感。
其是我也是受了些打击，试想我一心想求得的火药竟是这般质量，确令我大失所望，甚至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奇异心理。
“适才慧瑶已经说了，敝处经营的是烟花爆竹，而非火药，凌先生这不是为难慧瑶吗？”
我再次露出淡淡笑容：“大小姐，在下可是来谈大生意的，玩笑归玩笑，请。”我一侧身，打出了请的手势。
“为难？在下不懂，小姐能否远山之惑。”
在左慧瑶的注目下，我把小纸包里的一小撮火药仔细研究了一番。
这种粉末状的火药亦不及颗粒状的火药效果好，于存放和运输上都差了许多。
左慧瑶哦了一声，便出声喊来了刚才端茶的小婢，吩咐她去找人弄一小撮火药来。
朱元璋还是够精明。
只剩我自已时，我才想起这可笑的买家身份，不过弄张那个什么购卷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只不知这购卷是否限量购买呢？
“对小姐应算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吧，在下只是想看看左氏的雷火秘方制出的火药是什么成色的，烦劳小姐弄上一小撮以解远山之惑。”
“原来如此，在下来京不足月余，确不知其中有此一说，倒叫左小姐见笑了。”
我起身相送。
“什么？你。”左慧瑶顿时动了真气，脸色转冷，竟起身道：“凌先生，慧瑶还有些事要做，不送了。”
“凌先生，不须客气，这点要求慧瑶还是能满足的，先生小坐片刻，慧瑶去去就来。”
老者看了我一眼，我亦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亦颌首为礼。
是夜，文泰阁中，我恢复了允炆的本来面目，又重新将师尊鹰缘留下的那件比雪还洁净的薄衫穿了起来。
面对她激烈的反应，我竟首次露出手足无措的窘态。
我和他交换了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忙道谢。
“凌先生也知敝处经营范围，有什么要求提出即可，看看慧瑶能否让凌先生满意。”左美人儿大概是做生意久了，有意无意间都流露出生意人的精明，措辞亦不离本行。
看来除了官方能买这个东西，谁都不可能大量的拥有这东西了。
不过此时却从她震怒的表情中知道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二楼一雅室中，我和左慧瑶对坐。
左慧瑶却笑了起来：“凌先生认为慧瑶能否拿着左氏若大的产业，和近千人的性命当儿戏呢？”
左慧瑶神色一动：“凌先生对这火药也有专精？”
这一刀一衣，莫不隐藏着能进窥天道的惊世之秘。
这么离开或许更能加深她对我的映象，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一味顾及颜面，只会给她这深具慧眼傲气女子看低了我。
一俏丽的婢女很麻利的为我们端上了热茶。随即退出，便带上了房门。
男女之间的事最是奇妙，出了门之后，我才觉得今天这个结局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左小姐，这是你们最好的火药吗？”
厅内还有几个客人，正在和一位五十许的老者讨价还价。
高高的阁楼之上，我仰首注视着那轮挥发着清冷光辉的明月。
我点点头，再谈下去的话，也毫无意义了，不由话锋一转道：“既如此凌某就为难左小姐了，不过在下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小姐能否满足。”
我略一沉思道：“左小姐，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殿下，长风着人带来一纸简书。”黄敬天显是发现了我今天的不同之处，我的修行每上一层都表现于不同的气质，这一点并瞒不过他的锐目。
幸好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然还当我没事逗她玩呢，不一小心竟弄出挺大的笑话来。
不知此时的浪翻云是否也在月下思念着他的亡妻。
左慧瑶身躯明显一震，面色为之凝重，却没有答我的话。
这旷古烁今的奇人，随便留下的一件东西也是这般的神妙，让我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崇敬。
我笑着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尤其最大收获是在观赏美人儿时，我心神的修行又迈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毫不过份的说，这件遗衣的珍贵之处丝毫不逊于传鹰遗于世间的那把鹰刀。或许这正是他们留给世人的绝世财富。
多余的解释可能更会令她瞧我不起，而从她生气的样子来看，这美人儿对我首闪映象应是好极，而我走时的一番话，也等若认错赔罪了。
“只要不是掉脑袋的事，都在慧瑶考虑之列。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我一愕：“这分别不大吧？卖得烟花，不能卖火药？”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美人儿反脸比脱裤子还快，女人的心思却也令人难以捕捉。
“凌先生客气了。”
“凌先生真不知吗？不是不卖，是慧瑶不敢卖，除非凌先生有东厂若锦衣卫的购卷。”
就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成触动了左美人儿的逆鳞，这结果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权叔，这里您老打点一下，慧瑶还有些事。”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黄敬天，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再不经许可之下敢踏上通往这文泰阁架于小湖之上的廊桥。
“唉，一时不查，竟惹得小姐对凌某生出这等误会，罢了，凌某愧对小姐一片挚诚，今日就此别过，日后若有机会，定赎此罪。”再深深望了她一眼，我才转身离去。
果然她没想到我这般低声下气，直至我消失在她视野中，她仍怔怔发愣。
对我的疑问，左慧瑶生出了不满的情绪，俏脸一板，道：“凌先生是认为慧瑶没有拿出最好的样本呢，或是对敝处的火药质量产生了疑问？”
这美人儿也反应迅速，竟学着我的样子侧身向我打出了同样的手势。：“来者是客，凌先生请。”
而他们现在制出的火药含硝量还没达到百分之五十，其中更有些杂质，这样的火药威力自然小了不少。
“老奴晓得了，小姐直管去。”
这下我可傻了，买火药还得购卷？怎么我这个锦衣卫千户大人就不知道呢？
我深深望了她一眼，道：“我要火药。”